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天井
“師父，這怎麽回事，為什麽台階的方向竟然變了？”姚凡吃驚的問道。
此時，身後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想必是觀世月已經追上來了。於是阿蕪顧不得與姚凡解釋，一把將他拉到後麵，然後迅速抽出身後的佩劍，全力往麵前劈砍過去。
等到阿蕪的劍氣劃過後，麵前的台階就開始節節掉落，腳下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頭頂上的石塊也開始掉落下來，險些砸中了姚凡。
“師父，你幹嘛呀？這樣我們都會死的！”姚凡焦急的問道。卻見阿蕪並不理他，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劈砍過去。
台階掉落的越來越多，馬上就到了二人的腳下，就在姚凡準備因為墜落驚叫之時，腳下卻沒有失重的感覺。姚凡定睛一看，隻見台階與山石仍在不停下落，等到腳下的石階完全消失後，麵前的景象就完全變了。
隻見麵前仍舊還是進來時的那個地方，就連阿蕪用來堵住洞口的那塊岩石也還在身後不遠處。這塊岩石已經碎了，再劈砍幾下就會完全粉碎。外麵的敲擊聲沒有停止，估摸著馬上就能攻進來。
“師父，我們快走！”姚凡當機立斷，將阿蕪重新被了起來，然後也不管什麽方向，一個勁的在迷宮一般的山洞內亂竄。
背上的阿蕪因為用力過多，體內的反噬一擁而上，是她意識已經不清晰了，一副隨時隨地昏迷的模樣。姚凡一邊拔足狂奔，一邊故意和阿蕪說話麵試圖讓她能稍微清醒一分。
“師父，你還能堅持住嗎？你可千萬不要暈過去啊，你要是暈倒了我可就背不動你了！”
“師父，你還在醒著嗎？”
“師父？師父？”
姚凡絮絮叨叨的問題讓阿蕪無法昏睡過去，隻好吭吭了兩下表示自己還在活著。
姚凡得到了回應，覺得自己的方法還是起作用的，於是繼續問道：“師父，你怎麽知道方才的是幻境，你又是怎麽破解的？”
阿蕪此時累的不想說話，於是簡短的回答道：“太穩，以力破巧。”
姚凡恍然大悟道：“您是覺得在我背上沒有晃動和傾斜，所以才判斷我是在原地行走嗎？竟然如此簡單，對了，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幻術之類，不過是欺騙眼睛的小把戲，騙得過雙眼卻騙不過身體。我竟然把這忘記了，方才.……”
“閉嘴，太聒噪了！”阿蕪有氣無力的打斷了姚凡的碎碎念。
就在這時，姚凡的腳下突然多了一塊凸起的樹根，將他絆飛了出去。前麵正好是一個下坡路，姚凡帶著背上的阿蕪骨碌了好幾圈後速度才慢了下來，然後又猝不及防的墜入了前麵的深淵之中。
“師父，你還好嗎？”姚凡顫顫巍巍的問道，然後將阿蕪小心翼翼的扶起來。
阿蕪卻拒絕了他的攙扶，艱難的爬到了一塊岩石前麵，半靠著坐了起來。然後調侃道：“原來你小子背著我，隻是拿我當護身盾牌啊！本來傷的挺深，這下一摔，簡直是雪上加霜，能活也活不了了。”
“師父，我.……”
姚凡一臉愧疚的想要解釋，卻被阿蕪製止了。阿蕪說：“我在這略躺會，你去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水。”
姚凡聽話的離去了，於是此時的阿蕪這才有精力打量起周遭的景象。
這是一座巨大的天然天井，內裏沒有任何草木活物，隻有散落一地的碎石。好在天井是一個葫蘆狀上麵小下麵大，往岩壁處挪挪倒也淋不到雨。
阿蕪心裏這樣想著，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果然，天生之物都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歇息了幾個時辰的阿蕪覺得身體輕便了許多，四肢也沒那麽沉重了。就在它似醒非醒的時候，模糊間聽到有鳥飛過的聲音。這鳥來了又去，嘰嘰喳喳的不停，好像在傳達著什麽。這就引起了阿蕪的好奇心，於是悄悄的用起了梔教給她的法術，默默的聽了起來。
本是無意間的一次偷聽，阿蕪卻沒想到竟然能聽到一個秘密。
“少主，家主要您事後盡快返回涯島，請您告知一個準確的日期。”飛鳥來來回回的傳達著同一句話。
姚凡卻沒有回答，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直到鳥兒不再回來後才有了動作。
阿蕪仍舊沒有睜眼，默默的控製著呼吸，營造出一副仍舊陷入昏睡的模樣。
隻見姚凡默默的走進，然後輕手輕腳的拔出手中的佩劍，將劍尖指向阿蕪的心口。隻是雙手卻在不停的顫抖，哆哆嗦嗦的，半天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麵上也不停的變換神色，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閉目打氣，一會兒又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變換的好不精彩。
阿蕪等了許久也沒聽到他那邊的動靜，於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既然已經謀劃了這麽久，事到臨頭怎麽不動手呢？”
阿蕪這樣說著，然後睜開了雙眼，用亮的嚇人的眼神盯著姚凡，目光灼灼的繼續說道：“是舍不得殺還是不知道如何下手？那為師就再教你最後一課。靈物之類，托生與生物後聚靈而生。哪怕修出人體，也終究與人不同。它的命脈不在心口，也不是脖頸，而是這裏，”阿蕪指了指自己的眉間繼續說道：“這就是靈核所在。十分脆弱而又致命，若是能一擊而中，那我定是活不了的。”
姚凡沒想到阿蕪早就看破了他，難以置信的搖頭。然後猛的丟掉了手中的佩劍，重重的跪在了阿蕪的麵前。
阿蕪卻沒有責怪他，反而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是你的使命，若是能助你一臂之力，我這條命又算什麽。”然後想要將他扶起來，卻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自愈能力，站起來都非常的吃力，幹脆又重新坐了回去，將懷裏的東西全部掏了出去。衝著姚凡說道：“師父沒什麽能給你的了，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挑揀著用，看不順眼的就丟掉吧。對了，這個卷軸也給你，我快要死了，留著也沒什麽用處了。觀世月想要我這把劍，你封好了給她。至於這顆聚靈珠，就留著給我陪葬吧。”
阿蕪說完這句話後，就靜坐著等姚凡動手。姚凡卻沒有再拿起劍，隻是低著頭不言語，一副認罪的模樣。
阿蕪這才笑著說道：“你又是何必呢？我也曾教過你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吧，猶猶豫豫的可成不了大事。反正我早晚都會死在你手上的，這可是老祖給我批的命，你也不用愧疚什麽，快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