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沒通行證
多麽懂事的女孩，我的心頓時酸了起來。像這樣的家庭在這裏應該很多，看來南通鎮的治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完美啊。
當然這也並不是軍部的錯，軍部接手過來，能讓社會秩序平穩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其它的什麽民生、醫療、教育等，隻能依舊靠原來的機構運行。人都有自私的一麵，尤其是物資緊缺的現在，出現不好的一麵在所難免。但這些又怎麽去改進呢？
三輛小黃車，三個大人帶著兩個小孩。我們就這樣向鎮西的一個村子行去。
西關村算是南通鎮的一個城中村，這裏巷道很多，一家挨著一家。隻是個個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是沒人還是因為禁行的原因。
七拐八拐，我們終於在巷子的盡頭到達了兩個小孩的家。這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四合院。雖然看上去破敗不堪，但卻收拾的井井有條。
“媽媽，我們回來了。”
“媽媽，我們來了。”
兩個小孩首先跟向中間的大房間，我和芹菜、曾哥也是跟了進去。
大房裏很簡陋，家具很舊，感覺有半個世紀的年頭了。在左邊的牆角床上，躺著一個不斷咳嗽的女人。
女人臉色蒼白不已，要不是小孩叫她媽媽，我都以為她是他們的奶奶。估計才三十來歲的年紀，卻有了六十多歲的麵孔。難不成歲月在她臉上加速了？
女人的每一次咳嗽，那陣勢我都擔心她會不會把血咳出來。
“小龍、小鳳，你們回來了。他們是？”
當看到我們，女人努力的想坐起來，卻怎麽也辦不到。還是女兒跑過去扶她起身的。
“媽媽，他們是好心人，他們還買了吃的東西呢。”
小男孩這話一說，我馬上將手裏的塑料袋遞給了他：“快去讓你媽媽了。”
“媽媽，媽媽，快吃吧。吃了你就有力氣了，你就不會死了。”
童言無忌，小男孩的這些話，聽得我心中堵得慌。而床上的女人，卻已是流下了淚水。這淚水，我不知道是痛苦難過的淚，還是委屈的淚水。
“放心吃吧，我們是看到兩個孩子可憐才跟過來的。”曾哥對著女人道。
可能曾哥那正義剛毅的形象讓女人放心不少，拿起麵包和水，她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
這個女人太餓了，估計要不是遇到我們，她都堅持不過今天。饑餓讓人失去尊嚴，看著眼前的女人，我心中想著太多的事。
“看你病的不輕，怎麽不去醫院呢？”劉芹菜說完醒悟過來。
“哦，你們沒錢看病對吧。現在沒錢還真是等死的節奏啊。”
劉芹菜說的雖然粗，卻說的都在理，沒錢的確和等死一樣。
接下來我問了些問題，女人邊吃邊回答著。通過她的回答，我對這個南通鎮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女人的男人叫黃林，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自從喪屍爆發後不久，耕地被政府收去統一管理。不過征收費還算不錯，一畝三十萬，他們的三畝地征了近一百萬。
有這些錢，黃林家日子還算可以。但後來物價越漲越厲害，他們幾乎連肉也不敢吃了。
再後來，身為壯勞力的黃林被征去從事民生工業生產了。工資發的不是錢，而是積分。這個積分有些意思，它可以在物資中心換大米、白麵等食物。而這些東西用錢很難買到。
政府將米、麵、油、鹽等控製了起來，金錢是買不到這些的，隻能用積分換。而要得到積分，隻能參加集中勞力分配。
黃林家有錢又有積分，省著點花日子還能過得去。可過了沒半個月，在一次生產中，黃林竟然從高空墜落，傷到了腦子。
對於這個家庭，天塌下來了。因為集中勞動大都是臨時工形式，根本沒有什麽醫保之類的。而國家的大政策醫保又因為喪屍的爆發而癱瘓了下來。
恐怖的醫療費用瞬間將這個家的所有錢財都吸幹了，黃林老婆四處相借，可認識的親戚都個個窮得叮當響，她根本借不到。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因沒有錢用昂貴的藥物而死掉了，這對於這個女人是致命的打擊。接下來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直到前天暈倒，女人才發現自己得了嚴重的肺炎。
“你這病得去醫院，曾哥、芹菜，我們一起送她去醫院吧。”我征求著他們兩的意見。
劉芹菜直接來到女人身邊：“還囉嗦什麽，我們直接動手吧。大姐，你都這樣了得去醫院，我們小陽心好，你就別讓他心裏難過了。錢什麽的你也別擔心，他現在是大款，急著口袋裏的錢沒處花呢。”
劉芹菜的話惹笑了眾人，我直接對著他的肩膀打了一拳。
吃了些東西的女人精神好了許多，至少可以坐在我自行車後麵了。本來想把兩小孩先扔這，但兩小家夥非得要跟著去。不管劉芹菜怎麽嚇唬，他們就要跟。
“要是你們把我媽媽賣了，我哪去找你們要呢？哼。”
鎮上的醫院有兩家，一家是縣第三醫院，一家是鎮中醫院。我們去了最近的縣三院，肺炎說白了隻要發現早，治療起並不麻煩和費錢。
“三位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們遇到了好人啊。”
來到醫院，女人又哭了起來。
“你們幾個在這裏哭哭啼啼的做什麽，這裏是醫院，你們安靜些好嗎？”
大廳裏走來一女護士，對著我們幾個嚷嚷道。
“沒看到病人情緒不穩定嗎？你還不扶著去門診，瞪什麽瞪，長著一副難看樣還喜歡瞪人怎麽著？”劉芹菜刻薄地對著年輕的女護士道。
這下女護士可火了：“你們幾個大男人不會扶她去門診嗎？還有你哪隻眼看到我難看了？”
劉芹菜正要衝上去對罵，我給攔了下來。
“好了，給大姐看病要緊，芹菜，你就少說兩句吧。”
扶著女人，我們來到了門診。這裏的掛號費一百我忍了，可這裏五天的住院費竟然要六萬，我是忍無可忍。
“我說你們是怎麽收費呢？這種輕度肺炎又不用你們動手術，吊幾瓶消炎藥住幾天院竟然要六萬？”
“不住你們可以離開，像你們這些沒通行證的，給你們治就不錯了。對了忘記告訴你，沒有通行證，我們的收費會加三倍。”
收費處的回答，讓一向溫和的我也火冒三丈。劉芹菜更是整個砸起了收費處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