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馨竹難書
“來年當真豐收嗎？”李世民緊張的詢問。
畢竟登基以來，災荒四起，百姓遭殃，他雄心壯誌受挫。
若來年大唐各地豐收，定然煥然一新。
“對。”趙雲筒單說。
李世民嘴角翹起微笑，壓低聲音問：“難道你預測未來？”
趙雲幾次預測，全準確無誤，他相信趙雲肯定懂得觀往知來。
“有點。”趙雲說。
他熟讀史書，李唐曆史還算清楚，記憶模糊的話也有係統提醒解惑。
“好！”
李世民狡黠一笑。
既然趙雲懂得推測吉凶，必須問問朝廷誰忠誰奸，是否有臣子藏有不軌之心，百年之後，李承乾是否順利繼承皇位，能否擔得起治國重任，若李承乾不堪大任，諸皇子內誰人厲害，有資格繼承他江山，擴疆辟土
等等。
頃刻間，李世民拋出十餘個問題。
趙雲傻在原地。
不知該怎樣回答。
“陛下，問題有點多。”
“先說亂臣賊子。”
李世民焦急的說，秦漢以來，常有奸臣當道，君死國滅，前隋楊廣自縊的結局曆曆在目昵，必須趁著年富力強，把亂臣賊子抹殺在萌芽狀態。
不好回答。
著實不好回答。
“陛下，你的問題讓我好為難。”趙雲拒絕回答。
單說諸皇子，總不能提前告訴李世民，李承乾聯合侯君集造反，李祐謀反自殺，三子奪嫡，李泰，李恪出局，李治撿便宜。
也不能告訴對方，他最信任的侯君集起義造反，長孫無忌聯合李治，借著謀反的幌子大肆清洗百官，李恪，高陽公主等皆被賜死。
也不能提起武詡，李唐宗室差點死絕。
任何一件事兒，足以把李世民氣的吐血而亡。
何況李世民計劃清除逆臣，若持刀殺戮，朝廷恐怕徹底大亂，李世民怕變成楊廣第二。
李世民瞧見趙雲猶豫不決，麵色多變，頓時內心咯瞪一跳，莫非朝廷有亂臣賊子，直言說：“這有何為難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陛下，我頂多推測來年政通人和，天下大治，至於其他沒法預測。”趙雲正色說。
“來年政通人和，天下大治？”答案與預期南轅北轍，李世民仍然驚訝不已，甚至有點小竊喜。
登基以來，疲於奔波。
怎奈外事暢通，內政不順。
若政通人和，天下大治，他該好好犒勞自己。
“陛下！”
趙雲發覺李世民麵色得意，好心提醒說：“目前來看是政通人和，天下大治。但陛下非要逆勢而為，譬如說，突然勞民傷財選秀，納娶十幾名妃嬪。又或砍了三省六部諸臣，或大幅提高賦稅，克扣民脂民膏。那來年肯定政不通，人不和，天下也不治，陛下也涼涼了。”
“涼涼？”
聽聞趙雲詛咒自己，李世民麵色驟變，嗬斥道：“你敢詛朕駕崩？”
“駕崩，不不不，引起民冤，最慘莫過於遭流民點天燈。”趙雲直接說：“畢竟，事在人為，非天注定，陛下熟讀史書，肯定比我清楚。”
本來聽說來年政通人和，天下大治，李世民計劃放鬆放鬆，確實萌生選秀的念頭。
熟料趙雲說出點天燈。
李世民聽著直覺的後頸涼涼。
啪一聲。
手掌抽在趙雲的腦袋上：“沒大沒小，點天燈是你該說的話嗎，老子好歹是你嶽父。”
“哦！”
“那換個說辭，祝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千秋萬載，早生貴子。”趙雲麵色謙遜，作揖恭賀。
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早生貴子？
李世民聽著正高興，突然蹦出早生貴子四字，一時雅興煙消雲散，再也沒興趣詢問其他事兒。
氣惱的嗬斥：“狗嘴吐不出象牙，滾滾滾……”
“告辭。”
趙雲折身向外走去。
怎料李世民爆喝：“滾去立正殿，皇後找你有事兒。”
立正殿。
氣氛詭異。
李世民板著麵孔品茶，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趙雲恭恭敬敬待在中央，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等待皇後問事。
氣氛不對勁。
長孫皇後目睹李世民，趙雲的表情，赫然發覺他們翁婿之間的端倪。
她沒有追問緣由，詢問道：“趙雲，婚禮籌備的怎樣了？”
“還好。”趙雲說。
“還好？”
長孫皇後不滿，什麽叫還好：“本宮聽說近來世家女經常前往你的府上，你又瞧上哪家姑娘了？”
這…
不是說商議大婚嗎？
怎麽突然提起這事兒了。
含血噴人，絕對含血噴人。
“娘娘，那個龜孫造謠，這絕對是誣陷，我自問行得端，坐得正。”趙雲受不了這委屈，氣呼呼的說：“娘娘，你收到的消息有誤，哪有什麽世家女去我府上。
即便去也怕是柳北，豫章邀請。畢竟，我與世家關係不好，府內女眷不與世家女來往。”
敢罵陛下……
長孫皇後秀眸望向李世民，適才皇帝匆匆走進來，低聲告訴她趙雲與世家女眉來眼去，提醒她好好敲打敲打。
是陛下有意挑撥。
或趙雲不知情，被她誣陷了。
不過，當前不能詢問陛下，長孫皇後喝道：“休要油嘴滑舌，總之，婚前不能再納妾，婚後一年內也不許納妾。”
“娘娘，誰還沒個知心人了？”趙雲辯解。
“你知心人還少嗎？”
趙雲瞥向李世民，淡淡的說：“那也沒陛下多，適才陛下告訴我，他計劃選秀昵。我……混蛋……
李世民噌的站起來。
他作壁上觀，計劃看好戲昵，怎能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他何時說選秀了。
果然，長孫皇後目光望向李世民：“陛下.……”
“趙雲，休把壞事往朕身上推。”李世民怒喝。
趙雲聳聳肩：“陛下，你帶我來立正殿，娘娘對我不滿，陛下怎能做吃瓜群眾昵。
“吃瓜？”
“吃什麽瓜？”
李世民聽著沒有頭緒，總覺得趙雲的話埋汰他。
“西瓜！”
趙雲說著掏出杯西瓜汁暢飲。
李世民快步走上去，狠狠瞪了眼趙雲，強勢奪過西瓜汁喝起來，嘟嚷說：“一點也不孝順。”
“陛下。”趙雲叫道。
李世民置若罔聞，長孫皇後正色說：“趙雲，本宮提前說說，若你做不到，以後休想再娶公主。”
要挾。
公然要挾。
皇室公主多就能為所欲為嗎。
趙雲很想據理力爭，怎奈從他處境來看，皇室公主多的確能為所欲為。
李世民承諾把臨川公主嫁給他。
尚未履行諾言昵。
“娘娘，放心。”趙雲作揖，朗聲說：“若沒其他事兒，我告辭了。”
“你早該告辭了。”李世民落井下石。
“切…”
趙雲離去，李世民幽幽的說：“觀音婢，那混小子油腔滑調，切莫聽他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