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人障之法

  “給我~回來!”


  連紅棉大喝一聲,然後將長劍狠狠的紮入地麵之中。長劍中倒騰的電流順著沾滿鮮血的地麵迅速地擴散出去,在法陣的外圍形成了一層電網,將還未逃逸的大部分怨靈全部抓了回來,以昆山秘法將其封鎖在長劍之中。


  封鎖在長劍內的怨靈不甘心就這麽被束縛,竟然團結一致的與連紅棉對抗。連紅棉死命地壓製著,已經吃力地跪倒在地上,被拖行出很長的一段印記。


  “終究是無法挽回嗎?”


  連紅棉有些心神不穩地懷疑自己,兩眼仍舊直勾勾的望著手中的長劍,隻是眼中的神采卻再度暗了下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放出魔石中的力量,怎麽會害的這麽多人慘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你害了他們,所以他們應該恨你,應該恨你……”


  一段蠱惑人心的話趁著四下無人悄悄地鑽入連紅棉的腦中,一遍又一遍的蠱惑著連紅棉。心防不穩的連紅棉險些就要在它的指引下提劍自刎了。就在她運氣拔劍的一瞬間,後頸處傳來一陣酸痛,然後就突然清醒了。


  從幻境清醒的連紅棉還沒來得及轉頭查看,就被紀問接連幾個手刀砍暈了過去,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連姑娘,你醒了!是否覺得腹中饑渴,我先給你倒杯水喝。”


  察覺到連紅棉醒來的浣娘柔聲說道,然後起身倒了一碗茶水遞給了連紅棉。


  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的連紅棉有些呆滯,愣愣地說道:“浣娘?你還活著?”然後突然醒悟過來,趕緊道歉:“啊,對不起啊,我睡迷糊了,以為現在還在幻象中呢。”


  “沒關係的連姑娘”,浣娘絲毫沒有和她計較的意思,仍舊溫柔地問道:“你在幻象中看見什麽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也許是浣娘的語氣太過溫柔,讓人不忍心拒絕,連紅棉十分順從地將幻象中的故事講述了一遍。


  聽完這段話後,浣娘有些神情低落,複而釋然地說道:“若是如此,也是我的命數。如今前方戰事太過殘酷,隨行的許多靈獸都有許多被血腥刺激的奔走發狂了。若是“垂星”再無可破之法,我們夫婦肯定是要上陣的。連姑娘既能收容怨靈,請你能戰後助我夫君淨化這片罪孽之地。”


  “可是……”


  連紅棉的話還來不及說,帳篷外就連二連三的響起靈獸發狂的聲音。浣娘也顧不得與她繼續攀談,抓起佩劍就往外衝去。


  由於在幻境中收了一些傷,接下來的幾日裏連紅棉都未曾上陣。等到她身體大好準備大展拳腳之時,卻發現紀問他們幾人都有些沉默。


  “紀問,你們怎麽了,不是說戰事很順利嗎?你們為何臉色這麽難看?”連紅棉小心地問道。


  紀問的嘴唇囁啜了幾下,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雖然他們什麽都沒說,但是連紅棉很快就明白了他們為什麽難過。


  正前方的天空又浮起了一塊暗紅色的石頭,魔族的傀儡們在“垂星”的蠱惑下張牙舞爪地往對麵衝殺。


  作為障礙物的靈獸已經放出去了一批,有的運氣好些隻是受了一些皮肉傷,然後從魔化的人群中找到縫隙鑽出了戰場。其他的靈獸就沒這麽幸運了,不等它們來得及轉頭,身旁的人群就蜂擁而上徒手撕扯著它的毛皮和筋骨。


  作為棄子的靈獸消耗了一半狂化的敵人,那另一半又該怎麽解決呢?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見陣前的梁君指揮者下屬放出了數量可觀的人障,在術法的加持之下催動他們上前戰鬥,然而以極其殘忍而又漫長的過程消耗了對麵的狂兵。


  ““垂星”的時間到了,該我們上場了”紀問這麽感歎了一句,隨後就開始準備上陣的物品。


  連紅棉氣急敗壞地按住他擦拭劍刃的手,低吼著說道:“這難道是師兄默認的嗎?保衛人族,本就是我們修士的責任。如今我們沒有辦法,就讓他們這群普通人填上性命,今後又有何顏麵接受奉養?”


  “不要說今後了”,紀問苦笑道:“這一仗是打不贏的。可能我們全都回不去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多殺一些魔族人,保證在我們的後代成長起來之前,他們無法再這般肆意掠奪。”


  紀問的話讓連紅棉沉默了,這些話她雖然覺得不對,卻又無力反駁,隻能以沉默來對抗。


  “對了,連紅棉,聽說你現在是萬靈一族的族長了?”紀問突然扯開話題問道。


  連紅棉雖說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仍舊老實回應道:“隻是暫代而已,打完仗就不是了。”


  “若是你能活著回去,誰也不能再將位置奪回去了。”紀問將擦拭好的長劍提了起來,然後指著戰場中心說道:“若是我在此地死去,我有兩個心願希望你能替我實現。其一便是將我蒼穹山納入萬靈門下。依附也好改宗也罷,請你替我庇護我的族人。兩族交戰,最可憐的不過是這群靈獸了。若是戰後還有存活著的,請你想辦法安置好它們,這便是其二了。”


  “不會的,死在這裏的不會是你!”


  連紅棉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的回答道,然後也同紀問一般抽出自己的長劍端詳。


  紀問打量了幾眼,故作輕鬆地問道:“小師妹,這是先生教你煉製的長劍吧!倒真是個好寶貝,可有替它取什麽名字?”


  連紅棉心中的那個名字差點就脫口而出,卻在出口的一瞬間突然轉變了話鋒,敷衍地說著:“一把普通的長劍而已,沒有什麽名字。若是師兄有心,不妨替我取一個。”。


  “那還是算了吧!隨身的武器對我們修士來說意義非凡,還是你自己來命名的好。”紀問禮貌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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