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溯

  阿蕪斟好了茶水·,向著姚凡娓娓道來。


  “傳說古時的南境內出與修行上一位修真的大人,此人在修行上有前無古人的大造化。據說他一人便可在翻手之間毀天滅地,更能輕而易舉的造化萬物。然而此人在修行到了巔峰之際,突然原地頓悟,直說自己枉費千百年,竟不知時間才是最大的殺器。於是便用盡畢生的心血鑄造出了一方可以擺脫時間的銅鏡,名之為“溯”。據說得到這枚銅鏡便可使過去之我與未來之我相見相通。”


  姚凡頭一回聽說有這麽一樣東西,於是震驚的忘了說話,愣神了一會才難以置信的問道:“那若是有人得了這東西,不就可以隨意篡奪時間,改變命運了嗎?”


  “哪有這麽簡單。且不說這枚銅鏡不知被藏在哪裏,就算是有人找到,這枚銅鏡也不是能隨隨便便就可以開啟的。”阿蕪這般說道。


  “那是有什麽苛刻的要求嗎?”姚凡繼續問道。


  阿蕪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要怎麽說呢?倒也不能說苛刻,是不可能辦到。傳說“溯”的開啟方法就在銅鏡的背麵。曾經見過他的人將他傳抄了下來。流傳下來的版本許多,其中解讀的最為完整的說法是“過去之我與未來之我心意相通,然過去之我仍是過去之我,未來之我卻不是未來之我,兩者可共存,卻不可違背時間。”


  姚凡被這一堆過去未來的話繞暈了,一臉迷蒙的看向阿蕪。


  於是阿蕪又換了個方式解釋道:“別想太多了,這隻是一個謬論,想不明白的。它的意思是說當一個人過去之時與現在心意相通之時便可穿越時間了。而且過去的自己不會被影響,未來的自己會因為這個改變。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可以同時存在,但是卻不能違背時間的規則。這本身就是無解的。當未來之人回到過去,就已經打破了時間的規則。又說想要回到過去就不能違背規則。所以,這大概隻是一個虛構的假設罷了。”


  姚凡聽完後仍舊滿腦的迷津,眉頭緊皺的都成了一個川字。於是阿蕪也不再管他,讓他自己去想明白。


  夜幕將落,霧氣又慢慢的浮了起來,將這時間的萬物都蒙在裏麵,像是要準備一場大夢。姚凡看著霧氣慢慢升騰,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了阿蕪。此時的阿蕪也是這般狀態,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是霧!”


  然而師徒二人還是猜錯了。雖然關進了門窗,甚至用法陣隔離了外麵的空氣,但還是不慎中招了。等到二人再次醒來之時又到了城外的牌坊前。


  阿蕪有些疲憊的揉著眉骨,眼神中也有些煩躁,連帶著姚凡也氣息紊亂,一副隨時暴起的模樣。於是開口說道:“也罷,既然著幕後之人想要玩這一招數,咱們就奉陪到底。隻是小凡,你還真與你師父我心意相通,錯都錯到一塊去了。”


  姚凡突然漲紅了臉,小聲說道:“心意相通不是這樣用的。”


  就在馬車快要行駛到客棧之時,姚凡突然問道:“師父,你覺得那種修士是值得托付的?”


  阿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強大、傲氣,還有老!”


  “難道年輕一些的就不可以嗎,年少有為的那種呢?”姚凡著急的反問。


  “當然不可以!”阿蕪說道,“你師父我都這把年紀了,再找個小孩子做道侶像什麽話。更何況,少年人的情感總是像潮水一般,來之時熱烈而迅猛,去之時也迅速而幹脆。這種感情,我老人家可是消受不起。”


  姚凡得到了答案後便不再開口,一直低頭沉默著。阿蕪也沒有幹擾他,畢竟心中的關隻有自己能過。


  同樣的屋子已經搜查了許多遍了,卻始終找不出讓人昏睡的物品。阿蕪索性不再忙於此事,吩咐姚凡出去四處轉轉,查探一下這個城中的風土人情。


  直到月上三竿,姚凡才帶著一身露水回來了。此時的阿蕪已經陷入昏睡,怎樣都無法叫醒。於是姚凡也就放棄了,尋了一個舒坦的位置睡去。


  第二日,又是同樣的位置,阿蕪二人仍舊慢悠悠的晃進城中,在客棧內住下了。


  “師父,我有事要說。”姚凡進門坐下後,就急切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聞。“這座城不大,卻有一個奇怪的法陣。在月亮升起以前,這座城都是許進不許出的,就連城中的住民也一樣。我昨夜試了一下,最遠的位置也就是城門口的位置,再想要往外踏一步就不可了。所以這城中之人都會在黃昏之時擺攤周遊,城中的所有大事也都是在夜間舉行。而且依我昨夜的經曆來看,隻要是待在屋內便會陷入昏睡,而出門的人便不會,隻是會被人死死地盯著,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況且這城中還有宵禁,到了夜半之時就會將街上的人全部趕回屋內,任何人都不可在外遊走。隻有在城中發生大事之時方可寬鬆一日。”姚凡這般說道。


  阿蕪聽完以後覺得非常古怪,思忖著說道:“如此看來,想要過這一關的關鍵需得是夜間。你去打聽下著兩日可是有什麽大事,到時我們伺機而動。”


  姚凡當即點頭出去了,不多會就打聽到城中富商之子將要於三日後娶親。屆時將會大擺一夜流水宴,不拘來客身份皆可同人院內慶賀。


  於是接下來的三日,阿蕪二人就在這城中肆意的逛街遊走、招貓逗狗,一番灑脫自在的模樣,仿佛絲毫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然而就在午夜之後,一群背著長弓的武士悄悄入了城中,然後就不知其蹤跡了。隊伍的最後跟著一名黑紗負麵的女子。隻見她不疾不徐的慢慢走著,走到阿蕪二人所住的客棧前是駐足了片刻,然後輕笑一聲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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