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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鏡海

  跌入湖底的阿蕪並沒有像傳說中那樣得到高人救助,或者是拾得絕世密寶。而是一直昏睡到了腹中饑餓難忍才轉醒。


  眼前亮極了,刺目的睜不開眼。抬眼一看,頭上是一片水麵,波光粼粼的直晃人眼。但是第二眼又不確定了,從下往上而看,先是光潔圓潤、高低不齊的石塊,再是紮根石底,執著往上的樹幹,然後就是平靜的水麵。水麵往上又是倒過來的樹木枝幹和石塊。湖麵就像一塊完整的鏡麵將湖底的一切倒映出來,隻是少了人影。


  習慣了這一切,阿蕪就不再關注這些怪異,試著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順著樹木往上攀爬,爬到湖麵之時就再也無法向上,仿佛被一層東西阻擋住了。既然無法往上,那就試試其他的方向,可是湖底的所有方向都無窮無盡,怎麽也找不到盡頭。


  阿蕪覺得很喪氣,出路也找不到,食物也找不到,就連丟下來的佩劍也找不到。好在即使看不見天空,日夜仍有光照進來,大不了陷入沉睡,重新紮根,做回一顆樹木。就在阿蕪這般想時,卻有一個聲音傳來。


  “準備放棄了嗎?”


  阿蕪瞬間驚醒,四處觀望了一圈問道:“是誰?可否現身?”


  這時阿蕪的眼前憑空幻化出一隻巨大的白鳥,落地之時又變成一個寬衣大袖、仙氣飄飄的白衣女子。


  阿蕪有些警戒的問道:“敢問前輩何人?為何將我引至這裏。”


  白衣女子笑了笑,並不看他,一隻手伸進袖中翻翻找找,然後說道:“我唱我的歌,你且聽就是了,憑什麽說是我把你引進來的?這麽多年來,跌下棧道的人不知凡幾,就你一人跌入這鏡海,你說是該怪什麽呢?”


  “怪我倒黴?”阿蕪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問。


  “許是吧”,白衣女子終於停止了翻找,索性掏出袖中所有的東西,一股腦的丟了出去。然後說道:“喏,我撿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你看看哪些是你的。”


  阿蕪低頭一看,各式各樣的靈寶靈器鋪了一地,其中上品的靈寶靈器也為數不少,稱得上是琳琅滿目。阿蕪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找到自己的不歸劍和換生扇。


  “不再給自己挑兩件嗎?”白衣女子問道。


  “不了,君子有所不為,他人之物不擅取。”阿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實際上對地上的靈寶心動不已。


  白衣女子揮袖化出了一個秋千架,坐在了上麵,感歎道:“你倒挺像個人的!”


  阿蕪被這話噎了一下,隨後問道:“前輩此話何意?”


  “你是靈,對嗎?我也是靈。隻不過你是木靈,我是飛鳥的靈。”


  阿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拍馬屁倒:“前輩隨手之間就能幻化萬物,晚輩實在佩服。不知前輩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此時的白衣女子再次感歎道:“你還真的挺像個人的。名字這個東西隻是人用來分辨彼此的東西,我隻是一隻鳥,黑羽白羽一眼就知,不需要這種東西。或者……你可以叫我梔。”


  “鷙?”


  “梔子的梔。曾經有人說我一身白衣翩躚,又率真可愛,不似那人間富貴花嬌弱高貴,也不似那蘭花高雅脫凡,恰似那人間梔子,粗枝大葉又香氣逼人,因此給我取了這個字。”


  “是您的心上人嗎?”


  梔聽到這個問題後腳步一頓,苦笑道:“是吧!是放在心上,也是恨到骨裏的人。”然後又突然想起前一個問題,回答道:“這方天地都是我的,幻化萬物不過吹灰而已,不需驚異。”說完這些後又將秋千化成木塌,躺在上麵睡著了。臨睡之前丟下一句“這堆東西給你了,反正到時候你死了還是我的。”


  無所事事的阿蕪開始翻看起這堆亂七八糟的靈寶靈器。一品靈劍,可惜封了劍,不要。鎖雲囊,可容一室之物,可以收著。武技秘籍,太低級了,不要。上品靈藥,收著,還可以賣錢。


  阿蕪翻來翻去也翻不出更好的東西,就靜下心來潛心修煉,希望能有所突破。


  可惜阿蕪活得雖久,天賦並不算好,無論如何打坐冥想,抑或是練功修行,始終無法突破,隻是武技純熟了一些。


  深感挫敗的阿蕪撫摩著佩劍,自言自語道:“不歸啊不歸,往日裏的征戰,我所靠的不過是你罷了。若是單純的與人爭鬥,我隻怕是要落入下風。雖然得了不群仙子的傳承,我卻發揮不出十分之一。如此機遇給了我,真是可惜了。”


  就在她說話的間隙裏,梔已經醒了過來,對著阿蕪的背影說:“你倒是怪,與這器物也能說個不休。”


  “您醒了?”


  梔:“感覺到了熟人的氣息,想著起來見個麵。”


  阿蕪:“熟人?這還有別人嗎?您不會說的是這把劍吧!”


  梔點點頭,然後走過來抽出了劍刃仔細端詳。


  “小心!這劍……”阿蕪口中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梔已經耍起了劍法。三五招後了,又把不歸丟了回去。


  梔:“劍是好劍,就是沾了些濁氣。連紅棉怎麽會舍得把這寶貝給你?”


  阿蕪:“不群仙子已魂散於落星山中,這把劍也是晚輩偶然所得。”


  梔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也是,死了也好,她這般人才大多都是短命的。”


  阿蕪:“前輩和不群仙子是舊相識嗎?”


  梔停了一瞬,仿佛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然後又複於平靜,說道:“我和她是從小打到大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這個詞似乎用的不太對。”阿蕪小小聲說道。


  梔又突然想起什麽,突然靠近阿蕪,摸著她的臉問道:“你可知你的魂是誰的嗎?”


  “啊?”阿蕪被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不知該怎麽回答。


  梔看到她這種表情,頓時就明白了,才又說道:“可否讓我識魂?”說完並不等阿蕪回答,就直接動手了起來。


  識魂的過程並不難受,隻是會覺得很困,迷迷糊糊之間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抽了出來,然後又極快的放了回去。


  梔打了一個響指,阿蕪這才又恢複清醒,一臉茫然的樣子逗的梔忍俊不禁。


  “你倒是挺像她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樣的呆傻好騙?”


  阿蕪:“不知前輩所說的“她”是何人?”


  梔並不理他,抬手化出一張茶桌,跪坐著沏茶,之後才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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