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秘密

  阿蕪:“自矜兄這般了解她,可是因為……”


  阿蕪剛想要調侃一番,就被譚明急切的打斷了。


  “不歸兄不要妄言。我對禾九十,隻有愧疚,並無一絲情感。這世間沒有比季百裏對禾九十更好的人了。”


  “可我聽說他們夫婦感情並不好,難道是謠言?”阿蕪疑惑的問道。


  “不是謠言!”譚明不假思索的回答,隨後又說道:“有些人,作為伴侶之時,郎情妾意,恩愛異常。若是成了夫妻,完成身份的轉變,就一切都會變的。還未成婚時,無論禾九十闖什麽禍,譚明都自作主張、心甘情願的承受著,覺得這是男人的擔當。可是等到他成為了1丈夫、成為了父親、成為了宗主,就會有更多的思量。會考慮丈夫的威嚴、會考慮孩子的周全,以及門派的地位與尊嚴。然而此時的禾九十仍然如往常一般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再加上修行時陰氣人體過多,損耗了機能,更是對胎兒有損。於是季百裏妥協之下,就將她安置在了飛雲澗裏。飛雲澗是兩家族老共同設置出的一個秘境,那裏四季長春,沒有白天黑夜,更沒有混沌之力。季百裏的原意是希望禾九十能在裏麵好好休養,安心養胎。誰知她仍然頑固的以壽元為代價繼續修煉。導致早早就胎死腹中,卻一直隱瞞著。知道後來,禾九十預感自己壽元將近,悄悄破陣溜了出來。


  她跟我說:“我知你對我心中有愧。你隻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咱倆的恩怨就一筆勾銷。等我死後,請你把這封信轉交給季百裏。告訴他,隻有將我送到這個寒洞之中,我才有機會複生。若是不願再見我,就將我一把火燒幹淨,灑在天地之間。”


  所以,這就是為何禾九十的棺槨會放在我這裏。“


  聽完季百裏的講述,阿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又迷惑的問道:“既是這般,自矜兄為何要躲著眾人,悄悄的將我引至這裏?”


  此時的譚明突然臉色沉重了起來,繼續說道:“禾九十一事,是眾人皆知的。再加上聚靈珠丟失和卷軸的現世,自是無人會打這裏的主意。我將不歸兄帶到這裏,是有一個秘密想要說給你聽。”


  “秘密?什麽秘密?”阿蕪問道。


  “這個秘密是關於我父親的”,譚明說完停頓了一下,有看了一眼阿蕪才繼續說道:“也是關於望兒的。”


  阿蕪並不言語,隻是用手示意他繼續說。


  譚明這才繼續講述道:“我父親與外族勾結,一心想要光複宗族一事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說的是,他的這個“無尾”計劃是從何時開始的。


  我父親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設聚陰潭,由於西南一帶水澤頗多,水祟叢生。於是所有人都將聚陰潭認成了水祟禍亂,無人在意。直到後來禾九十習得了聚陰潭的破解之法,我父親就不再敢有大的動作。再後來,魔族的大首領星雀與我父互通了消息,聯手製造出西南與東南一帶的黑潭之禍。


  再後來,你橫空出世,一人一劍就將他們籌謀許久的計劃打破。於是我父親隻好臨時改變計劃,假意將望兒嫁給你,伺機盜取不歸劍。”


  “原來這才是譚宗主將我們一行人扣下的真正原因。”阿蕪恍然大悟的擊掌。”


  “你還記得他送給你的麒麟佩玉嗎?”譚明突然問起這個話題。


  阿蕪回答道:“記得,我一直隨身佩戴,隻是現在已經埋在北境之中了。”


  譚明又繼續說道:“那枚玉佩被做了手腳,既可以監視你,又能吸取你的氣息,好蒙蔽靈劍,趁機盜取。望兒就是在萬靈門之時做了手腳,將“不歸”劍盜了出來。”


  “原來是那時!”阿蕪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卻沒有一絲怪罪於她的意思。“她若是想要,早日告訴我就是,何必大費周章,搞得這麽辛苦。”


  譚明被她的態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後麵想說的話也無法再開口了。隻好轉移話題,將禾九十的手劄給了她。


  “這是禾九十關於複生之術的記錄,希望你能有機緣參破此術。”譚明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紙符,一把捏碎了才說道:“不歸兄以後對人還是要有些防備,這個符篆也是用來監視你的行蹤的。”


  阿蕪頓時有些傻眼,又有些生氣,還覺得有些可笑。但是她知道譚明並無害人之心,也就沒有真的氣憤。


  “對了,之前你不是要借我的鈴鐺嗎?是為了救她嗎?”阿蕪一邊提問,一邊往禾九十方向示意。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撫澤山上人多眼雜,不歸兄還是早日離去。”譚明並不回答,反而擺出了逐客的意思。


  譚明將阿蕪送到了洞口,互相告了個別。此時在門口守候多時的小童又沿原路將他們送了出去。


  阿蕪帶著姚凡剛出山門,就被一輛馬車擋住了路。阿蕪有些戒備,佇立原地觀望了一會。這時,馬車中突然伸出了一隻箭射過來。阿蕪趕緊側身躲過,順手將姚凡也提溜到了安全的地帶。


  等到二人成功躲過,準備回擊時,馬車卻已經跑遠,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片翻滾的塵土。


  阿蕪不欲生事,想要帶著姚凡早點離開。這時姚凡卻突然叫了起來:

  “師父,箭上有一封信!”


  阿蕪接過信一看,原來是季百裏寫的。


  信上說:譚澤一向優柔寡斷,料想今日他定未將“秘密”告知與你。九十生前曾囑托我一定要告訴你,所以今日我就寫了這封信。


  你身上的怨靈在遙山之時並未祛除幹淨,而是以一種陰損的方式寄生在了體內。後來它又以托夢的方式告訴了田望。於是田望就將你當成了殺害兄長的凶手。撫澤山上成婚時她早就知道了真相,也是他安排人將你刺暈,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


  若問我為何知道,因為刺暈你的人就是我。這一刺不僅僅是能將你刺暈,更是能加快肉身的衰敗。再加上你第二次成婚時酒水中的藥,便能使你魂靈脫體,卻又能為人所見。從而背負罪名,再也無法翻身。


  我不知九十待你為何這般好,隻是她讓我告訴你,我便沒有意見。她說,你要去的地方,是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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