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第1540章


  昭翮帝心疼得不行,一把扯過邊上的鬥篷披在她身上。


  “瘋子!”


  琦貴妃穩住聲音,繼續開口。


  “臣妾,的確是來請罪的。但是,臣妾並非是覺得宸王錯得離譜,而是從頭到尾,都認為他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情。”


  昭翮帝氣得瞪著她“他為了個女人昏了頭,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你竟覺得他沒做錯?琦貴妃,慈母多敗兒的道理,你應該不用朕提醒吧!”


  “臣妾捫心自問,這麽多年來從未做過一天的慈母,又怎麽會有敗兒的機會?臣妾之所以覺得宸王沒有做錯,是因為他要救的人,是他自己的王妃,是跟他拜過天地的妻子,何錯之有?”


  昭翮帝指了指北邊“但是現在,他的王妃被渝北的國君看中,對方步步緊逼隻要趙輕丹,否則就會兵戎相見,你告訴朕,孰輕孰重?”


  “若今日宸王連自己的妻子被人奪走都無動於衷的話,這樣的男人,又有什麽擔當和作為,日後不過是個受人唾棄的膽小鬼,‘怯懦’二字,會是他一生的枷鎖!”


  “舍家為國,乃是壯舉,怎麽會是膽小鬼,沒有人會因為他顧全大局而責怪他。”


  “沒有家,哪來的國?縱然天下人不怪他,他自己卻會永遠自責,恨自己沒用!”


  琦貴妃紅著眼睛看向他“敢問皇上,這件事情從一開始,錯的難道不是渝北的國君嗎,他明知趙輕丹是我安盛的宸王妃,卻橫刀奪愛,目中無人。這樣卑劣的行徑,您身為安盛的皇帝,豈能忍氣吞聲,任由旁人踐踏我朝的尊嚴,欺淩我朝的子民,何況他們,還是你我的孩子!”


  “但凡放在其他時候,朕都不會忍。可是我朝已經經曆過內戰,需要休養生息。”


  “修養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試問哪個朝代會永葆太平,他們渝北不是此前也出兵攻打了西域嗎,您又憑什麽覺得,我朝的國力一定會遜色於他們?”


  昭翮帝的呼吸粗喘起來。


  琦貴妃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承認吧,您隻是想要用最不費力氣的辦法來息事寧人,覺得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幹戈不值得。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這個女人她是一朝的王妃,是我安盛的皇族,她的榮辱早就跟安盛融為一體。刻在趙輕丹身上的恥辱,也會成為安盛的恥辱。您的每一分退讓,都會讓敵人得寸進尺,洋洋得意!”


  仿佛是被琦貴妃的話給刺痛了,昭翮帝怒喝起來。


  “閉嘴,給朕閉嘴!朕看你是凍得腦子都發昏了,豈敢跟朕說這樣的話?”


  “可我沒有說錯,今日是一位王妃被拱手相讓,他日很有可能是一座城池,一塊國土!難道所有的這一切,您也能熟視無睹,任對方肆意掠奪嗎?”


  “那不一樣!”


  “有何不同!在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百姓都將他們的皇上當成神明一般敬仰,他們堅信隻要有朝廷在,依靠就不會倒下!可是有一天,他們的神卻因為忌憚,放棄了自己的子民,那麽這個國家還有什麽值得讓人守護的!”


  昭翮帝雙目猩紅,看起來十分駭人。


  可是琦貴妃毫無懼色“臣妾還記得,您在登基那年曾說過一句話。‘朕為帝,必每日躬身自省,惟事事求益於民而已!’現在是昭翮二十一年,難道二十一年的歲月,竟是連一個人的雄心和勇氣,都消磨得一幹二淨嗎?”


  “你!”昭翮帝抬起手,一巴掌幾乎就要落到她的臉上。


  琦貴妃顫抖著抬頭,卻沒有閃躲的意思。


  他生生地克製住動作,而後用力握緊手指。


  “若是真的因此挑起一場戰爭,贏了,當然可以舉國同歡,可輸了呢。一旦輸了,隻會換來渝北更肆意的踐踏,那樣的結局,誰又能承擔得起?”


  琦貴妃站直了身體“臣妾生於西北,父親乃是叱吒一方的西北王。自小父親就告訴我,遇到心懷不軌的敵人,永遠不要忍讓,一定要奮力抗擊。我安盛的將士自有錚錚傲骨,哪怕輸在戰場上,也絕不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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