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不在核心 師生對話
西側觀禮席上。
阿特蘭兩眼直欲噴火地盯著一旁的伊奧勒姆，剛剛耐色人的表彰儀式進行到中後段，所引發的對魔網的異樣動靜。
即便他無法理解其中的細節、原理，但也很快將其和不久前國內傳來的一條高密級訊息聯係起來了——
耐色人這是在進行升神儀式！
那之前他在和耐色人關於綠野位麵戰俘放還事宜所進行的談判，就完全是找錯了方向。
現在回過頭來看，阿特蘭隻覺得當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玩弄的小醜，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將消息傳回去。
耐色瑞爾這邊，隻有他才知道升神儀式的存在，如果沒有他的提醒，其他同僚勢必又要做出誤判。
“伊奧勒姆閣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阿特蘭憤憤威脅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但是你呢？”
伊奧勒姆突然轉身嚴肅地看著阿特蘭，眼神裏滿是警告，“阿特蘭大使！你知道你剛剛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嗎？是戰爭！是無數生命走向毀滅的源頭！”
阿特蘭聞言，頓時一個激靈，他自己是承擔不起引發戰爭這樣的罪責的，國內的卓爾入侵者還未完全肅清，要是再將耐色瑞爾拖進來，那後果，幾乎很難想象。
於是他立刻改口，“抱歉，我為我之前的失禮道歉，但你現在將我禁錮在這裏，難道就不擔心引發戰爭嗎？”
“擔心，很擔心，但正因為擔心引發戰爭，所以我才這麽做，事後你會感謝我的！”
伊奧勒姆一本正經地說著敷衍的話，阿特蘭頓時氣極，“你——”
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你們不會成功的！”
“嗬嗬！看來阿特蘭大使你所知有限啊！如果你能真正進入統治之塔核心，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安心等著吧！”
說完，伊奧勒姆便不再搭理阿特蘭了。
而他這樣的態度也讓阿特蘭內心十分複雜，既為剛剛那句“尚未進入統治之塔核心”而耿耿於懷，又為這件事背後的重重隱秘而感到不安。
“伊利瑟爾陛下，如果您不信任我，又為何將我放在這樣的位置呢？”
一時間，阿特蘭再也無暇顧及場上的正在以及即將發生的事，滿腦子都陷入了對自我、對冕王、對這件事所有關聯一切的思索之中了。
反正現在，他除了動動腦子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
與此同時，康傑尼歐那邊也順利安撫好伊爾法朗大使，就目前而言，伊爾法朗可以算是耐色瑞爾最親近的盟友。
如非必要，並不會向對待科曼索大使那樣，使用非言語的手段。
至於葉爾蘭、丹佐，以及其他周邊小國的使節，康傑尼歐也一並安撫到位，希雅公主將他安排在這裏，不就是讓他做個的嘛！
等到西側觀禮席一切平靜下來，他才悄悄提醒身旁的後輩，語氣相當委婉，“奧法聯合會是一個大家共同建立、共同維護的交流平台，什麽事都是可以坐下來談的，都是自家人，要留有分寸。”
“是，艾恩老師！”
伊奧勒姆先是恭敬應是，但隨後又說，“但如今的時代已經發生轉變，耐色瑞爾已經強大起來了，這一點未必是精靈願意看到的，而對待精靈，我們也不必再向過去那樣仰視了。”
“你說的都是對的，我已經老了，耐色瑞爾的未來還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但我還想提醒你一句，除了北方的狹海，其他方向上，耐色疆域都處在精靈各國的包圍之中，我希望你能多考慮考慮這些，不要做出衝動的決定。”
康傑尼歐誠懇的話語，讓伊奧勒姆很是觸動，過去的他確實有些衝動，這在他完成最輝煌成就之時就有所體現。
當初的耐色瑞爾獸人潮不斷，那些邪惡的獸人並非沒有糧食才會衝擊人類的領地，反而將這種不斷殺戮的行徑當成了一種榮耀。
伊奧勒姆立誌要為耐色瑞爾清除獸人威脅，他做到了，但在這一過程中，也有大量耐色法師因為他的衝動而送命。
榮耀被他得到了，而死去的人卻不會複生，這也是在清除掉耐色疆域內主要獸人部落後，他閉門不出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老師傳出話來，有意讓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他才重新走到台前，他至今還記得那次師生詳談——
老師說奧法聯合會會長的位子，必須是一個七塔之外、聲望高隆的人才能做，如果所托非人，必定會引起國內的巨大動蕩。
因此，伊奧勒姆十分感謝老師的信任，同時他也將老師的托付當成了對過去自己的救贖。
如今再次聽到老師的勸勉之語，他甚至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鄭重說道：“艾恩老師，我會的！”
“不用這麽嚴肅，這隻是我這老頭子的一點囉嗦話，你放在心上就行了。”康傑尼歐笑了笑，隨後又說：
“你覺得這升神儀式到底有多大概率成功？”
“老師也對升神敢興趣？”伊奧勒姆驚訝道。
“當然感興趣，吸引我留在這世上的不就是那些未知事物嗎！不過我卻不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完成升神，我相信一定會有能夠理解的、純奧術魔法的手段！”
說到這裏，康傑尼歐難得地收了笑臉，嚴肅說道：“如果這次希雅失敗的話，那倒也就罷了，無非是耐色瑞爾損失一位大奧術師，就當吃了個大虧，以後還能找回來。
“但如果成功的話，你就必須考慮其他人會不會有類似的想法，耐色瑞爾經不起‘升神競賽’的折騰，你必須小心防範！”
說完，康傑尼歐長又歎了一聲，“現在看來，精靈的心思還真是歹毒呢！成與不成都落入他們的陷阱！”
“老師別那麽悲觀，如果希雅公主成功的話，或許會帶來額外的發展契機呢！”
“難啊！”
康傑尼歐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話。
伊奧勒姆並不認同老師在這方麵的看法，但他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就安靜地等待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