第1400章 來大唐告狀了
“什麽是‘熱點’、什麽又叫‘流量’？”張巡被柳真卿說懵了。
??“我也不懂，也從未聽說過。但是我猜，這應該是趙雲身後那個老者的手段。”柳真卿說。
??“你就這麽相信趙雲？”張巡質問：“他才隻是一個少年。”
??“我信得不是趙雲，我信的是他說的那個老者。要不，我也不會悄悄地暗訪了。”柳真卿說。
??“那你來清河的事，不打算告訴趙雲嗎？”張巡又問。
??“暫時不說，不過趙雲給我的信裏麵有崔圓和奸相相互勾結的證據，這可是咱們參奸相的絕好證據。”柳真卿說。
??“你的意思是？”張巡問。
??“我的意思是趕緊給那人寫信，助他參倒奸相。”柳真卿說。
??“你說的那人，是…”張巡半信半疑地指了指頭頂說。
??“當然，他是大唐的未來，也是我們扭轉乾坤的希望。”柳真卿點點頭。
??“好，我們現在就寫，寫完六百裏快馬加急送往長安。”張巡激動地說。
??有了柳真卿坐鎮，張巡對自己轄區內正在發生的事就沒那麽驚慌了。雖然柳真卿並非直管的清河太守，可張巡畢竟是和柳真卿是政治上的盟友。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管是清河還是河北官麵，都顯得靜悄悄的。張巡有些懷疑趙雲所說的‘非暴力’的效果了。
??街麵上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縣城裏到處都是亂哄哄的，那些刁家莊的佃農拖家帶口的，自然也沒什麽紀律可言。
??張巡甚至看到一大群男娃光著屁股對著街角的牆壁，比誰尿得更高。
??一位懷抱嬰兒的婦人再給孩子端完屎尿之後，順手就把趙雲寫給他們的標語，直接塞到了孩子的屁股底下，然後張巡就看到了一坨黃橙橙的柳色正好塗抹在了那個‘交農’的交字上麵。
??而這還不算完，更過分的是那婦人轉手就把孩子往自己懷裏一薅，撩起衣服就奶孩子。
??“粗鄙。”張巡趕緊轉過頭，不敢看。
??“這就是你們說的‘熱點、流量’？”張巡指著街麵有些不高興地說。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才剛剛開始…”柳真卿嘴上安撫張巡，其實他心裏也著急的不行。
??“這樣鬧下去，我這縣太爺的位置首先不保。”張巡黑著臉說。
??“你張巡是在乎官位的人？”柳真卿刁侃說。
??“我是替他們覺得不值。”張巡氣呼呼地說：“這都過了好幾天了，除了你我，誰會關心他們？”
??柳真卿指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說：“唉！廟堂之上的人，誰又何曾在意過他們？別說這些人沒鬧出什麽事，就算是他們燒了你這座縣衙，恐怕長安城裏的諸君也不會害怕。”
??“要真燒了我這縣衙，第一個害怕的是我。”張巡沮喪地說：“朝廷不發話，你我都隻能做擋火的板，做不了救火的水。”
??“所以，趁著中秋假期，我把整個皓月書院的學生都放出去了，整個河北甚至於長安城裏的人，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的。”柳真卿說。
??“河北這麽大的一片，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做到人盡皆知？僅靠學子們的一張嘴嗎？”張巡問。
??“當然不是。趙雲那小子好像是提前預謀好的一樣，製造出了一種木板拓印紙張的技法，我讓丙號院的學生在連夜拓印傳單，這些東西早已經派人送到河北各地以及長安城了。”柳真卿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張巡。
??“這…有點像邸抄啊。”張巡看著手中的傳單說。
??“和邸抄正好相反，邸抄是從長安發往地方的，而傳單則是把地方上發生的事不通過奏報直接報給其他地方甚至是長安的。”柳真卿說。
??二人正說著，一個衙役匆匆走了進來，又遞給了張巡一封信。
??“你這個學生的花樣還真不少，你看看吧。”張巡匆匆瀏覽了一邊，轉手把信遞給了柳真卿說。
??“熱點需要反轉，才能有持續的關注度……”柳真卿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
??“這是何意？”張巡奇怪地問。
??“這是拿你我當幫手使呢。”柳真卿笑著說。
??“這小子去書院後，應該沒少給你添堵吧？”張巡玩味地問。
??“別提了，他就是一個妖孽。”柳真卿感慨地說：“我養了一池錦鯉，全填了他的肚皮。”
??“哈哈哈…”張巡狂笑。
??“我明白了。熱點就在我這衙門口，刁家莊的人交農，隻是一顆星星火苗，如果這件事沒有持續的反轉，這顆火星很快就會熄滅。”張巡說。
??“我讓書院的學子去分發傳單，就是在給這件事煽風點火。”柳真卿說。
??“要是崔氏和那些鄉紳們忍不住再鬧點事出來，那就是熱點的反轉，到時候鬧出的事大了，就有流量了。”張巡說。
??“應該是這個意思。”柳真卿點點頭說：“消息咱們已經撒出去了，就看崔氏以及那些鄉紳們，能不能沉得住氣了。”
??“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我快被他們吃成成窮光蛋了。”張巡拉長了臉說。
??“你張繇巡不是最愛請客嗎？”柳真卿笑著說。
??“那也不能這麽多人就逮住我一個人吃吧。”張巡氣呼呼地說。
??“哈哈哈…”柳真卿跟著大笑起來。
??運河碼頭一直以來都是清河最繁華的地方，這裏自然也是過往商旅最多的地方。相比較過路的商旅，熙熙攘攘的街麵上，一群忙碌的年輕人卻十分的顯眼。
??他們每人懷抱著厚厚一摞印滿字跡的紙張，靈活地穿梭於行人之中，逢人便遞過去一張紙，以飽滿熱情的態度去對待每一位路人。
??“大叔，您看看這個。”柳北撚起一張傳單，畢恭畢敬地遞給一條船上的船夫。
??“姑娘，我不識字。”對方接連擺手。
??“不識字沒關係，我可以念給你聽。”柳北沒有放棄，相反表現的更熱情。
??“這叫傳單，這上麵講的是刁家莊分田的事……”柳北笑著介紹。
??“姑娘，我是行船的，我家沒田。”船夫很尶尬地說。
??“不要緊，您就當故事聽好了。”柳北的聲音很好聽。
??“那好吧，你講我聽。反正我也聽不懂你說的是啥。”船夫憨憨的一笑，倒是沒有拒絕。
??柳北無論走在哪裏都是吸睛率最高的那個人，這當然是因為她那靚麗的外形。但是其他學子可沒這號運氣，別人在這裏碰壁的概率比她大得多。
??跟柳北相比較，渾堿雖然也很受人關注，但是他卻是最不接地氣的一位。
??“大叔…”渾堿碰到一個人，堆著笑臉剛要和人說話，對方卻唯恐避之不及。
??兩米多高的大個，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子，突然走到你的麵前，衝著你使勁地眨巴著眼睛，然後還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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