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心疼
第388章 心疼
蕭甫山咬了一口,入口清甜,很有嚼勁,這個東西用來行軍作糧食倒不錯。急行軍時不方便壘灶做飯,只能吃冷食,這個倒是很方便,又充饑。
他出聲贊道,「味道不錯,好東西!」
衛沙縣令受了榮國公表揚,洋洋得意起來,山羊鬍子撅上了天,「黃大人,怎麼樣?」
祁山縣令不得不承認,這個紅薯條很甜,冷著臉不吭聲了。他們祁山縣那麼好的水土,怎就不如衛沙適合種紅薯了!
分明是這老頭子仗著年紀大臉皮厚,把這好處硬生生給搶了去!
蕭甫山看著兩個縣令你來我往互不服氣,問道,「是不是祁山種了玉米,衛沙種了紅薯和土豆?」
衛沙縣令拱手道,「國公爺英明,正是如此。秦管事帶了侍奉田地的好手過來,說衛沙北部黃土丘陵溝壑陽光充足,適合種紅薯,南部高寒陰濕適合種土豆,是比中原還適合種土豆的好地方,一年種兩茬也沒問題。」
祁山縣令也拱手道,「國公爺,祁山氣候是種植玉米的好地方,一畝地才用五六斤種子,就出一千多斤的糧食!」
小麥一畝地可是需要二十斤種子,才出五六百斤糧食!
蕭甫山讚許地點點頭,祁山縣令方滿意了。
蕭甫山問道,「你們現在都已經大面積種植了,還是尚在嘗試?」
衛沙縣令得意道,「國公爺,衛沙縣種了十五萬畝土豆,十五萬畝紅薯,能種的地兒都種了!」
他是不會說,幾月前秦生帶著幾大船的土豆和番薯來找他時,他是打死也不信能有這麼高的產量,打死也不肯聽他的把整個縣的田地都貢獻出來。直到秦生偷偷告訴他其中一個就是鼎鼎大名的土豆,他才同意種植。不過對下面的百姓卻沒這麼說,一直瞞到了現在。原來是夫人要給國公爺驚喜啊!
夫人就是他們衛沙的再生父母!以後衛沙不再是貧困縣,反而成了最富庶的縣!以後出門頭也能抬起來了,腰板也能挺起來了,再也不用點頭哈腰仰人鼻息了!他的政績考評也能達優了,當了二十多年縣令,也該往上升一升了!
噢不對,他好不容易把衛沙治理好了,怎麼能走了便宜別人?反正他也年紀大了,就在衛沙呆著養老好了,比出去汲汲營營舒坦多了!
待到了明年,再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大家定然是幹勁十足,搶著去干!
不管衛沙縣令心理活動豐富,祁山縣令稟道,「祁山種了十五萬畝玉米,鄭大人,你之前一直以為祁山種的是餵養的草,那就是玉米。」
當初秦生為了說服他大面積種玉米,押了一萬兩銀子在他這裡。說若是畝產量不過千斤,銀子就不要了,他這才同意種植的。早知道產量真的這麼高,他就多種些了!
他何曾這般被人搶過風頭?還是被最窮酸的衛沙縣令!
他很不開心!
秦生又補充道,「玉米種子用的少,祁山種了后還富餘不少,剩下的便在其他幾個州縣種上了,總該也有五六十萬畝。雖畝產量不如祁山高,不過八九百斤總是有的。」
鄭先已經激動得失語,豈不是說,整個西北百姓今年都有糧食吃了!他張著嘴說不出話,直直看向蕭甫山。
國公爺,你懂的!
蕭甫山冷峻的臉上露出笑意,一向冰冷凌厲的眸子里燦若星辰,看呆了大帳里的幾人。
小丫頭還真是有本事啊,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聲不響做了這麼大的事。
也就他家小丫頭,能有這般大手筆,帶著異世的大智慧,卻不謀私利,心懷善念慈悲。難怪凈空法師會為了她違背誓言,出手請來凈嚴救治永青,難怪他會將傳國玉璽那般輕巧地給了幼菫,任由她處置。
凈空法師是看到了幼菫的前世來生吧?知道她會為大燕帶來福祉?
蕭甫山看向秦生,「這些種子是如何得來的?」
秦生覺得榮國公似乎柔和了許多,他身上沒那麼冷了!威壓也沒那麼大了!
他恭謹回話道,「去年春天,東家聽了國公夫人的話,派了幾艘大船拉著瓷器出海尋找糧食種子。夫人畫了玉米和紅薯的樣子,還有其他一些蔬菜的樣子,大船幾月前回來的,拉回來紅薯和玉米。東家說,托夫人的福,瓷器賺了不少銀子,其他從海外運回來的東西也賺了不少,這些種子就不收夫人銀錢了。」
蕭甫山清楚,這趟船跑了一年多才回來,定然是出去的很遠,花費不菲。秦茂之這般做,應是要藉此向他示好。
秦家商號家大業大,現在又有了皇商生意,眼紅的人自然多,一個不慎整個家族傾覆也不過是瞬間之事。他們必須找一個強大的靠山才行,才能保住這龐大的財富。雖然幼菫與他們有合作,但只要蕭甫山不開口,秦茂之就得不到他全力相護。之前幾次接觸,秦茂之也曾有過試探,不過他一直沒有回應。
蕭甫山問,「那土豆呢,朝廷沒有給西北劃撥土豆種子。」
秦生惋惜地嘆了口氣,「是夫人給了東家銀兩,讓東家又從海外運回來兩船,直接送到了衛沙縣。只是這成本就比大燕買高多了!花了二十多萬兩銀子。」
蕭甫山驀然想起三月份幼菫和秦茂之對賬,有將近二十萬的收益,她卻還欠著秦茂之銀子。他還疑惑她是做了什麼,能花這麼多銀子出去。
估計是她從程縉那裡得知土豆種子沒有分到西北,就自己出銀子重新從海外買的吧!
對賬是三月初,那麼她二月份就吩咐了秦茂之,那時他們成親還不到一個月……自己當初對她還多有猜疑,覺得她對裴弘元舊情難忘。可她那時,卻已經在全身心地為他打算,拿出全部身家做了這個安排!
蕭甫山心口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心疼當時處在黑暗中的幼菫。她初到陌生環境,本就有些戰戰兢兢,在他這裡受了委屈,又能與誰訴說?他恨不得替幼菫扇自己幾巴掌。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神聽著秦生繼續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