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分宗
山下,得到消息的連竹青已經架著馬車在等候了。
“小弟,你怎麽來了?是秋禦說的吧!”連紅棉將包裹扔進車棚,然後一躍跳上了馬車。
“阿姊,你應該喚他“大師兄”。如今已經有了排序,你再直呼其名就不合規矩了。”連竹青說道。
連紅棉卻不樂意了,一掌拍在連竹青的腦袋上,惡狠狠地說:“那我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三師兄?你敢嗎?再說了,誰為大還不一定呢,新垣先生可是收了我為內門弟子,按資排輩來說我才是最大的那個!”連紅棉這般說著,然後炫耀似的亮出了腰間的木棉玉佩。
連竹青看到以後隻是“哦”了一句就沒了下文,完全沒有接話題的意思。連紅棉有些自討沒趣,索性依在門框上小憩不再言語。
長途的顛簸讓人昏昏欲睡,等到連紅棉醒來之後馬車已經停在了山下。
“咦?怎麽不回山門,回來還要先去宗祠祭拜一番嗎?”連紅棉揉著眼睛問道,身體卻跟實誠的已經跳下了車。
“阿姊,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千萬不要鬧脾氣。”連竹青拉著她的臂膀說道:“我們出門學藝之後,族長就一直在打壓父親。尤其在我學成歸來以後,他就更拿父親當做眼中釘,生怕父親會奪了他的位置。於是他和幾位族裏的長輩一合計,以照看宗祠的名字將我們這一支分了出去,美其名曰“分宗”。我們雖說擔了一個分支的名頭,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待遇,人員財物之類遲遲沒有到位。父親氣不過便去那邊質問,長老們卻說我們沒有小宗依附,人員也少的可憐,實在是不必要給予這些。我本意想要去鬧騰一番,卻被父親按下了,說是要顧全大局。好在秋師兄為人仗義,主動提出將青山宗作為我們這一支的依附。那邊才不得不一次性補發了人員財物,隻不過看這樣子以後我們再也回歸不了主峰了。”
“回不去更好,我還不願意和那些虛偽小人相處呢。如今我們分出來了還更自在一些。”連紅棉說到這裏突然咬牙切齒起來:“早知道是這個樣子,當初我就不該這麽容易地放過連幸,不把她打的哭爹叫娘我就不姓連。”
“阿姊,這你可錯怪她了。”連竹青解釋道:“連幸隻是有些嬌小姐脾氣,本質上還不算壞,更何況她出閣以後就將這些全改掉了。當日父親與族老們起了爭執,還是她從中緩和調解的,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麽順利地要到這些東西。”
“這麽說她還是個好人了。她什麽時候成的親?成親的對象又是誰?”連紅棉追問道。
連竹青回答道:“是葉白師兄。說起來小時候族長還想把你訂給葉師兄呢,要不是你打了他一頓,讓他這個“天才”受了挫折,死都不願意跟你定親,恐怕這門親事也輪不到連幸。”
“葉白啊,他這個人除了愛記仇以外沒什麽毛病,倒也算是個良配。連幸嫁給他也是有福了。”連紅棉點評道。然後突然轉頭問道:“林扶清有沒有來過山門,有沒有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連紅棉的緊張情緒傳染給了連竹青,讓他猶豫了幾番才戰戰兢兢地開口:“沒,沒有啊,據說他回家以後就再也沒出來了,連監管玉骨山的事情都忘光了。他說什麽話了?有什麽需要防備的嗎?”
連紅棉這才注意到自己太過激動,趕緊岔開話題,“沒,沒什麽,隻是許久沒得他的消息,問問你而已。對了,如今我們住在那座山,山一還是山二?”
“是山一。前幾日父親知道你要回來,還特意請了工匠前來翻修了一番……”
連紅棉回家以後就過起了錦衣玉食的腐敗生活。每日裏睡睡懶覺,再出去探探山洞,偶爾奮鬥心泛濫的時候就去校場上當當教習,然後心安理得的又躺了回去,日子過得好不滋潤。
“阿姊,你快醒醒!”
正在躺椅上曬太陽的連紅棉突然被連竹青扯了起來,險些摔在了地上。
“小弟啊,你已經是這山上的主事了,做事怎麽還能這般毛燥,應當有泰山崩於麵前不改於色的從容才對。”連紅棉慢條斯理地打理著衣衫。
“阿姊,事出緊急,父親那邊有危險了!”連竹青焦急地說道。
連紅棉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臉正經地問道:“怎麽了,你別著急慢慢說。”
“父親不是被那邊叫去商議對抗魔族之事了嘛。我本以為隻是要抽調弟子前去巡視對抗之類的事,誰知族長貪生怕死,竟然想臨陣脫逃。北麵戰場已經很打的很慘烈了,派出去的前鋒弟子們幾乎沒有可以存活的。按照慣例,族長此時應當率領弟子前去迎戰以振士氣。然而他卻將借口年長體衰無力征戰,竟然將族長之位推給了父親,然後趁機將女兒一家送了出去。”
與連竹青的憤怒不同,此時的連紅棉反而不覺得憤怒了。隻見她冷笑著取出隨身的佩劍,比劃了幾下後徑直往北麵飛去。
“小弟你在家守著,阿姊去去就回!”
連紅棉的身影像流星一樣消失在天空中,隻留下一句囑托的話。
此時的連竹青更加急躁了,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既擔心阿姊出去惹禍,又不放心山門裏的弟子們,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萬靈山上,赤金色的大殿中,準備退位的連族長被憤怒的族人們逼在了牆角。連紅棉的父親正在四處勸解著,希望能和平的處理好這件事。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連族長想要離去諸位也不要阻攔。不如日行一善,放了他回去!”。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天空處悠悠飄來,將殿上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