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7章 時間嘛,先定它個五百年
眼前一片狼藉，院前滿滿的池塘已經所剩無幾，幾條孤單的錦鯉旁若無人地遊蕩著。一條斑駁的水漬痕跡順著池塘邊一直延伸向後院小門口，然後一直向前。
??“給我抓住這個偷魚賊，我非開除了他。”柳真卿咬牙切齒地說。
??“嗯。一定要抓住他，讓他賠叔父的魚。”柳北含著眼淚說。
??偷魚的人很快便找出來了，因為此人作案的時候留下了確實的證據。
??先不說那一路上滴落的痕跡直接指向了丙號院，就丙號院那一地的殘渣和他床頭上掛著的兩條還未來得及吃掉的剩魚，就足以鎖定他就是凶手了。
??“這個鋪位是誰的？”柳真卿簡直是怒火中，他覺得自己一項寬厚，為什麽還有學生要在他身上打主意。
??“趙雲的。”王鍔回答。
??“居然是他？！”柳北從沒想過這個賊居然是她認識的人。
??熟人中間裏有壞人啊！看著一地狼藉的魚刺，柳蕊蕊傷心極了。她發誓自己一定要為這些錦鯉報仇。
??真凶既然已經鎖定，接下來就是直接抓捕。
??封紹聽到消息說趙雲偷了大先生的錦鯉之後，興奮地攆過來湊熱鬧。
??柳真卿提著兩條烤熟的剩魚，一張臉難看到像是凍了千年的冰霜。封紹緊隨其後，再後麵還跟著柳北、王鍔等人。眾人浩浩蕩蕩，直奔明算院而去。
??“我就說吧，你馬上就會後悔的，你不聽我的。要是昨天就把他攆了，哪裏會出現這種事。”封紹一路走一路數落著柳真卿。
??眾人很快便來到了明算院，還未進到教舍，柳真卿便一眼看到了趙雲。隻見他正站在先生的條案前，不知道在寫著什麽。
??“你…”柳真卿氣不過，正要大聲說話。
??“噓！”還未等柳真卿說話，就被一個人一把推出了教舍。
??“你什麽你，我正要找你呢。”明算院的先生叫高賞，高賞一把拽住了柳真卿。
??“他…”柳真卿指著趙雲又要說。
??“他是你從哪兒找來的學生？”高賞沒等柳真卿說話，反而開口就反問。
??“是不是也惹你生氣了？”封紹湊過來問。
??“是啊，是啊，他讓我非常生氣。”高賞說。
??“那就立刻、馬上把他這個廢物開除出學院。”封紹說。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生氣的是，你怎麽現在才把他招進來。”高賞打斷了封紹的話。
??“你什麽意思？”封紹聽出高賞的話和他的意思不一樣。
??“這是一個天才啊！”高賞說：“我敢打賭，整個大唐，沒有一個人比他還天才的。”
??“什麽？”眾人驚呆了。
??“他把《九章算術》裏的方程稱之為‘聯立方程”同時對分數四則運算、一般二次方程式、各種體積、麵積計算都了如指掌，而且還提出了許多連我都不懂的算術問題。你們說，他不是天才是什麽？”高賞說。
??“他真的那麽厲害？”柳北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又不認識他，我隻認識算術。”高賞回答。
??“那你依你看，他適合在明算院進學了？”柳真卿盯著高賞問。
??“豈止是適合，他簡直都可以來這裏做先生了。”高賞笑著說。
??“啊！”一群人目瞪口呆。
??“勞煩高賞老弟下學後把趙雲帶到文昌閣來一趟。”柳真卿說。
??“喏！”高賞唱道。
??“我們走。”柳真卿掉頭就走。
??“魚、魚。”封紹追上柳真卿提醒說。
??“不要了。”柳真卿頭也不回地說。
??高賞回過頭，帶著欣賞和滿意的表情看著趙雲。
??趙雲餓著肚子踏入了文昌閣，可是當他通過大廳後麵瞥了一眼後院的魚塘之後，他整個人的心情就不好了。
??那個魚塘太熟悉了，尤其是那一地狼藉的場景，和他抓魚時丟下的籮筐。
??柳真卿的辦公室分裏外兩間，外間是寬敞的會客廳，裏間是他的書房。等到趙雲到這裏的時候，外間已經坐滿了人。
??從年齡上看，趙雲能判斷出這些人應該都是皓月學院的眾位先生或者管事的。
??當然，他除了封紹和高賞之外，其他的就認識大先生。
??“諸位，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議一下這位學子的學籍問題。”柳真卿指著站在廳堂中間的趙雲，開門見山地說。
??‘嗡’的一下，整個大廳議論聲四起，看來這裏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趙雲的‘光輝’行徑了。
??“議我？”趙雲感到很茫然，他不明白自己偷了點魚，何至於讓整個皓月學院裏的先生們集體來裁決自己。
??“某先申明，不管你們怎麽決定，反正我明法院是要定他了。”高賞第一個站起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啥意思？難道不是處罰我偷魚嗎？”趙雲更是一頭霧水了。
??“我反對。這小子一身雜學，根本就不入流。我們都是儒學出身，難道要摒棄聖人之學，而轉向其他學派嗎？”封紹跳出來反對說。
??‘嗡’的一點，眾人又議論紛紛，大家夥頻頻點頭，看樣子大多數人是讚同封紹的說法的。
??“你們又沒試過他的學問，怎麽知道他不懂儒學呢？”高賞站起來說。
??‘嗡”大廳又議論了起來，這一次大夥對著高賞頻頻點頭。
??“原來是為了我的學識開得一場辯論會啊。”趙雲這才醒悟過來。
??“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來考一考他的儒學功底。”有人提議。
??“怎麽考？”有人問。
??“考他對經義的熟知程度。”有人說。
??“不行，既然是特殊人才，就不能隻考皮毛功夫。”有人反對。
??“那你說考他什麽？”有人反問。
??“應該請大先生出題，才會讓眾人信服。”大家一起說。
??“既然如此，那就考一考他對儒學的個人理解吧。”大先生柳真卿想了想說：“趙雲，請你用自己的語言，來給我們大家講一講什麽是儒學。”
??“什麽是儒學？”趙雲愣住了。
??如果讓他講什麽是儒家，那這是一個概念問題，隻需要把儒家的曆史和代表論點講出來就行。可是如果講什麽是儒學，那就是觀念問題，或者說是讓他講述儒家思想的內容。
??那麽，這個問題就很大、很廣了。哪怕是直接用孔子的論語，也闡述不明儒學的思想涵義。
??這個問題很難，不亞於寫一篇策論。
??眾人齊刷刷地看著趙雲，隻想等他講出一篇什麽精彩的論述出來。
??“學生認為，儒學的精髓全部可以概括為一篇小兒的蒙物文章。”趙雲抱拳向大家施禮說。
??“什麽？小兒的蒙物，你怕是在說笑話吧？”封紹覺得趙雲的話很好笑。“是的。這篇文章的名字叫《三字經》。”趙雲嚴肅且認真地回答。
??“什麽三字經四字經的，某從來都沒聽說過。”封紹對趙雲的話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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