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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吐血

  第178章 吐血 

  晚膳永青吃的很少,有些蔫蔫的。 

  幼菫摸了摸他額頭,也不發燒,許是早上扎馬步累著了,就讓乳母抱他回廂房,早些休息。 

  幼菫繼續在書房抄經書,為外祖母抄的。蕭甫山也去了他的書房,兩人各忙各的。 

  沒抄多久,永青房裡的丫鬟慌慌張張進來,聲音裡帶著哭腔,「夫人,六少爺吐血了!」 

  幼菫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湖筆跌落,身上染了墨汁。 

  「你說什麼?!」 

  丫鬟顫聲回道,「六少爺吐血了……」 

  自幼菫嫁進來,永青雖虛弱,卻沒有大的毛病,甚至身子一日比一日好。這讓幼菫忘了他曾經幾經生死,多少次在閻王殿前徘徊。 

  她以為他會走路了,就是好了。 

  幼菫推開椅子,急匆匆跑去西廂房。 

  一進房便是一股血腥氣,永青躺在床上,小小的臉蒼白如紙,閉著眼睛沒有了平日里的生氣。 

  蕭甫山也剛進來,臉色很不好,床前木地板上一大灘污血,他用手一點一點捧著收集到碗中。 

  手上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永青的鼻息很弱,似乎隨時要消失一般。 

  幼菫心揪著痛,她握著他軟弱無力的小手,輕輕叫了他幾聲,「永青,永青……」 

  他沒有一絲反應,眼珠也沒有轉動,了無生機。 

  幼菫慌了,嘴唇發抖,蹲到蕭甫山身旁,他還在收集著血。 

  「國公爺……怎麼回事?」 

  蕭甫山嗓音沙啞,「最近這一年來他每月都要吐兩三次血,你嫁進來后,這是第一次。」 

  他似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有條不紊地做著手中的事。 

  「蕭東蕭西已經去請太醫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蕭甫山收集好了污血,凈了手,就跟幼菫一起候在床前。 

  不過兩刻鐘,蕭東蕭西一人夾著一個太醫,沖了進來。 

  兩位太醫衣衫歪斜,頭髮散亂,拱手說了聲,「榮國公,下官失儀了。」 

  「無妨,劉太醫,吳太醫,請。」 

  蕭甫山拉著幼菫讓開,讓他們診治。 

  兩人很有默契,一個去給永青把脈,一個去查看八仙桌上的那碗污血。 

  劉太醫把脈一番,又檢查了永青的口鼻,收了脈診。 

  對蕭甫山拱手道,「貴公子還是以往那般,心脈不通暢,迷了心智。只是……此次脈象要更兇險一些。」 

  蕭甫山皺眉問,「這事何故?葯平日里一直吃著,不曾間斷。」 

  吳太醫也過來回稟,「血無異樣。查不出毒。」 

  劉太醫躬身請罪,「下官愚魯,也不得其解,先施針一試。」 

  蕭甫山似乎很熟悉他們的說辭和流程,手一擺,「施針吧。」 

  劉太醫凈了手,拿出金針來為永青施針。 

  新月如勾西懸,暗夜沉沉。 

  木槿園裡無人入眠,卻一片沉寂。 

  施針后永青臉色似有所好轉,等了一個時辰卻是還沒醒。 

  若是以往,一個時辰內就醒過來了。 

  兩位太醫一直候在木槿園到天亮,幾番商討,定了藥方,煎藥喂下去,卻是不見效用。 

  永青就那麼昏迷在床上。 

  在蕭甫山的目光威壓下,兩位太醫臉色越來越蒼白,比床上的永青好不到哪裡去。 

  若是六少爺就此救不過來了,榮國公盛怒之下,他們能不能活命都尚未可知。 

  「兩位大人可有別的法子?」蕭甫山問道。 

  一聲問話讓二人心底緊繃的弦崩斷了,劉太醫和吳太醫砰地跪倒在地上。 

  劉太醫兩手扶地,「下官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蕭甫山皺眉,「以往都是你們二人救治,為何這次就不行了?永青最近一個月身子可是好了很多,應是有了好轉才是。」 

  劉太醫顫聲道,「此時脈象,確實是跟以前相似,只是更兇險……」 

  幼菫說道,「無緣無故的,不可能突然這樣……你確認,沒有中毒?」 

  劉太醫回道,「下官所學有限,吐的血中查過無毒,脈象上下官也未曾查出端倪。」 

  幼菫腹誹,宮中行走的人果真是有一套保命的本領,似是而非,含糊其辭。待到出了事,他總能有說辭替自己圓回去,無大功,也無大過。 

  幼菫追問,「那讓人吐血,有哪幾種可能?」 

  劉太醫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下官以為……先天不足,邪侵五臟,中毒……都有可能……」 

  一個邪侵五臟就囊括了大半病症! 

  幼菫語氣不善,「劉太醫這般含糊其辭,國公爺找你來有何用?」 

  這帽子就扣的大了。 

  劉太醫抬頭看向蕭甫山,只見他臉色陰沉,審視地盯著他,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他低下頭,顫聲說道,「下官無能,已是傾盡畢生所學……」 

  蕭甫山揮手讓他們下去,對蕭東說道,「再去請兩位太醫過來,京中的名醫,也都去請來。」 

  蕭東拱手領命退下。 

  一茬一茬的太醫和京城名醫過來,都是束手無策。反倒是永青昏迷不醒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幼菫命硬之事再次被人提起。這不剛進門一個月,沒把榮國公剋死,先要把繼子剋死了。 

  別人過的不好,或者臆想別人過的不好,總能讓一些人得到極大的心理滿足和平衡。 

  所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半日過去了,廂房裡一片凝重。 

  蕭甫山看幼菫眼內通紅,說道,「你先回房睡一覺,他醒了我就叫你起來。」 

  幼菫坐在床旁邊不動,「再等等。我不困。」 

  蕭甫山打橫抱她起來,回了正房,把她到床上,「聽話,好好睡覺。」 

  他回頭跟候在一旁的青枝說道,「看好你家小姐,不許她下床。」 

  青枝福身應是。 

  幼菫看著他轉身離去,他的脊背依然英挺筆直,有幾分清蕭。 

  幼菫睜著眼,盯著上面的承塵,怎也睡不著。永青每月都要吐血,到底是什麼病會這樣,幼菫真後悔,咋就沒學醫呢? 

  他每日的飲食都小心的很,入口必要試毒,應該不是中毒。 

  若是他身子孱弱所致,那他最近這般健康又作何解釋,即便是有病發,癥狀也應該較之前有所減輕才對。 

  白日里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麼晚上就這般兇險了? 

  幼菫沖著低垂的帷帳外面說道,「青枝,你記不記得,當初韓老太爺中毒,凈空法師曾經去過草廬給他把脈?」 

  青枝掀開帷帳進來,「奴婢記得,凈空法師還給開了藥方。小五說他醫術很高明。」 

  「要不,讓他過來看看?」 

  「小姐,凈空法師從來不下山的,怕是不太好請。」 

  幼菫坐了起來,「他不是還許了我一個承諾嗎,拿著佛珠去請,他應該會來。」 

  青枝不太情願,「國公爺那麼厲害,讓他直接去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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