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無盡之流
…… “我在哪？這是過去還是未來？都不是……不對啊.……我走丟了……我把自己弄丟了.……我是誰.……”
一片混亂之中有呢喃聲響起，不知時間，不知空間，影影綽綽似有無數形態各異的生命身影在漫無目的遊蕩。
隻有一個瘦小的身影與眾不同，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模糊的雙手。
遺忘。
什麽都記不起來，除了自己什麽都看不到，除了自己的聲音似乎一片寂靜，黑暗又似乎無限光明。
忽的，眼前的光與暗被撕裂，一個片段的畫麵出現在眼前——
黑色的太陽緩緩下沉，大地劇震，有龐大到不可描述的巨獸衝天而起，十分熟悉的感覺，那場景似曾相識。
那些是什麽，與巨獸廝殺的渺小生物是.……人類？
對，是和自己同樣的人類，但為什麽如此痛恨他們，為什麽在看到巨獸落敗血撒漫天的時候心口陣陣發痛。
“我哭了嗎？不對啊.……為什麽沒有淚水.……”
摸向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自己在哭，但是摸不到淚水。
畫麵再次變化，很多很多的人類出現在眼前，他們在說什麽？他們在驚歎什麽？他們在對誰獻殷勤？
“是我嗎？這些是我經曆過的嗎？不重要吧，對應該不重要。”
很多畫麵一閃而過，然後不斷循環，一次又一次，最終歸於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循環往複，遺忘，再經曆，再遺忘……在這無盡的輪回之中，第二道與眾不同的身影出現了。
看不清她的樣子，但從形態來看似乎也是人類，是以人類女子的形象出現的，她的周身發著微微的亮光，不是很刺眼但又無法直視。
“你是誰？”
“孩子，你現在需要弄清楚的不是我是誰，而是你是誰。”
“那我是誰？”
“這個問題難道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可我不知道我是誰。”
“你真的不知道嗎？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或是不願知道？”
發光的身影走進了，她的確擁有人類的形態，但她並不具備性別，也沒有容貌，她就是一團光影映照著小身影自身的樣子。
似乎在這一時刻，小身影成長了，她變得高大，變得美麗，眼神中卻充滿了淡漠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寒。
“這是我嗎？”她再次開口問道。
光影沒有直接回答，她指了指周圍不斷閃現的畫麵道：“這裏都是你，但究竟哪個是你，這答案需要你自己尋找，我也需要你尋找到最真實的你，我的孩子。現在的你可以看到一切，不要再拘泥於過去，掙脫出來，明悟你自身的位置與使命，直麵未來，你將得到成長。”
女子迷茫的抬起手，看著光影中自己再度變化的樣子——自己禿了，眼神也變化了。
摸了摸光溜溜的頭頂，女子道：“這難道也是我嗎？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所以，我到底是誰？這裏又是什麽地方？你又是誰呢？”
這一次沒有得到回答，光影消失了。
隻有那些不斷閃現的畫麵中出現了新的東西，一個巨大的洞穴空間……好多少年少女……這個人長得可真好看，為什麽是男孩子呢……
“這是什麽感覺？好複雜，看著他，總感覺我……”
“咦……這是在戰鬥嗎……為什麽隻有他那麽特殊，為什麽別的人對我毫無威脅……是我輸了嗎？我是不甘心嗎？為什麽想要贏來著……”
“想不起來.……”
“沒想到他也需要人幫助啊，這是在求我？幫他好了，但就這樣簡單的答應他是不是會顯得太殷切了呢？那就收取報酬好了，多要一些，我是為了自己才幫他的嗎？”
女子不斷詢問著自己，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邊又出現了另一個自己依附在耳畔低語道：“就是從這裏開始，你變了，變得在乎別人對你的想法。”
“我為什麽要在乎別人的想法？我為什麽要在乎他對我的看法？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人類都不可信！”女子突然激動的反駁道。
“你是人類，不是嗎？”
“我是人類？不.……人類都.……”
“但你是人類，你真的忘了自己為何仇恨人類嗎？”
“不！這是什麽？我不要看！”
“你必須看，這就是你的記憶，這就是你的遭遇，這也會成為你存在的意義！你是達成條件的工具，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出現.……”
“不……我不是工具.……沒人可以利用我！閉嘴！別吵！不對啊.……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忽略了什麽.……假的，都是假的.……毫無意義的，我想起來了，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假的……”
“是嗎？那你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是無盡之流，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記錄著過去未來，連同著維度夾層。你受困於此，迷失於此，是因為自己嗎？這一切是假的嗎？到頭來，你還是在否認自己。”
“你是誰？！”
“應該是你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
女子痛苦的抱住頭發出呻吟，記憶如潮水般湧現，所有的一切定格在兩人的戰鬥中，為了讓一個人贏，她深度使用了自身還無法操控的能力。
“想起來了，我是誰.……我叫羅念洛！”
嘩啦！
周圍的空間如玻璃般寸寸崩碎。
津瀚中心城區，一名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憑空出現，很突兀，但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奇怪，仿佛她就應該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那裏。
“我……”羅念洛動了動雙手，抬起頭迎向耀眼的眼光，“我回來了.……似乎我消失了很久啊.……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同了，我的頭發.……我的頭發也回來了……好長……”
“戰鬥結束了嗎？他應該贏了吧？”
“嗯……贏了呢.……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嗎？新時代嗎？那麽.……”
羅念洛急忙從懷中掏出舊時代的手機，看到還保存完好頓時鬆了口氣，當即她就想以能量將早就電量耗光的這個電子設備打開，別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保存的小說還在不在。
轟！
巨大的能量直接讓手機爆碎開來，羅念洛傻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碎片，無數個問號出現在心頭，怎麽就炸了呢？
還有剛才自己的能量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