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連死都要給老子數錢!
被抬來的正是杜老財。
此刻杜老財奄奄一息的躺在擔架上,他的家人向甘陽哀求道:“求求你,將那救命的涼茶賞我家老爺喝一碗吧!不不,我們會給錢的,我們拿錢買!”
甘陽麵帶笑容,用異乎尋常的親切口吻說道:“嗯……是這樣,我家這涼茶確實能克這瘟疫,隻是有個禁忌,”他又將嗓門提高,大聲說道:“我真的不能送你!萬一喝出個三長兩短,我可承擔不起啊!求劉明府給小民做主!”
“嗯?怎麽回事啊?”劉元輝此刻正在盤算,此次瘟疫一旦消除,這賣湯餅的小子可是大功一件啊,朝廷降旨嘉獎那可是指日可待,可真是便宜了這窮小子!可是.……如果我將這次功勞獨攬過來,那豈不是升官有望.……?
眼睛骨碌一轉,猛然聽到甘陽在求他做主,劉縣令端起了官架子:“嗯?究竟何事?快快說與本縣!”
“劉明府明鑒,小民這涼茶有個禁忌,凡是身體肥胖者喝下去會引發不適的,故不能送他!”
“何種不適?難不成還會喝死人嗎?”劉縣令問道。
“嗬嗬,劉明府說笑話了,一杯涼茶怎會喝死人?隻是,這病人已經奄奄一息,身體又如此肥碩,萬一喝下去出現問題,那豈不是甘陽的罪過?因而,我寧可得罪與他,也不會送他這杯涼茶!”
說完,他繼續麵帶微笑,對杜老財家人道:“請快快回家吧!”
誰知杜老財不知啥時候清醒了過來,掙紮著身體,懸著顫抖的胳膊:“買……買.……買.……”
於是家人繼續哀告甘陽:“我們不會怪罪你的,請你就給我們一杯吧,要多少錢我們給你!”
於是甘陽繼續搖頭,臉上卻還笑眯眯的。
杜老財家人一看哀求甘陽無望,於是轉過身來跪在了劉縣令的麵前,
“草民請劉明府做主,就讓那甘陽送我們一杯救命涼茶吧?嗚嗚.……”
杜老財家人七嘴八舌,劉縣令被纏的很是煩惱,就對甘陽道:“快快送他一杯吧,反正已是病入膏肓之人,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說著,他掩住口鼻,臉上帶著厭惡的表情,巴不得眼前之人快快離開。
聽聞此言,甘陽立刻精神了起來。
“好,既然劉明府在此做主,我就送你一杯!可醜話說在前頭,日後一旦有事,你們自負其責,可曾明白?”
杜老財家人連聲應承:“我們絕不怪你,我們絕不怪你!”
甘陽一揮手,一直在他旁邊的趙勇金心領神會,笑嗬嗬的將一杯“涼茶”雙手遞了過去,杜老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咕嘟咕嘟幾口就灌了下去,愣是沒看清旁邊站著的就是他曾經買凶謀害之人,
至此,甘陽長長吐了口氣,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此眼下大功告成,他如釋重負一般,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對劉縣令道:
“劉明府,這天色已晚,況且也沒有多少人了,請回驛館歇息吧!按照我的估計,最多後天,這西漕村的病人就會痊愈,但若要徹底根除瘟疫,還需官府征調民夫,將村子北邊積水排幹,那才是瘟疫的根源所在。”
很快,該領到涼茶的全都領走了,眾人散去,甘家門口恢複平靜。
甘陽一進屋,趙勇金就跟了進來,他轉身將門關上,“嘿嘿嘿嘿”衝甘陽笑了起來。
“兄弟,你讓我撈的那些蚊蟲孑孓,杜老財全都喝了進去!這下老東西死定了吧?”
“哼,仗著天黑,這偷梁換柱才做的幹淨利落,這老豬狗八成活不過兩三天!”
“兄弟,你這計策真是天衣無縫啊!”
甘陽冷笑道:“即使不喂他喝蚊蟲孑孓,他也隻有三四成的活命機會,我隻是絕了這種可能而已!”
趙勇金佩服的五體投地,滿心歡喜的出去繼續蒸餾萃取青蒿素,畢竟還有幾個村子也沾染上了瘟疫,甘陽昨晚向劉縣令提議由薑太醫前去發放涼茶,劉縣令當時很爽快的答應了。
甘家門口人滿為患,那些喝過涼茶的病人逐漸痊愈,他們的家人為了感謝甘陽的救命涼茶,紛紛自發來到甘陽家的食肆,請求買一碗油潑湯餅或羊肉泡,而且還是兩倍三倍的付錢,胡歌開始不收,竟然還有人因此急眼,一時間,甘家油潑湯餅店空前熱鬧,大槐樹下蹲滿了吃飯的人,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三天後的早晨,外出采買的胡歌和趙勇金趕著驢車剛要路過杜老財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裏麵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號聲,杜家的下人一個個麵色凝重的衝了出去,趙勇金趕緊攔住一個詢問,那下人隻說了一句:“我家老爺去世了。”
胡歌扯了一把趙勇金的袖子:“勇金哥,這是報喪去了,好消息啊,等咱們回去就告訴甘陽哥,讓他也高興高興!”
兩人喜不自禁,捂著嘴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一路喜笑顏開,回去眉飛色舞的一說,甘陽心裏頓覺無比的暢快!死肥豬,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敢跟老子鬥?你連死都會給老子點錢!
“哈哈哈哈,這老豬狗見閻王了?老子這口惡氣終於吐出來了!今晚,不,午時我要好好喝二兩!”
“那是,甘陽哥,這是大喜事啊,太值得慶賀了!”
“這都不算啥!什麽喜事都趕不上你小子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麵前!”
接近午時的時候,甘家食肆一片忙亂,依然是西漕村的村民在給甘陽捧場,甘陽坐在雅間裏,手握著茶壺,一邊嘬著茶,一邊瞧著外邊的風景,
隻見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瘦高個頭,一臉陰鷙的的人走了過來,有幾個坐在大槐樹下吃飯的村民見了他,急忙站起來向此人施禮,且麵帶畏懼之色。
正端著切好的羊肉、蒜碟、香醋還有一壺酒的胡歌和趙勇金剛進屋,甘陽就擺手讓他們過來,
隔著支起的窗戶縫,他指著外邊的那個人問道:“那人是誰,你倆認識嗎?”
“兄弟,方才隔老遠我也看見了,像是杜老財的妻弟,估計是過來奔喪的,是不是順帶著到咱們家吃碗羊肉泡啊?”
胡歌也伸著脖子瞅了瞅:“看著架勢,像是那個姓來的無賴,他沒帶人,應該不是來鬧事的吧?”
“你剛說什麽?姓來?”甘陽像是想起了什麽,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皺著眉頭問道,“他叫來什麽?”
“不知道。”胡歌答道。
“快出去問問吃飯的那倆人,這姓來的到底叫啥名字!”
一看甘陽如此著急,胡歌不敢怠慢,趕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