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流產
“她到底怎麽樣了?”還沒有等醫生摘下自己的口罩,白承安嘶啞並且十分關切的聲音便傳到了醫生的耳朵中。
白母的臉上也是充滿了焦急,但是她此時此刻心裏卻並沒有在關心著蔣曉帆,而是在關心著自己的寶貝孫子,也就是說蔣曉帆肚子裏的孩子。
“患者現在的生命安全倒是沒有什麽太大問題了,但是由於她體質虛弱,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醫生最後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白承安說道,就連醫生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種十分自責情感。
聽到這樣的話,白承安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然後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都怪我!”男人琥珀色的眼睛中有著深深的自責,眼眶不由得濕了一片,他現在甚至都不敢想象,蔣曉帆知道這樣的事情,到底會是怎樣的心情。
“現在孩子真的沒有了?”白母看著醫生的臉,對著醫生說道。
醫生緩緩的點了點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闡述著這樣不敢讓人置信的事實。
醫生說完這樣的話後,便抬起了自己的腳步,然後緩緩的離開了兩個人的視線。
“哎,真是沒有想到。”白母甚是可惜的說道,然後轉過了頭看著自己兒子,白承安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光彩,雖然白母也是想著自己的孫子,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心疼這白承安。
“沒事的,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嘛,要怪就怪蔣曉帆,身體那麽嬌貴受不了一點挫折。”
白母的安慰顯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白承安很快就想起來到底是因為何事,蔣曉帆最後才導致流產的。
白承安的臉上更是自責,就在這個時候,在白承安的身旁來了一個護士,告訴著白承安。
“你就是蔣小姐的家屬吧,現在蔣小姐在155病房,還有這裏的費用去前台交一下。”
護士的女聲最終還是驚動到了白承安,白承安仿佛這才最後恢複了理智,如同幽靈一般緩慢的移動到了前台。
白母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最終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在心疼著白承安,也似乎在感歎著蔣曉帆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拿起了自己的信用卡交完了所有的押金後,白承安這才回到了5樓。看著麵前自己的母親,心不在焉的說道。
“咱們去看看曉帆吧。”
白母聽到了白承安說的話之後,也對著白承安說道:“我就不去了。家裏還有事情要忙呢,你自己去吧。”
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來白母話語中的失落,白承安原本俊朗但是現在頹廢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母親喜歡的不過是蔣曉帆肚子裏的孩子,不過如此。至於蔣曉帆怎麽樣,白母才不會莫名其妙的去關心。
白承安也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時候深深的對自己有著一種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蔣曉帆就不會流產。
白母最終還是離開了醫院,白承安看著自己母親離開的背影,十分心寒。轉身走到了蔣曉帆的病房。
蔣曉帆還是在昏迷的狀態,一直沒有蘇醒過來,本來就白皙的小臉上更加蒼白,眼睛緊緊的閉著,瘦弱的身軀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如同透明的一般。
要不是嘴上的呼吸器具十分顯目,似乎都沒有人注意到,蔣曉帆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吧。
這樣躺著的蔣曉帆,實在是太讓人疼惜,也太讓人心酸。
靜靜的坐在了蔣曉帆身旁的椅子上,白承安那個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瘦弱的人兒,似乎一刻沒有看到蔣曉帆,蔣曉帆便會徹底的消失在白承安的視線中,最後再也看不見蔣曉帆的容顏。
“對不起。”白承安的喉嚨動了一下,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的話最終說出了口。
蔣曉帆根本就沒有聽到,依舊在睡夢中,手上的針還在不停的點著,滴答滴答的似乎頗有節奏。
恰巧身旁有了一個護士的經過,白承安便迫不及待的對著那個護士說道。
“護士,請問她什麽時候可以醒來?”
護士轉過了頭,看到了如此英俊的男人,也是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溫柔的對著白承安說道:“應該是幾個小時之後,隻要麻藥過了,她就應該醒來了。”
男人的眸子動了動,最終將視線又轉移到病床上麵的女人身上,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
“多謝。”
“你不用著急的。可以先休息一下。”護士似乎還想對著白承安說一些什麽,男人低下頭深情款款的模樣或許真的是吸引到了年輕的護士。
白承安最終還是禮貌性的回複了一個音節,看到白承安或許根本就不想對自己說什麽,護士也是了然於心。
有些暗自生氣的離開了白承安的視線,但是白承安的視線卻還是沒有離開蔣曉帆的身體。
拿起了身旁的手巾,白承安輕輕擦拭著蔣曉帆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膚,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溫柔。
“蔣曉帆流產了?!”一個高檔別墅內,白雪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母驚叫出聲。聲音中壓抑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嗯。”白母聽完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這樣的說法,白雪的眸子中頓時出現了得意的色彩。
前段時間剛剛得知蔣曉帆懷孕她還暗自傷心了好久,現在終於得償所願,還沒有等自己出馬,蔣曉帆的孩子就已經消失不見,這讓白雪很是喜悅。
看著一臉傷心的白母,白雪立刻坐在了白母的麵前,似乎是善解人意的說道。
“這不是正合咱們的心意嘛,孩子還是可以在有的。不過懷孕的人是不是蔣曉帆就不一定了。”
“你就這樣討厭蔣曉帆?”
白母做過母親,也知道流產時候的母親有多麽的痛心,雖然蔣曉帆的身世白母一直沒有同意,但是這個孩子,白母還是發自心底的心疼。
白雪的眼睛直勾勾的,仿佛在思索著白母說這個話的意思,她有些琢磨不透,白母之前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為什麽白母有說出這樣的話?
暗自將心頭的疑惑壓製下去,白雪又裝出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看著白母。對著白母說道:“蔣曉帆的孩子失去了固然是很心疼的,我這不也是安慰你呢嘛。”
撒嬌的口吻配上委屈的表情,白母也沒有在過多說一些什麽,隻是直愣愣的看著電視中無聊的節目。
“媽媽,蔣曉帆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她吧。”白雪似好心的對著白母說道。
白母轉身看了白雪一眼,隨即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你不會去搗亂吧?”
白雪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驚訝,然後又使出了慣用招數。“我就是好心看看蔣曉帆而已,再說哥哥在那裏,我又有什麽搗亂的時候。媽媽你對我戒備心也太重了吧,難道你連自己的女兒也防著麽?”
白雪的眼眶中頓時流露出晶瑩的淚水,小嘴緊緊的扁在一起,看起來委屈極了。
看著從小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白母心中也很是疼惜,於是對著白雪說道。
“是媽媽錯怪你了,你去看看也可以。蔣曉帆現在在人民醫院裏155病房。你去吧。”
白雪將白母說的話默默的記在了自己的心中,然後終於對著白母露出了一個微笑。
人民醫院155病房。
似蝴蝶一般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著,蔣曉帆有些不安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然後緩慢的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時刻關注蔣曉帆的白承安對著蔣曉帆發出了驚喜的聲音。眼眸中的關切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記憶才湧回了蔣曉帆的腦海,看著麵前的男人,蔣曉帆執拗的轉過了頭,明顯不想看見白承安。
“你感覺怎麽樣?”白承安並沒有放棄,繼續詢問著蔣曉帆。
“我不想見到你。”蔣曉帆用著嘶啞的聲音將話說出了口,隨即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回憶裏又浮現出麵前這個男人傷害著自己的事實,那麽清晰,也那麽痛心。
白承安的雙手頓時僵硬了一下,雙唇輕輕的顫抖著,最後說了一個音節。
“好。”
然後高大的身子緩慢的轉身,拉開門的聲音讓人心寒,回過頭看向了還在病床上的人兒,然後最終踏了出去。
這個時候,蔣曉帆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寂靜的空氣中在湧現著什麽事實。白雪看著麵前寫著155的病房房間,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然後推開了這間房門。
門口有著細微的聲音,蔣曉帆以為是白承安,也就沒有看向門口的聲音。反而眼神飄到了窗外。
“你都不看看我麽?蔣曉帆?”女人的聲音傳到了蔣曉帆的耳邊,蔣曉帆頓時驚訝,然後眼神便飄到了白雪的麵前。
映入眼簾的便是白雪那一臉嘲諷的表情,蔣曉帆躺在病床上,看著麵前的白雪,並且說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了你很驚訝麽?我未來的嫂子?”白雪故意將未來的嫂子的字眼說的很重,任誰都可以聽的出來這話中的嘲諷味道。
蔣曉帆現在在病床上,也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隻是盡量不去聽白雪說的話。
“聽說,你的孩子掉了?”白雪輕輕的捏起蔣曉帆掛在床上的病牌,漫不經心的說道。
蔣曉帆猛然間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心中仿佛有一種信念在緩緩的降落,本來就蒼白的麵容變得更加脆弱,就連麵部的肌肉都在微微的抖動著。
她終於知道醒來之後為何有種深深的落魄感。蔣曉帆感覺自己痛失了什麽,但還不敢接受著這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