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血腥味
陰界。
或者說白朔陽記憶中真正的陰界隻有兩種顏色。
大地暗紅，如同凝固的血液。
黑壓壓的天空，似乎永遠見不到光明。
生活在那片陰暗天空之下的人，生物……他們為了生存，什麽事都可以做，無所顧忌，無所恐懼，肆無忌憚。
因為再沒有什麽比活著更加可怕的了。
那整片世界就是一個巨大戰場，一個血肉磨盤。
惡劣的環境，沒有陽光，沒有植被生長，加上無盡的詭異入侵，防不勝防的同類背叛，每個能活下來的生物都是極端危險的。
強大者無時無刻不在宣泄著力量與憤怒！
弱小者忍氣吞聲，雖說在強壓下艱難生存，但最危險的人物卻正是這些人。他們陰險狡猾，他們貪婪殘忍，他們可以卑微如蛆蟲，也可以恐怖如惡魔……
那樣的生物一旦來到陽界，一旦不再壓抑自身，必定會做出常人無法忍受的惡行！
一想到這裏，白朔陽腳下的步伐再度加快，速度已經漸漸超出常理。
就算他是幻化係的能力者，不太擅長肉身力量，可一旦全麵爆發，也遠超陽界奔跑速度最快的人類。
“隱匿氣息也沒用！我已經鎖定了你的位置，你逃不掉的……隱匿氣息的狀態是無法施展能力的，就算是身體高強度活動也會被我捕捉到，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這裏為所欲為！那種煉獄.……有陰界就已經夠了！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濃鬱的暗紅色氣息從白朔陽身上升騰而起，幻鎖自動凝結而出，同時還有一把隱約的鐮刀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小白！你怎麽了？怎麽把緋暗之鐮召出來了！冷靜點，快收回去！還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柳梵追了上來，急切道。
柳梵她太了解白朔陽了，平常狀態的白朔陽根本不會使用那把鐮刀，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見到那柄鐮刀。
因為那武器每次出現，都是白朔陽陷入憤怒後暴走的表現。
那鐮刀是收割生命的武器，白朔陽揮舞它的時候，其力量會完全不可理解的暴漲，近戰能力甚至可以和開啟戰爭蒸汽時的她勉強掰一掰手腕！
別看依然敵不過，這可是極大的提升了，一個同級別的幻化係能跟使用能力的強化係勉強打近戰，這根天方夜譚沒區別的。
其具體原理誰也不知道，這個情況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夥伴們才清楚。
白朔陽或許不是單一的幻化係，但他也的確沒有強化係的能力。
“不用擔心，我很冷靜，我說過了，我有進步的。”白朔陽淡淡回了一句，雙目微閉，表情逐漸平和。
“小白.……”柳梵咬了咬嘴唇，雖說白朔陽召出了‘緋暗之鐮’還能正常交流這一點讓她很驚喜，他的進步真的很大，說明能夠控製情緒了。但他並不是一點影響都沒受到，平常的他可不會用這種略冷的聲音跟自己說話。
這就說明那控製是不完美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暴走。
而白朔陽一旦在陽界暴走，別說這次考核能否通過了，惹出來的禍端能不能靠柳家壓下去還是個大問題。
“小白，你到底感知到了什麽？你這個樣子.……”柳梵眼中閃爍著擔憂。
“當心些，稍後可能有一場惡戰要打，對方的實力恐怕不低，畢竟能夠不被發現的穿過兩界通道，又能在陽界徹底隱匿氣息的家夥，至少是紫章實力。”
“什麽意思.……難道？！”
“是陰界生物！”
唰！
白朔陽一躍而起，從一家亮著招牌的深夜小店門前閃過，同時幻鎖盤旋而出，破壞了周圍的監控探頭。
他停在一棟十分老舊的大樓之前，目光向上掃視。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熄燈，僅有少數未曾休息。
“氣息.……完全消失了，就連陰氣都看不到，為什麽？”白朔陽不敢置信，他們執行人身上的陰界氣息都是難以掩蓋的，土生土長的陰界生物更是如此。
按理說，如此近的距離，那陰氣應該就像白色圖卷上的汙點一樣顯眼才對。
“難道我的感知又錯了？不可能！這次絕對不會有錯的，那讓人深惡痛絕的負麵情緒，我記得清清楚楚！”白朔陽不信那個邪，他將目光鎖定在五層樓的位置，當時感知到的位置印象應該就是這種高度。
這棟舊樓隻有五層，但具體是哪一家，白朔陽也說不準。
“小白，要不然算了吧，就算你真的察覺到了惡徒，我們不一定是對手的，我們可以聯係主考官啊，我也可以找我爺爺……”
“來不及的！有人正在被迫害！而我們就在這裏，行動的話，那個人說不定還有得救！等待主考官支援就太晚了，這裏距離考核起點太遠了，就算陳川考官用穿梭兩界的能力拉近空間，也是需要不少時差的……梵梵，分頭行動，這棟樓隻有三個門洞，我第一個，你第二個，去第三層仔細感知一下，如果發現異常，我們彼此聯係。切記，一定要聯係，我有預感，今晚的敵人很危險，一個人行動真的可能喪命，至少要拖延到大家趕來，拖到考官趕來……”
白朔陽打斷柳梵的話，招呼一聲，便獨自向大樓走去。
“小……”柳梵伸手還想說些什麽，但見白朔陽態度堅決，她也隻能按照他說的做了，心愛之人的決定，哪怕是錯的，她也會追隨到底。
摸著被時間腐壞的扶手，踏著混凝土破損的階梯，白朔陽登上三樓。
似乎沒什麽異常，依然沒有絲毫陰氣反應。
但這對白朔陽來說就是最大的異常！他可以確定，他的的確確在這個位置感知到了那股惡意與邪惡的波動。
就在白朔陽準備閉上眼睛全力發揮感知能力之時，手機突然震動一下。
白朔陽當即就往樓下跑，這是柳梵發來的提示，她那邊有情況！
一下樓，隻見柳梵有些糾結的在門口來回踱步。
“什麽情況？”白朔陽疑惑道，按理說要是有問題的話，柳梵此刻應該守在第五層防止惡徒逃竄才對，怎麽離開了？
“是這樣的小白，我倒是沒有察覺到陰氣，但是……但是我在第五層聞到了很重很重的血腥味……”
“一定是那裏沒錯！快！我們上去！”
“不！等等！”
柳梵一把拉住白朔陽，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