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大臣屁股皇帝的臉
趙雲止住她,消停點吧姑奶奶,你能不能不找事?
趙雲心裏這樣想,嘴上卻很客氣,“皇嫂是懿安皇後,輔助太妃掌管後宮事務,理應住在坤寧宮。你若是嫌這裏擠,奉賢夫人走後留下的鹹安宮賜給你居住,可否?”
周婉言的腦袋晃動如撥浪鼓,“不好!不好!鹹安宮離此太遠,見陛下一麵要走一炷香的功夫。”
趙雲臉色一沉,說道:“既然不願意搬去,那便不準再提此事。”
周婉言不敢再頂嘴,柳北也不是善茬,故意招惹她,說道:“妹妹若真的喜歡坤寧宮,可以搬來與哀家同住,你我也好早晚切磋。”
趙雲暗“靠”一聲,你閑著沒事招她幹嘛,還什麽早晚切磋,你倆再這麽爭鬥下去,遲早給你們搭個擂台,你倆上去廝殺,打死一個少一個。
果不其然,周婉言燃起鬥誌,要和柳北開撕。
柳北毫不相讓,完全沒有平日的溫婉模樣。
趙雲徹底怒了,勃然而起,斥責道:“你倆有完沒完?一個懿安皇後,一個皇後,毫不顧忌皇家臉麵,為什麽非要爭吵?難道不能動手打嗎?用不用朕每人賜一把寶劍?”
兩人都慫,不過鼻頭還是撅著的。尤其是周婉言,弱小的軀體裏充滿鬥誌,似乎戰鬥才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時候不長,田秀英進來,施禮後左右看了看,毫不避諱的坐在柳北旁邊,兩人有說有笑,存心氣周婉
言。
索菲亞也來了,她帶著一把劍,直勾勾的那種,據說練什麽擊劍,她們國家很流行的。
趙雲吩咐道:“麗嬪為今晚的監酒令,誰若是不喝,或者……膽敢吵架,直接拔劍!”
眾女駭然,不用這麽狠吧?
然後,眾人一起到乾清宮的門口,迎接宣懿太妃的到來,一家人聚齊。
趙雲提議,咱們包餃子吧!
見眾人不解,他改口道:“咱們一家人動手做水點心!”
周婉言小聲嘀咕:“又不是過年,吃什麽水點心?”
趙雲不理她,吩咐禦膳房把食材和工具拿過來,乾清宮有爐灶可以做飯。
“皇後和德妃和麵、擀皮子,皇嫂和嫻妃負責剁餡和包,請太妃坐一邊指導。”
索菲亞問:“那我昵?”
“估計你也不會,去燒水吧!今天不許宦者和宮娥插手,我等自己來!”
於是,大家分頭忙碌。劉太妃感覺自己眼花了,不覺得眼角濕潤。
擀皮子的袁夢荷最先發現,急道:“太妃怎麽哭了?”
大家圍過來關心,劉太妃用絲質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抽泣卻充滿幸福的說道:“哀家入宮五十多年,從未見今日這般場景……其樂融融,彼此友愛,這才是個家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後都同意劉太妃的話,其實有什麽好爭的?有什麽值得去恨的?大家一起有說有笑,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不是挺好嗎?
突然,她們看到趙雲,雖然說出的話不盡相同,意思差不多,那就是:你為何不幹活?
趙雲推辭道:“朕也得會啊!”
不行,眾女拉他。皇後讓他擀皮子,皇嫂讓他攪拌餡子,實在不會朝裏麵撒鹽總該會吧?
趙雲認慫,其實我……可以學,大家一起包,吃飯能早點。
其實,早點晚點有什麽分別,反正晚上看不成電視劇,又沒有電腦和手機,這年代為什麽生孩子多?天一黑什麽娛樂活動都沒有,大多數人家黑燈瞎火的,被窩裏造孩子成了主要工作。
還好自己是皇帝,能夠過上更豐富的生活。
像今天這種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周婉言不提另住新宮的事,柳北不再招惹她,田秀英和袁夢荷有說有
笑。
劉太妃同樣沒閑著,主動幫忙包餃子。她記不清上一次幹這個活計,是在十四歲那年,還是十五歲。
趙雲突然問:“太妃,你說皇宮裏這麽多女子,她們是想留在宮中昵?還是想回家與家人團聚,過我們今天這樣的生活?亦或她們想嫁個好人家?”
劉太妃開始數了,“萬曆帝執政四十八年,納入宮中的女子,加上外麵送進的宮娥、女官,加起來幾近於萬數。泰昌帝上任二十八天,從王府帶來女子千餘人。天啟帝在位七年,先後幾批召入秀女,數量不少於三千。現如今,陛下信王府的宮娥進入。前前後後加起來,除卻已經去世的,少說在一萬三四千人之多。”
趙雲道:“太妃,我們放這些女子離宮如何?隻要能找到出路的,願意離開的,想和家人團聚的,放他們走吧!”
劉太妃陷入沉默,都是皇家女子,出宮嫁人有損皇家臉麵。但趙雲說的又不是沒道理,莫說別人,自己看到今天的場麵,想起老家鬆江的鱸魚肥美,想起蓴菜清香,想起河中蘆葦叢裏百鳥齊飛。
她想家了,沒說話。
趙雲也沒有追問,劉太妃不說,自有她的道理。
可大漢財政支出要實行預算管理,他想從自身做起,大幅削減宮廷支出。
一萬三四千的宮娥,留下一千夠不夠?
據說接近十萬的太監,能不能給他們找個出路?
趙雲有個目標,至少將宮廷支出縮減到以前的三成。他不會大肆選秀女,眼前幾位年輕女子他都愛,隻要你們乖乖的。
朕心滿意足,甚至,有點忙不開。
魏忠賢孤零零待在鹹安宮,這裏的女主人已經走了。
客印月一早打包好東西,在天啟皇帝靈前哭了小半個時辰,期間燒了他小時候的毛發和指甲。
她在等待,等待奇跡出現。
皇帝沒有下旨挽留,她被宮廷拋棄了。奉賢夫人的稱號還在,隻是風光早已遠去。
客印月走後,鹹安宮人去樓空,魏忠賢幾乎走遍每一個房間,他要做最後的告別。
鹹安宮是天啟皇帝給奶媽客印月住的,魏忠賢作為客印月的對食,這兩年一直住在這裏,如今房主搬走,他又如何留得下?
不知何時,一名宦者出現在門口,不動聲響的站立那裏。
“誰啊?”
走出來的是李朝欽,官位同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隻是司禮監沒有他的活,相當於失業了。
魏忠賢看著他,問道:“宮裏人都在各奔前程,尋找新的主子,你為何不去?”
李朝欽是實在人,毫不隱瞞的答道:“回老祖宗,別人可以投靠王體乾,投靠徐應元,甚至禦膳監的王德化,唯獨孩兒哪都去不了。”
魏忠賢苦笑,你是咱家的人,去哪都洗不幹淨,別人也不敢留你。
李朝欽老老實實侍立魏忠賢身側,像以往兩三年裏一樣,等著伺候,等著他吩咐。
魏忠賢很欣慰,哪怕是小皇帝掌控大局,哪怕王體乾、徐應元等人風頭無兩,自己身邊還是有個忠心耿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