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姐姐實在是等不起了!”王輕音見他答應,心中一鬆,卻擔心時間拖久了,對歐陽洛然會更不利,隻能不停來回走著。
不過會兒,陳清河就拎著醫箱,從太醫院中疾步走了出來:“快些帶路。”
一番手忙腳亂地診斷,冷幽閣上下都虛脫了,籠月衣不解帶地在歐陽洛然身邊照料著,隻盼著她能早日醒來。
第二日,歐陽洛然才緩緩醒來,睜開眼,卻見周圍一片漆黑,不免有些茫然,這是怎麽了?她夢到自己,親密地抱著一頭鹿,身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大的,已經快要成年了,像極了那日見到的太子殿下,而小的呢,像個粉嫩的團子似的,正是小公主!
歐陽洛然自嘲笑了,就算是自己真的喜歡楚呈,楚呈也不會放棄皇後娘娘,選擇什麽都沒有的自己,好歹,皇後娘娘還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呢。
慢慢回憶著夢境,還有夢境之前的記憶,歐陽洛然緩緩想起來,她正與王輕音討論詩詞,後來,她昏倒了?
感覺額頭上有又濕又重的東西,歐陽洛然不自覺撫上額頭,感受到一塊方正的濕帕子正敷著,已經溫熱了。
放下手,歐陽洛然抬眼朝外看去,卻是不由一驚,她竟沒有發覺,她身側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垂頭睡在床榻的一側,有些看不真切她的麵容,想著應當是籠月或是寒煙、清雨幾個丫頭,歐陽洛然鬆了口氣。
歐陽洛然不想吵醒她,隻好微微活動略微有些發僵的四肢。
隻不過是輕輕帶動了被褥,拉扯之間,那女子迷茫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一片黑暗,忙道:“緋色,掌燭!”
緋色用火石將蠟燭點燃,燭光籠罩整個屋子,片刻,就亮了起來,屋內的一切都呈現出來。原來是王輕音,歐陽洛然才知曉,趴在床側的竟然是這個傻丫頭。
“答應,您醒了!”寒煙聞聲,快步上前,仔細觀察歐陽洛然的狀況,焦急問道:“答應,可有什麽不適?”
王輕音也緊張地看著歐陽洛然,問道:“姐姐,你覺得如何?”
歐陽洛然笑著搖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如此擔心,緩緩道:“還好,隻是頭有些痛,四肢幾分酸軟罷了,並無大礙。”
“如此便好!”王輕音深深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大石,將歐陽洛然額上的帕子拿了下來,遞給緋色,道:“快換一個新的來。”
“這是怎麽了?”見屋子裏的人,一個個都緊張兮兮的樣子,歐陽洛然有些不自然,更有幾分不解。
“姐姐,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是不是拿我當外人!”王輕音拉扯著歐陽洛然,不滿的抱怨。
歐陽洛然這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曉得王輕音究竟在說些什麽,星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見歐陽洛然一副茫然的神情,王輕音嗔怪道:“姐姐,冷幽閣膳食不好,禦膳房苛待你,姐姐為何不說與我聽。”
王輕音之前有幾次,剛好到了正午,本想要在冷幽閣,隨歐陽洛然一起用膳的,都被歐陽洛然找借口,打發了出去,為此,王輕音心中還有幾分不快,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心酸。
聞言,歐陽洛然已是了然,半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撒下陰影,歐陽洛然輕輕問道:“妹妹如何知曉了?”
“若不是昨日姐姐在我麵前暈倒,那不成,還打算欺瞞我一輩子?”王輕音有幾分動氣,歐陽洛然像姐姐一樣,和後宮的人,很不一樣,而且總是為她著想,但是,到了這個關頭,竟然不願意找她幫忙,就是將她王輕音看得生分了。
歐陽洛然淡然笑著,緩緩搖頭,其實她真是想瞞王輕音的,不管怎麽樣,歐陽洛然不願牽扯王輕音,讓她跟著她受難。
“若我將此事說與你聽,隻會多勞一個人煩神,又並無可以根治的方法,說了,又有何用呢?”歐陽洛然淡然說著。
坐起身來,歐陽洛然神色溫柔地將王輕音額邊,一縷落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後,輕輕道:“你隻需好好做的閑散貴人,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盡力活好。”
王輕音卻是搖頭,聲音清脆堅定:“姐姐,我既然認定你做我的姐姐,你的事,我萬萬做不到置之不理!”
聽到王輕音此話,歐陽洛然心裏很是溫暖,心中一陣感動,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含笑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實在不必如此,我這身子病痛纏身,習以為常,不要緊的。”
盯著歐陽洛然的眸子,王輕音清亮的眸子裏滿是認真,道:“日後,我斷不會讓姐姐被別人欺負了去,今後,我們姐妹一心,在這深宮中,好好笑著活下去。”
歐陽洛然隻覺王輕音此話,說到自己心底深處,滿是誠摯,道:“你放心,我不僅在這深宮中生存,握緊權勢,保護你我身邊之人!”
王輕音小腦袋一揚,清脆道:“姐姐言出必行,我相信姐姐,定會做到。”
兩人相視而笑,緋色卻是看著天色不早,領著王輕音回去了。
第二日,歐陽洛然醒來時,已經是臨近中午,歐陽洛然披上衣裳,邁下床榻,隻覺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感覺頭腦十分沉重。
耳邊傳來籠月與一個男子的談話聲,歐陽洛然有幾分好奇,冷幽閣怎會有男子來,莫不是……
想到這兒,歐陽洛然忙走到窗邊,向外望去。
隻見背對著自己的是一個身穿太醫院官服的男子,正在向籠月交代些什麽,又將手中的三服藥遞給籠月。
原來,不是皇上啊……歐陽洛然心裏湧上淡淡的失落,但是這人是誰?歐陽洛然黛眉微蹙眉,之前隻有陳幅員陳太醫來過冷幽閣,這個,又是哪一個?怎麽敢違背皇後娘娘的命令?
似乎是,感到歐陽洛然的目光,男子轉身,正好對上,歐陽洛然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