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大魚吃小魚 彎道超車
這種情況下，卡博爾自然不可能因為兄長的一番氣話而一走了之，但此時兄長正處於盛怒之中，他也不願硬頂著對方的怒火強行解釋什麽。
於是，他什麽也不說，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克羅斯，眼神平靜，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消解兄長心中的怒火。
看到這一幕，克羅斯不禁想到自己小時候偷偷溜進父親的書房、被父親懲罰的情景，那時的卡博爾還不敢做這樣的事，但每每聽到哭聲，還是會跑到父親身邊，這樣默默地站在他身旁，與他一同受罰。
那時父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克羅斯，你要能像卡博爾這麽穩重就好了！”
此刻回憶起來，克羅斯雙眼不禁有些濕潤，他注視著弟弟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神，內心的負麵情緒一下子被淨化了許多。
“抱歉，卡博爾，我不該對你生氣的！”
但對於自己所堅持的觀點，克羅斯依然毫不放鬆，“這個世界正在悄然改變，有些人注意到了，有些人沒注意到，而注意到的那些人中，有些人願意改變自己去適應世界，有些人則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你願意做哪一種人呢？”
卡博爾依然沉默著，克羅斯這時卻有些急了，當然並不是生氣，而是對於被理解的急切渴望。
“卡博爾，你到底在懷疑什麽？猶豫什麽？”
“我不懷疑兄長對未來形勢的判斷，可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信，難道要逼著他們信嗎？”
“原來你在意這個！”
克羅斯這才恍然大悟，“你是怪我沒給其他人解釋清楚嗎？不，不是我沒有解釋，也不是他們聽不懂，而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
說著，克羅斯帶著卡博爾傳送到一個麵積巨大猶如訓練場的室內空間內。
卡博爾一眼就看出了這裏的空間經過了多次拓展，其本來麵貌恐怕就隻是法師塔內的一間普通儲藏室。
但此時，這間擴容版儲藏室內，並不是雜物遍地的場景，而是看似雜亂、實則頗具章法地放置著十六座帶煉金法陣的實驗台。
每一個實驗台邊上都至少站著兩三個施法者。
剛開始克羅斯並沒有解釋，但漸漸地卡博爾就看出端倪了，這十六座實驗台看似離散，實則卻是在共同參與製作同一件魔法物品。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蒼翠之塔的【鎮定護符】！
“看到了嗎？”
克羅斯大手一揮，指著儲藏室內的場景，對卡博爾說道：
“經過重新布置的製作過程，效率比之前足足提高了一倍，就這還僅僅隻是因為我沒有抽調更多的人手，如果是滿狀態下，效率還會更高，同時每個人的工作量也會繼續降低。”
“科赫領主他們也知道這裏的情況？”
“當然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很早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們了，而且你信不信，他們自己肯定也設置了這樣的新工作間！”
說到這，克羅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隻是他們不知道，一旦這種新工作間的運作方式流傳開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蒼翠之塔聯盟有著天然的聯合基礎，如果這都不願意接受整合，那未來他們就隻能淪為別人嘴裏的小蝦米了。”
“這怎麽可能？！”
卡博爾被兄長描繪的那一出未來圖景嚇到了，他原以為隻是一種技術進步手段，卻沒想到其影響那麽深遠。
“照兄長所說，未來七塔豈不是強者愈強？我們整合聯盟內部的場景，未來會不會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呢？”
“那也未必！”
克羅斯搖了搖頭，“七塔體量巨大，內部利益派係盤根錯節，就算想要改變、想要徹底整合，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辦到的！你知道我這種新工作間的運作方式是從哪裏學到的嗎？”
“七塔？”卡博爾有些不敢相信，但兄長刻意這麽說，明顯就是在指七塔。
對此克羅斯也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就是七塔，說起來這件事還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卡博爾更加疑惑了。
“還記得你從奧法聯合會帶回來的那些調查報告嗎？我從裏麵看到了七塔魔法材料以及人員變動的情況，摸索出了這種新工作間運作方式。”
“不可能吧，我記得奧法聯合會是不做和七塔有關的調查的，我怎麽可能帶回那些調查報告。”
“我說的是七塔集團內部的法師塔，而不是豎在塞汶頓的那七座象征塔。”
“這樣啊！”
克羅斯這麽一說，卡博爾就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七塔內部勢力盤根錯節真不隻是說說而已，嚴格說來幾乎所有耐色領地都與七塔集團脫不開關。
就算是蒼翠之塔所在的查內斯領，追溯曆史也能和七塔扯上關係，隻是時間久了、關係淡了，自然也就疏遠了。
奧法聯合會隻要不調查塞汶頓的那七座象征塔的秘密，哪怕是調查七塔大奧術師私有的領地、法師塔，那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卡博爾想起來自己確實給兄長帶回過關於塞汶頓附近領地魔法材料、人員變動方麵的調查報告。
隻是從那些幾乎所有人都能獲得的公開調查報告中找到全新的工作間運作方式，卡博爾自認為沒有這樣的洞察能力。
或許這才是父親最終是將領地、法師塔交給兄長，而不是更為喜愛的自己的原因吧！
“這麽說，七塔內部早就出現這種新工作間運作方式了？”
“是的，早就出現了，但七塔還是過去的七塔，沒有任何改變，你說這是不是我們的機會呢？”
此刻的克羅斯眼神中放著光，像極了黎明前的執火者，聲音越發縹緲起來，“現在是塞汶頓議會，未來難道就不能是蒼翠之塔議會嗎？”
“兄長，慎言！”
“嗬嗬，我知道，隻有在這裏，隻有對著你，我才敢稍微吐露心聲，如果我和科赫領主他們也這麽說的話，他們或許會接受我提出的深度整合方案，但更有可能的是這句話會傳遍耐色瑞爾每一個角落。”
“那兄長準備對待科赫領主他們？”卡博爾有些緊張地問道。
“還能怎麽辦？難道你以為我會因為他們反對就殺了他們嗎？先整合願意接受深度整合的，等科赫他們看到利益或者看到憂患，自己就會撲過來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克羅斯還是感到十分鬱悶，這一來一回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