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西南
鍾離的失蹤讓陸不易極為憤怒,命人將整個東籬都翻找了一遍,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痕跡。
“啪!”陸不易一掌拍在幾案上,怒氣衝衝的說道:“這麽大一個人被擄走,怎麽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給我找!附近的城鎮全都找一遍!”
也有人反對,認為陸不易弄出的動靜太大,容易引起恐慌。其中不乏想要取代鍾離的其他弟子。於是將鍾離失蹤的消息散了出去。陸不易極為震怒,遂令親信在弟子中排查,想要將有異心的弟子驅逐。誰知這一查竟然查出了不少魔族探子。
於是陸引和常曉就趕緊告辭了,一是為了避嫌,不參與別人家的家事;二是受陸不易之托,將魔族現世的消息傳達出去。
“魔族?可有近百年沒見了。我還真想看看魔族到底長什麽樣。”常曉一邊下山,一邊跟陸引討論著。
“遙山的書院記載著,魔族,妖獸所化。似虎無尾,身姿迅捷。所化人形,男子多魁梧,女子多曼妙,與常人無異。”陸引背出了這一段,然後又繼續說道:“按照書院的記載,怕是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兩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剛走出山門,一名永州城的弟子就向常曉跑來稟報著:“西南之地出現活的聚陰物,各家仙宗已經奔赴去了。城主有令,命二公子下山後即刻啟程前往西南。”
西南,撫澤仙宗與季禾穀的交界處是一條自西向東的大河。往日的大河水流湍急,碧綠的河水中翻滾著因撞擊岩石產生的浪花。如今卻一片平穩,水麵一絲流動的跡象都沒有,仿佛一潭死水。水麵黝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大河兩側的城鎮一片縞素,家家門口都掛上了白幡,郊外的新墳上的紙錢隨著風四處翻飛。陸引和常曉剛好遇見了一隻送葬回來的隊伍,短短的隊伍中一片安靜,沒有一絲哭嚎聲。隊伍中的人神情都很麻木,沒有悲傷之情。這種情形讓人十分好奇,於是在他們歇息的時候,常曉走上前去攀談。
“逝者已逝,還請老丈節哀。”常曉對隊伍中的一名老者安慰道。
老者聽到話語,才抬起眼皮看了過去,並未起身,隻是拱拱手回道:“多謝公子。老朽的父親已經年近九十,此去仙境,也算是喜事,不該悲傷的。”
隨後老者像是想要傾訴一番,打開了話匣子。“這臨江縣內,說起我父親鄭九也算是無人不知了。我父親一生平順,少年富足,中年慷慨,老年寬宥,夫妻和順,子孫孝敬,還極為長壽的活到了八十九歲,在臨江縣是出了名的有福報之人。如今他老人家仙去,倒也算是喜喪,不該這麽傷感。隻是老漢我想到了族中今日因水祟死去的諸多孩兒,悲憤難平。"
“這水祟何處最重?本地仙家可有人前來除祟?”
“老漢我年邁體弱,聽不到遠處的事,隻知道沿著陵江一帶皆為水祟而苦。至於仙家之事,我們凡人無從而知。”
又聊了幾句後,老者一行人又重新啟程,常曉二人隻得與之告別。
臨江城的西麵有一個大湖與攬江樓遙
相呼應,名曰撫澤湖,今年內聲名鵲起的撫澤仙宗就坐落於湖中的群山內。
眾人商討了一番,決定先進去城中歇息,明日再去拜訪撫澤仙宗。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換上正裝前往撫澤仙宗。
傳說中的撫澤湖清可見底,波光粼粼,撫澤群山蒼翠碧綠,遠處一看,恰似白銀盤裏一青螺,好看的緊。然而常曉和陸引卻沒能看到這番美景。許是天氣的原因,撫澤山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若隱若現,看不清楚方位。再往前走近一些,就看見黑壓壓的湖水,濃厚的像化不開的墨汁,雖然沒有一絲波瀾,卻總覺得有些古怪。
“不若我們禦劍過去吧!雖說在其他仙門前禦劍有失禮節,但是這湖水實在是古怪,還是等平安的到了撫澤仙宗再請罪也不遲。”常曉對陸引說道,陸引點點頭表示讚同。於是二人取出佩劍飛往撫澤仙山。
飛到高處,霧氣越來越淡,視線清晰了許多,察覺到沒有什麽危險,二人的心神也放鬆了一些,查看起了周圍的地形。一炷香後,陸引覺得有些古怪了,心裏默默思索著;“撫澤山離湖邊並不遙遠,應該早就可以到了,為何現在一點山的影子都沒有,難道說錯了方向?”
飛在前麵的常曉察覺到陸引沒有跟上,於是回過頭來尋了一截。隻見陸引的正下方湖水翻湧,從水中伸出了一些黑氣,死死的纏在了陸引身上。常曉連忙禦劍出鞘,向黑氣揮砍過去。黑氣像煙霧一般,一砍就斷,卻又能瞬間融合,相繼過了幾十招,陸引才堪堪的掙紮出了一隻手臂,然後瞬間又被包裹進去。翻湧的潮水越來越高,馬上就要將陸引吞了下去。然而此時的常曉也自顧不暇,一麵要對抗難纏的黑氣,一麵還要躲閃著翻湧的水潮。
此時,陸引突然大喝一聲:“常曉!用靈力!用靈力對抗。”常曉抬頭一看,隻見陸引運轉靈力,將自身包裹成了一個圓球,黑氣在圓球外徘徊,再也無法攻擊進去。隻是陸引的靈力卻有些怪,不是世家常見的五行之色,而是一種極為耀眼的亮白,像閃爍著的銀河。然而眼前的困境讓他顧不得思考這麽多,趕緊運行靈力對抗。
既要禦劍在空中保持平穩,又要對抗黑氣,兩人漸漸的體力不支了起來。常曉修為差一些,已經無法維持平穩,肌肉痙攣的顫抖起來。陸引也沒好到哪裏去,臉色煞白,額頭青筋暴起,也是將要力竭。就在二人咬牙堅持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從天空傳來,壓住了湖水的翻湧聲,一聲聲的清音讓二人心神穩了一些。包圍著二人的黑氣和潮水瞬間退散的無影無蹤。二人俱是一驚,卻發現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岸邊,甚至連佩劍也還握在手中不曾拔出。
二人俱是一驚,卻發現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岸邊,甚至連佩劍也還握在手中不曾拔出。
看見二人清醒過來,田蕪才收了鈴鐺,趕緊跑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陸引問道:“五師兄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一旁扶著常曉的常知趕緊查探起陸引的脈搏,譚明見狀也順手接過常曉,好讓常知方便把脈。常知探了一下脈搏,然後說道:“田兄弟不用擔心,他們二人隻是損失了些靈力和生機,將養幾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