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奇貨可居屯個人
馮小寶滿麵笑容，雙手捧著藥丸屁顛顛的遞了過來，甘陽接過藥，將一兩金子放入他的掌心。
“這.……”馮小寶大吃一驚，連忙道：“小郎君，這叫我如何找的開？”
“找不開？那就不用找了！”甘陽嘴角一撇，對馮小寶笑道。
他尋思，這馮小寶眼見就要成為權傾一時、炙手可熱的薛懷義了，如今既然在他發跡之前與他相識，那這個機會一定不能白白錯過，倒不是自己趨炎附勢，隻是若想在這個時代有所作為，那麽對這些風雲人物何不加以利用？
且先把瓜種下，說不定日後會有什麽驚人的收獲呢？
“啊？這兩金子小郎君你賞……賞給我了？”
甘陽微微頷首，笑而不語。
馮小寶驚喜不已，連連鞠躬作揖，對甘陽千恩萬謝起來：“小郎君真是大善人啊！如此慷慨，小寶感激涕零!”
這一兩金子，就是在街頭賣上三五年的藥，也掙不回這麽多錢。
“既然你已收攤，何不到旁邊茶肆一敘？”
馮小寶一路小跑，跟著甘陽來到茶肆，甘陽吩咐店家要了些茶點，假意問道：
“你是何方人氏啊？今年多大？”
那馮小寶正撿起一個饃饃塞進嘴裏，一聽甘陽問他，連忙將口中食物咽進肚裏，噎的直翻白眼。
他趕緊喝了幾口熱茶，順了順腔子，放下茶碗道：
“不瞞郎君，我叫馮小寶，今年22歲，本是京兆鄠縣人氏，十幾歲時隨耶娘去洛陽謀生，後來耶娘去世，小寶就在洛陽街頭摔跤賣藥，不想為了爭奪地盤，和一幹混混結下了冤仇，勢單力薄沒法子，隻好來到長安，誰知這長安比洛陽難混多了，我都來了四天了，竟然一文錢都不曾掙到，眼瞅就要餓肚子了……”
馮小寶連連搖頭。
甘陽笑著說道：
“這長安城百姓見多識廣，我看你是來錯地方了，不過我瞅你相貌端莊，印堂發亮，耳垂肥厚，體格健壯，這是大富大貴之相啊！你且先回洛陽，三四個月內，必定發達！”
甘陽將對付來俊臣的那套方法又在馮小寶身上如法炮製了一遍。
春秋時呂不韋資助王孫異人奇貨可居，今天我也屯個人試試。
聯想到有兩個假扮男人的二椅子女官正在滿世界給武後搜羅猛男，這身形高大魁偉的馮小寶整日介在街頭賣壯陽藥，被人發現是遲早的事。
“馮小寶，今天我看了一陣你的表演，總是覺得缺了點啥？”甘陽手扶下巴，假意端詳了起來。
“甘……小郎君，你說缺啥？我一定聽你的！”這馮小寶一看就知道自己比甘陽大幾歲，剛想直呼其名，又硬生生把甘陽的名字咽了下去。
“馮小寶，我覺得你在誇耀隔山澆時，還要加上一個挺胯的動作，然後提起褲子，將襠部繃緊，以顯示你吃了隔山澆，那話兒大如鳥，如此這般才會令人信服！”
甘陽原本半開玩笑的胡說八道，不想那馮小寶卻當了真，他一臉驚喜道：“小郎君，你說的真是千真萬確，我在洛陽就是如此賣藥的！可一來到長安城，就被好事者斥做有傷風化，還有人為此報了官，嚇得我就再也不敢了！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啊，哈哈哈……”
“原來真是如此.……對了，你就別叫我小郎君了，叫我甘陽吧，日後我去洛陽，少不得叨擾你！”甘陽嗬嗬笑道。
眼前之人又送金子，言語由如此動聽，還沒有那種施舍者慣有的盛氣淩人的樣子，馮小寶打心眼裏感激，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明日我就依你所言，回洛陽去！他日你若去神都，我必定盛情款待！”
“好，一言為定！”看著天色已近黃昏，甘陽目的達到，丟下幾個銅錢之後，他準備起身告辭。
臨走，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甘陽笑問：
“馮小寶，說實話，這藥丸不是像你說的那麽神奇吧？”
馮小寶一愣，但立刻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說道：
“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小郎君，這藥丸子是我自己搓的，就是白麵團子摻鍋灰，外加驢鞭磨成粉，誰用誰知道！”
“哈哈哈……”甘陽仰天大笑，拍了拍馮小寶的肩膀：
“幾個月以後，你就再也不需用如此方式掙錢了，我祝你前途似錦，升官發財！”
不消說，那馮小寶笑逐顏開，千恩萬謝。
一兩金子收買一個未來權勢熏天的人，這買賣簡直太劃算了，眼下武後常駐神都洛陽，隻待高宗駕崩，這大唐就將發生翻天覆地的劇變，自己隻需順應潮流便是。
……
慈恩寺那邊。
那倆侍從一聽荷包裏有一兩黃金，當即眼睛亮了起來。
“金子呢？”一個侍從盯著李戡手裏的荷包問道。
“在……在那邊，如果是官爺你們掉落的，麻煩一起過去，那撿荷包的小子刁蠻的很，說除非有兩個人作證，我怕對付不了.……”
兩個侍從相互一看，其中一個用下巴朝佛殿裏示意了一下道：
“老夫人正在拜佛，也出不了什麽差錯，咱們去去就回？”
另一個點頭稱是，於是跟著李戡就往那邊去了。
躲在馬車中的李三娘趕緊和嬋娟跳了下來，急匆匆的走進了佛殿。
金碧輝煌的佛殿中一片寧靜，丘神績的老母親虔誠的跪在巨大的佛像前，雙手合十，口中似乎念念有詞，麵前香煙繚繞，那個侍女也跪在那裏，雙目微閉，似乎昏昏欲睡。
李三娘撲通一聲跪倒在菩薩麵前，倒頭便拜：
“三娘母親多年的沉珂已經痊愈，感謝大慈大悲的菩薩救我母親於苦難之中！”
那一旁的侍女奇怪的問道：“你……你們來這裏也是皇上恩準的嗎？”
一旁的嬋娟趕緊接話道：“我家主人新近得到一副神藥，剛把老夫人身上的病治好，就來磕頭還願了，你們.……你家老太太怎麽了？”
這慈恩寺是皇家寺院，她們此刻置身其中的這個佛殿屬皇家專用，一般官員及百姓是不允許進來的，丘神將軍因母親久病不愈，懇請武後恩準才得以進入的，那侍女以為剛進來磕頭的小娘子也是如此，便有了上麵的疑問。
“我家老夫人頭疼，四肢關節也疼，就連腳也痛，吃了好多藥也無濟於事，隻好來這裏拜佛，據說這皇家寺院特別靈驗.……”那侍女幽幽說道。
“呀！”嬋娟睜大了眼睛：“居然和我家老夫人得的是同一種病！”
那侍女感到驚奇，忙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你不相信就問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