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連紅棉
鑽進“溯”中的阿蕪到底去了哪裏呢?這個問題她也是花了很久才搞明白。
一覺醒來,阿蕪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不斷有陌生的記憶閃過,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
又夢到有天雷擊落。隻見麵前白光閃過,“唰”的一下直勾勾劈到了額間。雷劈的痛感,不論經曆多少遍都難以忍受。阿蕪條件反射的開始滿地打滾起來,確又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吃痛的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啊!”阿蕪醒來後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然後虛靠著枕頭喘息。
“你醒了!”
“阿姊,你醒了嗎?”
一男一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將阿蕪的眼睛吸引了過去。
這二人的麵相非常熟悉,阿蕪確定自己是認識他們的。隻是腦中仿佛還有殘存的驚雷遊蕩,稍微運轉一下就疼的直抽抽,幾欲暈死過去。
少年見狀趕緊將手中的托盤丟給旁邊的姑娘,然後將手中的瓷瓶打開,掏了一顆藥丸按進阿蕪的口中。
少年說:“阿姊,醫師說了,你體內還有雷靈流竄,不可勞累,也不可思慮。有什麽需要的你直接說,我會替你辦的。”
“阿姊,你為什麽叫我阿姊,你是誰啊?”阿蕪這般想著,不知覺間就這麽問了出來。
少年一臉怪異的喃喃自語道“果真燒壞了腦子嗎”,然後向阿蕪介紹著,試圖能喚回她的記憶。
“阿姊,我是竹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幼弟連竹青啊!”
連竹青的話從耳縫中鑽入腦海,阿蕪腦中開始倒騰了起來。一股陌生而又仿佛親身經曆過的記憶片段再眼前展開。
連紅棉的母親在生下她的弟弟連竹青之後就難產而死,是以姐弟倆自小相依為命,感情極好。連氏家族是大世家,孩童間的爭鬥也很激烈。於是連紅棉為了保護弱弟一直拚命修行。好在她的天賦極好,八九歲時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天才。
然而天才都是孤獨的,連紅棉長大的十幾年裏都沒有朋友,隻有一個弟弟陪在身邊。
十幾歲的孩子都是渴望朋友的,既然沒人願意靠近她,那麽,他就隻好尋找其他的朋友。山間的靈獸動物,深穀的樹木花叢,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有她的朋友。
可惜這些朋友都不能開口說話,漸漸的,連紅棉也就習慣了不用言語,隻用眼神與心意相通的方法。
連紅棉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麽無趣下去,直到她遇見了白羽。
白羽是一直非常漂亮的鳥兒。它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隻有眼窩和尾尖帶走一縷紅紋,看起來非常高貴。
當然,連紅棉可不是因為它好看才將它撿回去。畢竟初見之時它的毛都被燒焦了,光禿禿的像一直準備下鍋的雞。
因為一次無心的留住,連紅棉與白羽成了朋友。族中的孩子們都很羨慕連紅棉能撿到這麽漂亮的寵物,幾次三番的想要把它搶過去。連紅棉一氣之下就不再去族中聽學,早早的求了一個名額出門曆練去了。
出門曆練,大多是熟悉的人結伴而行。然而連紅棉性子孤僻,又不愛言語,因此沒人願意與她同行。好在她修為不低,哪怕隻有自己一個人也能有驚無險的闖過重重險關。
身邊沒有陌生人,於是白羽就不再那麽謹慎,將自己可以與人交流,甚至可以虛化人形的事情告訴了連紅棉。
連紅棉興奮極了,情緒的感染使她非常亢奮,就連這人人避之不及的曆練都仿佛有了意趣。於是連紅棉就更加熱衷於出門了,一年裏待在山門的日子也屈指可數。
“你是說你有機會化成人形?”
連紅棉一邊與麵前的凶獸搏鬥,心思卻分散了出去,開始與肩上的白羽攀談。
“是啊!我們白羽一族花了極大的代價,才使後代的體內種下靈源。隻是這化形一事,需得三種條件具備。軀殼、靈力我都有了,隻是這最後一種東西卻始終找不到。想來化形之事也要機緣,說不定哪天我就得償所願了。”白羽興致缺缺的回答道。
“那倒也是!”
連紅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索性也不再閑聊,全力與身下的凶獸搏殺起來。
凶獸的品階較低,與連紅棉的修為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起先連紅棉還打的十分謹慎,生怕自己會中了什麽暗算。誰知這凶獸仿佛沒腦子一般,除了吼叫的聲音略大一些,拳腳的攻擊力全都弱的不堪一擊。
“打完,收工!”連紅棉習慣性的收劍,然後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連紅棉小心!”
白羽大吼一聲,然後撲騰著翅膀擋在連紅棉的身前。可惜它高估了自己的體型。就這麽飛撲過來,除了能遮住她的視線以外,一點防護的作用都沒起到。
“轟!”
震元獸的屍首突然炸裂開來,強大的衝擊力使連紅棉應聲倒下。爆炸的餘力伴隨著一陣強風,猛烈的可以將人體內的魂魄撕裂出去。
這並不是誇張的言語,連紅棉的魂魄真的被撕裂了出去。就在爆炸剛剛響起之時,白羽就被這拍飛了出去。等到它艱難的爬起來,就看見一股強烈的疾風直衝連紅棉而去。連紅棉應聲倒下,體內的魂魄也被撕出體內。
好在白羽經常練習化形,魂魄也同靈體一般,稍加運作,就可以使連紅棉的魂魄重新歸回體內。
“好在你身邊有我!若是碰上別人,你可就死定了!”
白羽口中念叨著,手裏卻不停,忙不迭的為連紅棉掐訣施法。
由於原形不大方便,於是白羽也隻得暫時虛化為人形來操作。
就在白羽即將要把連紅棉的魂魄全部送入體內之時,震元獸的屍體確再一次炸開。白羽避無可避,隻好加快手上的動作,拚命的想要把魂魄全部送進去。。
就在它即將要成功的時候,疾風迎麵對著它的麵門拍過,順帶著將最後一縷魂絲也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