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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調虎

  第158章 調虎 

  蕭甫山說道,「今日僥倖救過來你一次,以後卻不一定這麼幸運了。本公今日剛買了幾個獲罪的官眷,最小的才三歲,說是叫芙兒。本公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她們,連大人,你給出個主意吧。」 

  連成臉色微動,睜開了眼,嘶啞著聲音問,「榮國公要如何?」 

  蕭甫山問道,「那三十萬兩白銀,從何而來?你交代清楚了,本公可保她們無虞,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日子。」 

  連成沉默了片刻,又閉上了眼,「是與人方便收受賄賂而來。」 

  蕭甫山不再審問,站起身出去,王承業白著臉說道,「國公爺,那個送飯的獄卒,趁人不備自盡了……」 

  蕭甫山冷著臉掃了他和旁邊的刑部尚書一眼,二人都是滿頭大汗,在他們管轄的大牢里,刑犯被下了毒,下毒之人還沒審出來就自盡了。怎麼說他們也是逃不了失察之責。 

  「去查送飯獄卒這幾日都接觸了什麼人,有什麼異常。還有連成,以後王大人你專門負責他,再出了事情唯你是問……找大夫給他好好調理身子,別死了。」 

  刑部尚書和王承業連聲應諾。 

  出了地牢,端王問道,「那三十萬兩銀子你覺得是哪裡來的?」 

  蕭甫山說道,「他家中女眷在我手中,連成連求我都不求,估計這銀子背後的真相,比抄家流放更嚴重。」 

  端王臉色一凝,低聲道,「滅族?能滅族的罪行……大概是要和通敵叛國、謀逆扯上些關係。」 

  蕭甫山點頭,「所以讓他開口不容易。」 

  端王問,「你覺得是誰下的手?」 

  蕭甫山說道,「裴弘元,前幾日我誆他說從連成家搜到了賬本。」 

  他突然停了腳步,眉心皺了起來,覺得事情隱隱有些不對。 

  裴弘元心思深沉,應知道自己只是試探之言。自己若真有賬本,又豈會說與他聽?他這般貿然行動,自己輕易就能猜到是他所為,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且這行動的時間也太巧了。 

  裴弘元最近行事全是在針對他,他不由想到了幼菫。 

  幼菫還在程府,程府不比國公府內外防衛嚴密,晚上侍衛又不能全部在內院……現在幼菫身邊的防衛正是最薄弱的時候。 

  自己又不在身邊。 

  他臉色難看起來,對侍衛說道,「去程府!」 

  來不及回答端王的詢問,他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此時已宵禁,街道上空蕩蕩的,萬籟俱寂,幾匹馬在暗夜中疾馳而過,馬蹄得得聲急促響亮。 

  巡邏的金吾衛衛士遠遠喊道,「來者何人?!」 

  蕭甫山身後的侍衛一手握著馬韁繩,一手亮出榮國公府令牌,高聲道,「榮國公執行公務!」 

  說話間人已遠去! 

  還未到程府,便遇到蕭東策馬迎面而來,蕭甫山心下一沉,勒住馬厲聲問道,「出了何事?」 

  蕭東結巴道,「夫人……夫人被擄走了!」 

  蕭甫山心臟倏然一緊,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趕到落玉軒,蕭甫山檢查著地上的黑衣人屍首,聽著蕭東彙報,「……卑職和外院的侍衛看到信號趕到的時候,夫人已經被擄走了……十幾個黑衣人圍攻蕭十二他們四人,蕭十二受了重傷……其他侍衛都已經出去追查了。」 

  蕭甫山站起身來,目光凌厲,如利劍一般射向他,「寧暉堂起火關你何事?你們三人若是在夫人身邊,他們又怎能輕易得手!」 

  蕭東跪到在地,「卑職知罪!若是夫人有了閃失,卑職以死謝罪!」 

  蕭甫山臉上陰雲密布,怒氣很盛,「他若是有閃失,你死了又有何用?你去英國公府找世子,讓他調二百金吾衛,就說有盜賊連環偷盜縱火,你們二十人混入金吾衛,去忠勇王府。」 

  又指著蕭十三,「御史陳大人家你去一趟,偷個值錢東西,放一把火。」 

  蕭十三楞了下,拱手應諾,退了下去。 

  讓他當盜賊?他還沒執行過這麼奇特的任務。那個陳大人,就是當初彈劾國公爺的吧? 

  蕭甫山看著寧暉堂方向,那邊的火早已撲滅,空氣中還有濃濃的焦糊味。 

  一晚上兩出調虎離山之計!怕是連中毒之事今日事發,也是他安排的。 

  先把幼菫引至程府,再把他和侍衛調開,一環扣一環。 

  程紹和程縉已經趕了過來,蕭甫山說道,「府里封鎖消息,就說夫人在落玉軒養病。還有鄭氏母子,舅父帶我過去一趟。」 

  程紹應下,就算蕭甫山不說,他們也得封鎖了消息。女子被擄,名節盡毀,就算是尋了回來,怕也是死路一條。 

  一整日下來,大事一件接一件,程紹和程縉已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若是幼菫出了什麼意外……他們看著蕭甫山周身的煞氣,不敢想下去。 

  去了柴房,鄭媽媽和大山被捆著手腳躺在地上,程紹還是心軟,竟然沒有對他們動刑,身上都是好好的。 

  他們看到身著戎裝的蕭甫山和侍衛進來,個個殺氣騰騰,如地獄修羅,臉便嚇得白了。 

  蕭甫山也不說話,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馬鞭,狠狠抽在二人身上,每一鞭都帶起血肉。凄厲的叫喊聲求饒聲響起,在暗夜中特別瘮人,馬鞭卻不曾停止,也不曾有半分留情。 

  程紹和程縉都是老實巴交的文人,何曾見過這般血腥場面,心跟著一抽一抽的,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待二人的叫喊聲弱了,蕭甫山才停了下來,「賭坊的那人是誰?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雖是在淡淡問話,聲音陰寒狠戾如地獄索魂的使者,令他們心驚膽戰,如冰天雪地被淋下一桶混著冰刀子的冰水。 

  大山牙關打著寒戰,咯咯作響,「小的也不知他們是誰,半個月前他們在賭坊抓了小的拷問,說是查到了小的去年買砒霜,小的交代了給表小姐下毒……後來他們又抓了我娘,我們都交代了也不放人……就一直關著我們……」 

  蕭甫山問鄭媽媽,「他是如何問出你毒殺老夫人的?」 

  鄭媽媽已是氣息奄奄,蕭甫山讓人拿來涼水潑上,她呻|吟著斷斷續續回答,「大山在他們手上……他說我若是不交代大夫人做了什麼壞事,就殺了大山……他問的最多是表小姐……」 

  蕭甫山冰冷扔下一句,「杖斃。」 

  出了柴房。 

  賭坊的人只是求財,何必關了半個月才來程府要錢。對程府之事了如指掌,又一直指向的是幼菫。 

  做這事的除了裴弘元還能有誰? 

  他從半個月前就開始布局,先引幼菫到防衛薄弱的程府,特意挑傍晚行事。再給連成下毒,把自己引走,再放火支開蕭東。一環扣一環,每一環都是一箭雙鵰…… 

  連成那三十萬兩銀子,是否和忠勇王府有關,此時卻是說不清了。他若只是為了引開自己,才給連成下毒,那也講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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