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弄一具新鮮的屍體來!
兩月時間說長不長,轉眼已經到二月初二。
張大安如約來到,甘陽準備帶著胡歌和李勘兩人前往巴州。
天還沒亮,李三娘和盼娥早早起床,為每人準備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泡肉,看著他們吃完,三娘心懷著一萬個無限憂慮叮囑道:
“甘郎,一定要記得奴家的話,萬事小心啊……”說著,她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眼前有兩個人都是她摯愛之人,一想到他們要從那麽多金吾衛和官兵手裏救出太子,她就心跳不安,前些日子她一直要求一起前往,可甘郎根本不答應。
“弟妹,你家郎君的本事你難道還不了解嗎?你大可不必擔憂!”張大安端起碗喝完最後一口鮮美的羊肉湯,意猶未盡的咂摸著嘴,對三娘笑道。
“娘子,你與盼娥、嬋娟好生待著,最多十幾天,我們就回來了,勇金哥,還是那話,我們不在時候,家就全靠你照顧了。”甘陽安頓道。
“兄弟放心吧,現在西漕村沒人敢動咱們……”趙勇金保證道。
四人策馬揚鞭,直奔長安城南的子午道方向而去,等到達安化門外的官道上,天光尚在明晦之間,朦朧中,傳來晨鼓初響,望著身後長安城連綿宮闕的輪廓,張大安無限感慨道:“如今大唐新皇登基,若太子殿下不遭此劫難,今天坐在金鑾殿的就該是他了。”
聽到這話,坐在馬背上的甘陽嘴角一撇笑道:“張兄,這李顯也坐不了幾天龍椅啦,最多到初六,咱大唐就又該換新皇帝了。”
張大安吃驚道:“兄弟,你是說這個月初六?可今天都初二了呀?新皇帝才登基倆月,就又要換人,這.……怎麽可能呢?”
甘陽點了點頭:“沒錯,待咱們走到秦嶺深處的時候,這天下就易主了,第二個新皇帝當然是豫王李旦。不過依然是個傀儡。”
張大安這次真是疑慮,雖然這甘陽在王勃和太子的事上預言極其準確,可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心想這新皇帝李顯剛登基才兩月,就又要換皇帝,古往今來,實為罕見,怎麽可能?但他嘴裏沒有說出,反正再有兩日就是初六,到時自會分曉,
幾天後,他們到了巴州。
其實從子午道上不斷疾馳飛奔的驛夫身上,就知道朝廷中發生大事了,一到巴州縣城,許多百姓圍在縣衙門口觀看張榜告示,一切果然如甘陽所說,新皇李旦登基,張大安被震驚的一愣一愣的,他對安陽崇拜的越發五體投地,震撼之餘,他不禁聯想道,居然連皇帝繼位都了然於胸,這甘陽可真是神仙下凡啊……他當即在心中立誓,從此之後,凡甘陽所言,絕不再有一字懷疑!
“甘陽兄弟,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一直到此刻,雖然距離幽禁李賢的地方隻有不到一裏地,可張大安還是不知道甘陽營救太子的具體辦法。
甘陽對曆史大事心中透亮,但是瑣碎小事,還得要好好琢磨一番的。
“張兄,今天已經初六了,那丘神績後天必到巴州,記得上次我問過你,你說你有好幾個心腹已經在巴州了?你當下的任務是,趕明天之前,一定要找一具新鮮囫圇的屍體!而且年齡體型要與太子殿下相仿!”
張大安一聽就懵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兄弟……這麽急,這讓我到哪裏去找啊?”
甘陽咧嘴笑道:“張兄,這種事早告訴你了也沒用,那死人又不是羊肉,可以隨意存放。隻要不傷天害理,你用什麽方法我就管不著了,反正明日之前你得給我弄一具屍體過來,嗬嗬嗬.……”
雖然太子對張大安極其賞識,也要他從此以後效忠自己,正好借此事檢驗一下他的辦事能力。
甘陽當即吩咐胡歌李戡租下一戶人家的院落。
張大安隻好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馬背,應聲道:“好,兄弟等著,我一準給你弄來!”
張大安在巴州縣城找到了他事先安排在這裏等候的幾個心腹。
依他的本事,找一具屍體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唯一的問題是這甘陽特別要求不能傷天害理,那就意味著不能隨意殺人,剩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盜墓,看看這兩天有沒有新近被掩埋的死人?
張大安將目的對三個心腹一說,幾個手下立刻愣住了。
“大哥,年齡二十八九歲,個頭還要比你高一點,瘦一點,死人可沒法問話,活人那裏又不能去問,若是沒有墓碑,隻有掘開棺材驗屍了,可這死人什麽人都有,哪有那麽巧啊……”
手下一說,張大安也覺得此事沒那麽容易,但是他沒有理會手下的抱怨,而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現在就跟我出去尋找,明日之前必須找到!
幾個人圍繞著縣城周圍的幾個村子轉了大半天,幾個亂墳崗子裏確實有五六座新墳,立碑的查看墓碑,沒立碑的隻好硬著頭皮打聽,可死的不是老頭老太,就是夭折的童子,唯一有個死去的年輕男子,卻還是個矮胖子。
“大哥,這不太好辦啊。”一個心腹發愁道。
張大安感覺頭疼,當下大唐雖宮廷惡鬥,可總還算是國泰民安,既無邊塞戰事,又無饑饉之荒,除了暴亡橫死,找個年輕的死人還真不太容易。
這如何是好?他一時沒了主意。
在張大安內心之中,甘陽早已經被帶上了一輪神聖的的光環,對這種能卜凶吉、斷庥咎,知人生死的的世外高人他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已經發生的多次事件充分驗證的甘陽的神奇本領,而這些都是張大安親眼目睹甚至親身參與的,故而,他不敢隨意違背甘陽的指令,怕觸犯了什麽,若是往常,他會立即提劍上街,分分鍾帶回一具新鮮的屍體,哪會如此勞心費神?
眼見天色黃昏,張大安一無所獲,心中不由得焦躁起來。
前麵是一個叫劉家莊的村子,過了這個村莊,就快到巴州縣城了。
四人無精打采的坐在馬背上,卻看見村頭一個身穿重孝的年輕婦人正在那裏“嗚嗚嗚嗚”傷心欲絕的哭泣,懷裏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童,胳膊上還挽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大哥,看來咱們的運氣來了!”一個屬下走進婦人,歪著腦袋左右打量了一番,興奮的說道。他們幾個居然站在尚在不停哭泣的婦人身邊擠眉弄眼起來。
張大安明白屬下的意思,這小娘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她既一身縞素,想必是死了丈夫?若是那樣,那今天這大半天的工夫總算是沒有白費。
“咳咳,”張大安下馬走上近前,準備仔細詢問一番,至少,裝作同情的樣子,萬一真是她丈夫,就把墳頭位置搞清楚。
“小娘子,看你身著孝服,家中何人去世?為何懷抱孩子站在外邊哭泣?”
那小娘子不停的抽泣,正哭的昏天黑地,一點都沒注意到從後麵來了四個騎馬的男人,有兩個甚至站在她前麵端詳了好半天。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麽?”她後退了幾步,一臉恐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