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上仙〔四〕

  那在九天之上的兩位，真正動了形容，相視一眼。 

  那女仙先開口道：「這可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師弟，想必你也有這種感覺，」 

  「嗯，很不好的感覺，我本以為自從分光化影劍大成，可以仗之破界飛升，這凡界再半個可以讓我為難之物，沒想到此地又碰上半個，卻是有趣得很」那少年口中這樣說，臉上卻是冷了幾分，完全不是之前還有些隨意的模樣。 

  「也好，就讓我看看，你這妖魔，本體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當真有不死之身么？」 

  他這樣說著，隨後便長嘯一聲，腳下仙劍，凌空飛立，一道上劍意迸發出來，隨即分化成數，這不同與原來的萬道劍光，而是附加了他本人千年修鍊出來的至高劍意，威力何止增強了百倍。 

  緊接著便是天地之威，數劍意向地下傾瀉。 

  直面這威力的那沙巨人，虛不受力，被劍意衝擊得七零八落，每一粒沙子都化成了虛。 

  「這下，你又如何復生？」少年劍仙開口說著，一邊感應著周圍氣機的變化，似乎要捕捉到那妖魔核心的所在。 

  李林在不遠之處看著這場大戰，儘管威力絕倫，聲光『色』俱全，但絲毫沒有傷及他，可見戰鬥的雙方對力量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 

  讓少年劍仙失望的是，土地上是沒有出現了那個妖魔，但在他們所居的高空中，一團氣流再次凝聚成形。 

  「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這次，那少年劍仙終於沒有再動手，而是皺眉道。 

  「果然，不管是在哪兒，沒有力量，別人連開口的機會也不會給你，」那團氣流中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那少年沒有應聲，他覺得這理所當然，不明這怪物為何先來發一番感嘆，卻不知這話並非是天眼所說，而是李林藉助它而發。 

  儘管穿梭了數世界，有數不同的規則風景，但橫貫其中的非還是力量二字，太陽比地球質量大，地球就要圍著太陽轉，而不是反過來。高階修士遇到低階修士，後者從來都是戰戰兢兢，敢於違逆的少。不過是不同世界，力量的表現形式不同罷了。 

  這個共『性』，可以說是超越一切規則，一切世界，一切時空了，看明白的人很多，但能貫徹到自己行動中去的，卻是極少。 

  「說這些，又有何意，你這妖魔，出現在這裡，所欲為何？」女仙開口斥道。 

  「別他意，只求一塊生存之地而已，」氣流中傳出的聲音，透漏出這樣一種氣息。 

  「這凡間，不是你這等妖魔所居之處，還不退回你的魔界，」少年劍仙搖頭言道。 

  「何為妖魔，何為魔界，不過是適者生存，我在這裡就很好，不想回去，」 

  「那就只有再看你抗不抗得住此界的人仙了，」少年沒想到這妖魔如此頑固，而且不像那些只是來發泄一通，純靠本能行事的妖魔，還有一些想法。 

  魔界他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麼情形，但妖魔既然想侵入人界，定然不是什麼好的所在，大概是熔岩遍地，極為貧瘠，論是凡人生存所需，還是修仙所需，都極為匱乏才對。 

  不過他們從未成功過，那些頂尖的魔頭，從未有離開魔界的想法，想必對於他們而言，人間的一切，都是毒『葯』，只有那些下層的妖魔，未被濁氣完全侵染，還有嚮往清氣的本能。 

  一切有形生靈，都少不了清氣，有清氣者才有智慧，全部被濁氣佔據者只剩下一團本能而已，只有最頂尖的魔頭，才能做到濁極清生，進行陰陽轉化，方可脫離對單純清氣的需求，魔界濁氣恰恰是他們必須的養分，這點，和下層的妖魔又有極大的不同。 

  少年劍仙對話了幾句，就知道雙方不可能有什麼交流了，雙方立場完全對立，一個是仙，一個是魔，仙魔倒也能相安事，但這個魔，卻又想進入人界，這就不是修士所能容忍的了，魔頭本身攜帶的巨量濁氣，需要多少清氣才能中和，這要消耗人界多少資源，弄到最後，會將此界變得不能修鍊。[ 

  於是又是一場大戰，少年劍仙，仍舊滅不掉對方，但對方的攻擊，也對他損。 

  「師弟，我們還是回返，請師尊定奪，有此妖魔在此，我們想要查探那神人山丘，也是法，不如回返，」女仙先有些不耐，畢竟面對一個法殺死的妖魔，實在是難以控制耐心。 

  「也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把下面這個看了許久的神王轉世之身帶走，」少年這樣說著，一道劍光劃過，將下面觀看這場大戰的李林捲走。 

  李林也沒反抗，之前的戰鬥，說了那麼多關的話，其本質不過是天眼的自動防禦而已，在恢復了對這個世界上的力量掌握之後，自然不會任由其他高層力量肆意來查看諾亞系統的所在，這裡成為妖魔之地，固然會吸引大批高階修士來攻打，但也保證了不會被關人等襲擾，何況，神人山丘的存在，在不能移動的情況下，必然會吸引大批高階修士的來訪，現在這種局面，反而更容易防禦。 

  一路隨風而行，李林當然所畏懼，確定了天眼已經恢復了諾亞系統的防禦體系，開始掌握這個世界的力量，又實地檢測了戰鬥力，確定了這個世界上的最高一列的戰力，也法突破，他就可以繼續自己的修鍊和探索。 

  又是數天的飛行，終於到了一處地方。 

  只見高山聳立，雪水潺潺，一處山峰，幾片茅廬。 

  那少年劍仙，連同隨行的女仙，降落了下來，同時將被劍光裹著的李林放開。 

  雖然幾天未進飲食，李林也沒什麼不適，畢竟這具身體他也是精心打磨了七年的時間，早不是普通凡人之軀體。 

  「師尊，那天外神光所降之地，已經被妖魔佔據，徒兒能，難以驅逐，故不能探查那片山丘，只是帶回了疑是神人神念轉世之身的這個凡人，」在一片茅廬之外，那少年朗聲說著。 

  「妖魔？徒兒，何以見得？」茅廬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那妖魔，所用之法，不是濁氣盎然，分外明先，儘管頗有智慧，也只是高等一些的妖魔罷了，」那少年回到。 

  「清濁之分，可不是仙魔的區分，也罷，你們先下去，讓這神王的轉世之身先進來，」那聲音吩咐道。 

  「是，師尊，」一路上，根本沒有與李林說什麼話，此時那少年劍仙也僅僅是淡淡地看了看李林一眼，便和他的師姐離開了。 

  李林微微一笑，這人也不過如此，所謂的風度實力，在他面前，也僅僅如此而已。 

  單從此種傲氣，就知道還距離大道很遠，天地從不鄙薄任何一物，只是以固有規律運行，論高低貴賤，均是如此，才有亘古長存的氣象。 

  修仙到了最後，若是回返先天，便是要貼近大道，便要有這種氣度。 

  「道友且進來，」那蒼老的聲音響起。 

  李林走進這茅廬之中，只見中庭之中，幾個石頭做成的凳子，其中一個，就坐著一個老者。 

  李林，看到后，也沒等到對方客氣，便坐了下來。 

  「渾然天成，真是神王轉世，看來你已經醒了，」那老者面『色』古樸，一道雪白髮須垂落在胸前。 

  「只是力，空醒來，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是多活些幾天罷了，」李林回到。 

  「力，可以再來，能在劫數中脫逃，神王又何愁不能歸位？」那老者畢竟眼力非凡，他一下便看出了李林神魂的非凡之處，其堅韌凝固，遠超這世上他所見過的任何一人。 

  只是那少年劍仙畢竟還有些欠缺，看不透這點，才會看淡對方。 

  老者，固然也沒有見過神王本尊，但觀這神魂，在屢經劫數之下，還有這樣的凝固，肯定是上界的神人疑，到底是不是神王，對下界修士也沒什麼區別，對於螞蟻而言，區分一頭大象和一匹馬，沒什麼意義。 

  「卻不知你又有何求？」李林也沒繞圈子，越是高層次，偉力歸於己身，越是返璞歸真，正如太陽不會對地球說出什麼道理，來讓他繞著自己轉，只是憑藉質量大而已，規律之下，必然如此而已。 

  「老道所求，不過飛升兩字，神王可能助我？」老者言道。 

  「飛升到神界，也逃不了劫數，也不是長生，飛升與否，又有何區別？」 

  「不飛升，壽數只有萬年，飛升，至少有百萬年，不知神王是多少年才遇到這種隕落的劫數？」 

  「多少，數百億年罷，」李林卻是說了一個前面那個宇宙的時間，這倒沒錯。 

  「如此時間，對吾等而言，已經是長生，凡人百歲便是奢求，千歲萬歲便是永恆了，我等所求也不過如此，百萬年也是長生，」那老者聞聽此言，倒是涵養和修鍊到家，也只是點下頭，並未有太多驚訝，畢竟這片天地存在不知道多久，身為上界神王，也許開天后便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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