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道與德
如果不是，其實也不算虧，終究也算是得到新法術了，難道還想回去找葛裏菲茲說理不成！
夏多隻能這麽自我安慰著，回到法師塔後，他立刻展開了那個心靈法術的卷軸，現在不像剛剛在商店時，他可以仔細檢查。
確實是一個與他之前接觸過所有法術都有很大不同的新法術，隻不過到底是不是心靈法術，夏多還無法斷定。
但有一個新法術打底，這次交易也不算虧了。
夏多迫不及待地掏出筆記開始記錄，學習卷軸展開的時間有限，必須抓緊時間，如果在卷軸失效之前記錄完成，他還可以實際使用下這份卷軸，看看到底有什麽效果。
邊記錄，夏多也在通過奧術幾何學測算、重構這個法術，但越是持續下去，夏多越發覺得，這個法術恐怕不是心靈法術那麽簡單。
他索性就完全放棄了理解，轉而專心記錄，這下速度就立刻提上來了，一直到兩三個小時候，夏多才完全記錄完畢。
因為采用的是文字記錄，因此對於施法細節（對魔網的操作）的描述就必須盡量精確，不能有任何歧義。
好在法師們也早就形成了一套關於法術記錄的慣例表述，加上從地球上帶來的科學思維，夏多自認自己的法術筆記應該要比一般人更精確一些。
記錄完畢後，又複查了兩遍，這才收起了筆記和卷軸，夏多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練習這個法術，而是呼喚塔靈。
“塔靈，指令：詢問，負一層是否有人類在押？能否用於法術實驗？”
“法師夏多，當前有2名人類，可以用於實驗。”
“我要申請一個！”
“……”
塔靈的沉默在夏多的預料之中，他現在的權限還不足以從住所直接預約一個活體實驗品。
……
來到地下一層，還是那種壓抑的感覺，各種生物的嘶吼、哀嚎聲不絕於耳，上一次、也是唯一次過來還是跟何塞法師過來的。
這次一個人過來，實驗自然也由他自己主導，心裏的情緒非常複雜，上一次是獸人，這一次是人類。
雖然這是一個耐色人、異界人，但同樣的雙手、雙腳、一個腦袋，還是讓他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
看似高度秩序的法師塔，還真實現實呢！
不過感慨終究是感慨，在地球時，夏多就看到過比這更黑暗的東西，隻不過輪到自己的時候，長久以來的道德感還是束縛著他。
他感覺今天將會迎來一個重大突破，翻過去，是就此墮落，還是重塑升華，誰也無法預料。
這一刻，夏多突然有種逃離的衝動，拿一個無關的人類做實驗和之前殺死老尼爾完全不同，殺死老尼爾他殺得安心，殺得痛快，但現在——
不安，有點；害怕，也有點，甚至還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興奮，耐色可沒有地球上的法律，施法者就是高高在上。
夏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同當值法師開口申請的，一直到來到一間牢房前，看著散發著寒光、冷意的金屬柵欄，他才回過神來。
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人蹲在角落裏，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並沒有帶鐐銬，而且裏麵也沒有束縛魔法，看樣子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夏多取出那份學習卷軸，緩緩展開，但他並沒有立刻激發出去，他還在猶豫，或者說他在為自己的行為尋求一個心理支點。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夏多不想讓自己變得太快，盡管他知道如何做對自己最有利，但該有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道德優越感，但夏多卻更願意將這個稱為“人格完善”，或者說“精神文明建設”。
法師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一個完善的人格來操縱力量，那最終的結局將走向毀滅。
過去夏多還想不通，但隨著他掌握的力量逐漸強大，力量本身就會引誘他，畢竟能簡單粗暴就能達成目的，誰願意多思多想呢？
一旦這樣的潮流大勢形成，就積重難返了。地球上那款遊戲中，耐色的毀滅或許就是這樣。
夏多從不相信有無敵的力量，但他相信有無限的進步空間。
監牢前，夏多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了“天人合一”、“和諧發展”等詞匯，有古老的智慧，也有現代人的探索。
一瞬間，無數理念在激蕩，碰撞出一個逐漸成熟的人格。
思索片刻，夏多毫不猶豫地激發了卷軸。
身處大環境中，他的道德暫時隻能約束內在，而不能約束外界，理清自己的認知後，他不會再為這些困惑。
“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
如今世界，唯有強者才能製定規則，如果他是最強者，那他大可讓世界按照他定下的規則運行。
這麽想著，夏多突然覺得有些危險，涉及理念之爭往往都是神的領域，他現在還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低階法師。
還真是任重道遠啊！
……
卷軸激發後，夏多隻“看”到麵前的魔網一陣翻滾，他等待了片刻，但最終也沒有出現任何魔法效果！
而激發後的卷軸上墨跡已經消失不見，看樣子像是激發成功了，而監牢角落裏的那個中年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夏多試探地喊了一聲，“站起來！”
那人腦袋歪了一下，但再多就沒有了，夏多又接連喊了兩聲，可對方不但沒有站起來，反而發出一聲衰弱的嗤笑，“法師大人，魔法玩傻了吧，要殺就快點！別浪費我的時間！”
“……”
夏多不確定卷軸上的法術是否激發出來了，但即便激發出來了，應該也不是所謂的魅惑人類。
那人可一點被魅惑的跡象都沒有！
很快，夏多麵前的魔網已經平息，這說明未知法術徹底結束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法術？
無法判斷！
“到底是葛裏菲茲騙了自己？還是自己激發卷軸後，沒有掌控好？”
夏多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沒有理會還在叫喚的囚犯，夏多立刻返回了六層。
他現在也算是身後有人的人，遇到問題，該問還是要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