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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煙花

  東方淩看向楚逭淩的眸子裏多了幾縷溫情:“淩兒,難為你,有心了。”


  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久違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靜。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著,留下一線灰色的煙霧。啪!一朵“花兒”在空中盛開了,綻放了。分裂成無數小小的光點,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東方淩的心裏。多麽美麗啊!在短短的一瞬間,花兒熄滅了,枯萎了。一切重新恢複了平靜。但那一刹那的美麗卻成為了永恒。


  東方淩剛想繼續與楚逭淩說話,卻見天際有煙花直往天衝。綠色加內黃的圓圈煙花在黑暗中不斷發亮,擴大,美不勝收,極其壯觀。過了十幾秒,這些煙花陸陸續續地、從下往上綻放。橙黃的煙花好似美麗的流星雨,正逐漸落到地上。好像一盆金菊。


  當一顆不起眼的小火種在半空中崩裂,隨即變幻成一把綠色的大傘在夜空中飛旋。當這把“傘”還未完全消失殆盡,又有一朵燦爛的“金菊”躥上天空,它宛如一位孤傲的仙子,全身被華麗璀璨的金色包圍,在萬人矚目下“翩翩起舞”。絢麗的煙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竟相綻放,那流光溢彩四散開來的點點金光,把夜空裝點得如此燦爛奪目。


  “嘭”又一個煙花綻放開來,雖後開出了一朵大的紅色煙花,煙花的每一個枝節又分成許多小型煙花,就像是春天裏柳樹上剛結出的嫩芽,東方淩情不自禁伸手想捉住它時,它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又一個煙花綻放開來,一個牡丹花也隨之出現在人們的上空,牡丹花的每一朵花瓣之間都油光發亮,楚楚動人,每一朵花瓣之間都有一顆閃閃發光的藍寶石,如星星般眨著眼睛,眨眼一看,牡丹花就像一位花仙子披著俏麗的彩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舞動,向人們祝福著,使人們情不自禁的陷入夢幻之中了。


  五顏六色的大球重疊在一起,五彩斑斕,閃閃發光,天空也成了光的海洋。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顆顆寶石鑲嵌在夜幕中,最後,漸漸變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墜落下來,漂亮極了。


  煙花是自由的,它甚至比人還要自由,出自人之手的東西,竟然比人本身還要完美。煙花自由的在空中隨意舒展身體,萬人欣賞下,努力展示自己。人的一生如若能像煙花一樣,竄上廣袤的蒼穹,傾盡生命綻放一次,便可了無遺憾。對你的記憶如最璀璨的煙火,一次便可以成為永恒。


  煙花表演結束了,萬眾屏息欣賞這美麗風光的時刻一過,大街上又恢複了熱鬧,不,是更加熱鬧。


  楚逭淩神情激動地拉著東方淩的衣袖,指向城中:“母後,快看,開始了!”


  在朝廷的布置下,組織萬人的“踏歌”活動。掌燈時分,長安城燈火齊放,燈明若晝。皇城內外常有花燈千百盞,輝羅耀烈空中,寺觀街巷,張燈結彩,萬民歡騰,通宵達旦,夜遊觀燈。


  而這一代的踏歌,是萬人空巷的活動,所有人跟著舞龍的隊伍,每家門前都有人唱同一首民謠,一句接一句,舞龍的隊伍從每一家門口經過。這首民謠一晚可能要被唱幾十次幾百次,如果歌聲停止,重新開頭唱時,舞龍的隊伍停在那家,就會交好運,因此,這時候,再高高的城樓上,可以看見舞龍的隊伍浩浩蕩蕩,百姓淳樸的歌聲也傳來。


  東方淩認真的側耳傾聽,竟是聽懂了:“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幹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誌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雲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裏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誌摧心折兮自悲嗟。”


  “越漢國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無生。氈裘為裳兮骨肉震驚,羯羶為味兮枉遏我情。鼙鼓喧兮從夜達明,胡風浩浩兮暗塞營。傷今感晉兮三拍成,銜悲畜恨兮何時平。”


  東方淩神色愈發激動起來,這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是一位不幸的女子在自彈自唱,琴聲隨著她的心意流淌。她被強留在南匈奴的十二年間,在生活上和精神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身心兩方麵都受到煎熬的情況下,思念故國,思返故鄉,就成了支持她堅強地活下去的最重要的精神力量。


  這首歌裏,有她忍辱偷生的內心隱秘,有還鄉的宿願得償的喜悅,有與兒子分別的不忍,出語便咽,沉哀入骨,可以說,蔡文姬是東方淩極為佩服的女子,乍聽東臨百姓以這首歌為民謠,不免聽著動容。


  “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稟氣合生兮莫過我最苦。天災國亂兮人無主,唯我薄命兮沒戎虜。殊俗心異兮身難處,嗜欲不同兮誰可與語!尋思涉曆兮多艱阻,四拍成兮益淒楚。”


  “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青。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彌深。”


  “冰霜凜凜兮身苦寒,饑對肉酪兮不能餐。夜間隴水兮聲嗚咽,朝見長城兮路杳漫。追思往日兮行李難,六拍悲來兮欲罷彈。”


  “日暮風悲兮邊聲四起,不知愁心兮說向誰是!原野蕭條兮烽戍萬裏,俗賤老弱兮少壯為美。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壘,牛羊滿野兮聚如蜂蟻。草盡水竭兮羊馬皆徙,七拍流恨兮惡居於此。”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製茲八拍兮擬排憂,何知曲成兮心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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