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馬的食譜
甘陽兄弟，到底何事如此著急？”王牧監正在與舞馬那邊的牧長商議事情，突然見李戡急急趕來，說甘陽有事找他，於是趕緊過來。
“王牧監，我想做這樣一種物件，若是有了它，日後刷毛，就再也不用擔心被那黃叱拔踢了！”
說著，甘陽一邊用草棍在地上畫了一個大致的圖形，一邊解釋道：
“我想做一個夾板，就如同這般模樣，待刷毛時，將那黃叱拔禁錮其中，使其無法動彈，然後從縫隙給它刷毛或洗浴，如此，有欄杆或木板阻擋，就在再也無需擔心被它踢傷了.……”
可是王牧監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搖著頭說道：“甘陽兄弟，上任寺丞沒死的時候，我們就如此想過，可當即就讓寺丞大人給否決了，眼下劉寺丞依然嚴令禁止此等方法，說這樣萬一弄傷了黃叱拔，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於是我們就放棄了.……”
可是王龐怎知，名義上甘陽做這個夾板是要做刷馬之用，可實際用途遠非如此簡單!
這夾板是否成功，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所在，沒有它可是萬萬不行的。
這眼下的天苑閑內，這王牧監算是為數不多的好人，雖然自己的計劃被他蜿蜒拒絕，可甘陽卻沒有絲毫打算放棄的念頭，針對他的家室情形，甘陽繼續勸誘道：
“王牧監，但凡我做一件事，一定有它的道理。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養馬，這天苑閑與我而言隻是過渡之地，可我非得在此做出一番成就，想必你也知道，當初我用涼茶救了整個西漕村附近沾染瘟疫之人，可是我事前做涼茶卻無人能夠理解，和眼下的境遇一模一樣.……”
甘陽並沒有直接說出他的目的，現在時間還為時過早，一來說出來他們也不懂，二來也是為了防止泄露，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隻是如此一點撥，那王龐也是聰明人，一聽甘陽如此暗示，立刻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甘陽兄弟，莫非……你能使這汗血寶馬多.……多產一駒？”
若是擱在別人身上，王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照此處聯想的，唯獨這個甘陽，當初那獲救的親戚簡直將他讚譽的一塌糊塗，對他敬仰如神仙一般，加之劉元輝又是上司，兩下驗證，王龐更是深信不疑。
甘陽笑而不答，隻是點頭，心道，若按照計劃一五一十的進行，多產一匹馬駒？這才哪到哪兒啊？
望著走神遐想了片刻的王牧監，他又微笑著說道：“他日之後，我希望那功勞有你一份，而不是再被劉元輝那混蛋冒功請賞.……”
王龐回過神來，頓時激動萬分：
“甘陽兄弟，正好那製造車輿的左尚署有我一摯友，這夾板我幫你做定了！”
這甘陽並無在此久留的打算，若自己能官升一級，就再也不用受那劉元輝的醃臢氣了！再三思量之後，王龐心一橫，決定賭上一把！
看到王牧監被徹底拿下，甘陽心裏很是得意。
“嗬嗬，王牧監，不是幫我，是幫我們！”
“隻是，甘陽兄弟，這夾板一定會讓劉主事和他的狗腿子發現，那時該如何是好？”
“不妨事，這個我來應付，定叫他啞口無言！”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劉元輝招募進來的那些狐朋狗友基本上都不幹活，他們更多時間都待在那些油水橫溢的地方，比如飼養雄獅虎豹的場所。
所以這天苑閑內，尤其是飼養汗血寶馬的地方，除了那些下苦力的官戶奴，再就是甘陽他們三人了。
這兩天，甘陽在沒事的時候刻意往那獅虎豹子園溜達了幾次，其中有兩次正好趕上官戶奴在整隻整隻的往院內扔活羊，引得大群的虎豹獅子一擁而上，瘋搶食之，那場麵甚是血腥殘忍。
甘陽想，若這天苑閑的寺丞主事是個肥缺，那最大的漏洞就應該出在這個地方，比如每天該喂食80隻羊，而實際隻喂了60隻，虎豹無言，誰又能發現？日積月累，這數目會大的嚇人，況且還有幾百匹馬的食料……
胡歌除了走路有點瘸，屁股上的傷基本上無大礙了，但甘陽依然不允許他到馬廄幹活，隻是讓他在屋舍內再好好休養幾日。
現在夾板的事情已經解決，剩下就是飼料配方的問題了。
他將李戡叫到一邊詢問道：
“兄弟，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還有二兩金子，胡歌身上好像也有一兩，怎麽了甘陽哥？”
甘陽點了點頭：
“嗯，足夠了，用不了這些，這樣，稍後你就找王牧監告假，出去找人將那骨粉磨上一百斤來！”
這李戡久居終南山，對這等東西不甚了解，加之唐朝飼馬食料中絕無添加骨粉一說，將骨頭磨成粉，更是聞所未聞，所以他有些茫然，一時竟不知這東西到底從何處才能弄來。
甘陽一看，心裏就明白了，他給李戡解釋道：
“兄弟不必發愁，你隨便找個有石臼的人家，付他些定金，讓他去食肆撿些羊骨、豬骨或雞鴨骨頭將泥沙洗淨.……總之什麽骨頭都行，然後細細搗碎，越細越好，如此便可！過兩日備好待用！”
李戡離去之後，不久王牧監來到了馬廄，方才李戡說他要告假出去磨骨粉，王牧監一頭霧水，這骨粉顯然不是人吃的東西，要知道這些汗血寶馬的食料可是被嚴格限定的，除了青儲苜蓿，再者就是粟米黑豆、麩皮，是絕不允許喂食其它食料的！違者將會受到嚴懲！
“甘陽兄弟，我聽那李戡說，你要磨什麽骨粉.……”王牧監一臉憂慮，這甘陽的尺度越來越大，萬一弄出事端，汗血寶馬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想想就令人恐懼！
“瞧我！這事該與你商議一番才是！”看到他如此神態，甘陽笑道；“王牧監，咱這馬料好是好，可就是品類太過單一，你看，除了粟米黑豆麩皮苜蓿，再無其它，這對馬兒的生長可是有大大的影響啊！”
“那……添了骨粉的馬料就會好嗎？”
“我不單要添加骨粉，還有少許鹹鹽、雞蛋，隻是眼下這季節沒有胡蘿卜.……”
王牧監萬分驚訝，倒是見過胡蘿卜喂馬，而至於骨粉、雞蛋，更是聞所未聞，當下問道：
“如此這般食譜，那馬吃後將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