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隨小廝也等在門外,準備接這些自命不凡實際上也很不平常的天之驕子們。
習字課後,景歡放下毛筆,揉揉手腕,最後一個字遲遲不願寫完:見鬼了,景歡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看!
果然,沐風從混亂的學生群裏屁顛屁顛跑向景歡,低頭哈腰幫景歡整理夫子留的課業,笑容比被受恩赦的太監還要開心,沐風手腳麻利的整理好書籍卷宗,小心翼翼地對景歡道:“下學了,拿好。也該走了。”
景歡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沐風,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又恢複如常,不知道這小子要打什麽主意,不過她就受著好了這不是證明自己其實很有魅力嗎?再說,有人關心自己,總是好事。要不然,也太可悲了。
沐風從不掩飾他喜歡景歡,這丫頭他第一看到就喜歡,漂亮、高傲,像隻長滿刺的刺蝟,帶著驕縱的貴族的氣息。
見景歡雖說嘴角抽搐,但到底是接過書,沐風眼睛都笑亮了,屁顛屁顛地跟著高傲的像個孔雀的景歡,笑得開懷,沐風知道景歡喜歡楚逭淩,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是楚逭淩那小子不是養了個男寵麽,他沐風就不信他精誠未至金石為開就不能打動景歡!景歡不是最喜歡被人恭維麽,他沐風就不在乎身份,好好陪她了!
楚逭淩遠遠看到沐風像隻哈巴狗似的跟著景歡,當下嗤之以鼻,這小子為了追求女人,連臉都不要了?
隻是,腳下卻不由自主地穿過湧向正門的人群,走向兩人。
“景歡,柳兒做了些吃食,你可要嚐嚐?”楚逭淩的聲線有些僵硬,不自然地看著景歡。
景歡自然是高興地點頭不止,跟著楚逭淩就走了,沐風看著楚逭淩得意的背影,拳頭死死地捏緊了,不甘心的看著景歡花蝴蝶似的跟著楚逭淩走遠。
第二日,景歡心情異常愉悅地去勤學堂,卻有個刺史家的女兒範小青,故意找景歡的茬兒,她就看不慣景歡一個異國和親的公主這麽如魚得水地在東臨,被一群人簇擁著。
範小青蹲下身拿著手帕擦腳上不存在的灰塵:“景歡公主,動什麽氣?踩別人的腳難道也是你北越的風俗不成。”
景歡居高臨下的看著範小青:“本公主碰都沒碰你,睜眼說瞎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見楚逭淩的身影出現在門前,景歡擔心楚逭淩又認為是自己囂張跋扈了,急急走過去,向著走來的身影飛奔而去:“太子哥哥,淩哥哥,你來了。”因為跑得急了,然拍拍胸口:“淩哥哥,剛才範小青可凶了,汙蔑我踩她的腳。”說完心有戚戚的躲到楚逭淩背後,瞪了範小青一眼。
範小青見所有人往她這邊看來,楚逭淩更是眉頭皺起,心都漏了半拍:“不是……殿下不是她說的那樣……臣女……”
她此刻才發現早課已經結束,她竟當著沐風世子還有太子的麵,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這個該死的景歡,什麽時候這麽有腦子了!想到如此,範小青更加焦急:“殿下……臣女沒有……”
可楚逭淩和沐風為首隻是一左一右跟著景歡走出大殿,看也不要看範小青一眼。範小青急急忙忙跑去找忠親王妃。
莊嚴的王府佇立在最靠近皇宮的地段,嫋嫋春香在華美的大廳內縈繞,輕紗細簾、金銀玉器散發著古樸的雅韻,威嚴中不失柔美,丫鬟小廝分列兩側盡心服侍著大廳唯一的主子。
高位上,雍容的忠親王妃無奈的端起茶,手指上的套甲應和著白玉的茶杯相得益彰,她耐心聽下麵女孩哭訴的聲音,不急不慢,待哭聲漸漸小了,她回過頭,輕聲細語的道:“本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來人,去庫房取了朝霞雲錦送範姑娘。”
“王妃,臣女……”範小青委屈的緊緊揪著衣角,她不是來討賞的,隻是景歡把沐風世子的心奪了去,她……
忠親王妃和藹一笑,高貴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說話溫聲細語:“本妃明白,世子讓你受了委屈,你是個聽話的,當初本妃就向你母親保證過,你雖是世子側妃,但絕不讓你受了委屈,放心,這件事本妃心中自有決斷。”
範小青聽忠親王妃重提名分,羞澀的垂下頭,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似乎太不大度,愧疚的向忠親王妃行禮,立即改了口:“臣女莽撞,當不得王妃娘娘賞賜,臣女這就回去向景歡公主認錯,景歡公主比臣女尊貴,臣女不該不懂尊卑。”
忠親王妃點點頭,笑言:“你這孩子越來越懂事了,東西給了你,焉有收回的東西。過了生辰,你就就滿十四歲了,是個大姑娘,越發漂亮,別說世子看著喜歡,就是本妃見了也喜歡,好了,回去吧。得空別忘了過來多坐坐。”說完端了茶。
而所有的一切,都被兩個人看在眼裏。上官清顏帶著東方淩回到皇宮,誰也沒有想到東方淩回到皇宮不是回去棲鳳閣,而是來到勤學堂,來到勤學堂,也不是為了看楚逭淩,而是觀察忠親王的世子,沐風。
上官清顏告訴東方淩,玉兒在怡春樓時接待過忠親王沐雨,當時太後下令所有來怡春樓的達官顯貴必須記錄在冊,因而玉兒對京中的權貴了如指掌,那日忠親王似是醉的厲害,床笫之間,不小心說漏了嘴,玉兒聽到了不少。
因而上官清顏知道玉兒被接到了宮中,就讓上官如玉去東宮接玉兒,生怕玉兒卷入什麽巨大的陰謀紛爭,失了性命。沒曾想,上官如玉陰差陽錯到了棲鳳閣,見到了東方淩,被她慵懶的神情深深迷住了,雖知東方淩是東臨皇後,是楚呈最為寵愛的女人,可他知道後宮險惡,總是偷偷關注東方淩的動向,上次玉兒告訴上官如玉,太後下密令讓死侍務必除掉東方淩,上官如玉當即隨著東方淩並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