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趙四的故事
“我被大師兄丟入秘密通道中，但我並未離開，而是回去偷偷躲到了水缸裏。我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親人被對方殺死，隨後被丟入陣法。陣法又將他們吸幹，血液全部流入了師父體內。”
用力在桌上磕著頭，趙四像是痛恨當時的懦弱，又像是用疼痛來抵禦那時的恐懼。
“我看著黑袍人走進陣法中，將師父吃掉，接著盤坐在陣法中開始修煉。可他沒想到，我並未離開。我根據煉屍之法後半部分‘生命共享’，也就是控屍之法，將對方煉化！”
巴掌大的迷你笛子出現在趙四手中，趙四吹了沒多久，一個紅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紅影停下冷瀟寒方才看清楚，是一個全身亮著紅光的男人，或者說僵屍要更加合適一點。
僵屍身上紅光慢慢消失，男子的樣子也露了出來。與正常人類並無太大的異常，隻是雙目隱隱泛著紅光。
看著麵前的血屍，趙四突然就平靜了下來，沒有了恨意也沒有了懷念：“當時我並未有什麽感覺，隻知道這隻僵屍吞噬了我師父之後，就變成了血屍。”
“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我並未將這血屍毀掉。也多虧沒有毀掉，後來我多次遇險都靠這血屍才能活到下來。”
“可我每過一天，真氣就會多附上一道屍氣。築基時更是，我築基成功丹田內並非師父說的道蓮，而是一顆屍丹。”
十指指甲突然變長變尖變鋒利，趙四右手很輕易地就穿過了桌子。舉起右手，趙四看著眾人：“不僅僅是真氣發生了變化，我的肉身也發生了變化，就連我的思想都發生了變化。”
“慢慢地當我看到童男童女或是處子時，就按捺不住了，居然想要吸食他們的血液！”趙四嘴裏兩根長長的牙齒長了出來。
屋子內的孩子不由都退了一步，芮小萱雙手都放在了身後錘柄上。
看到幾人的表現，趙四笑著搖了搖頭：“放心吧！我還沒吸食過人血呢！”
接著臉色一沉，趙四臉上都是凝重：“可我內心卻有很強烈的預感，隻要我吸食一次人血。就永遠無法擺脫這種命運了！”
“為了解決這種問題，我拚命在江湖上尋找佛門弟子。可隨著修為的提升，吸食人血的念頭也越發濃鬱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我快壓抑不住這種衝動時，終於讓我遇到了一隊佛門弟子。在得知我的情況後，那幾位佛門弟子合力，將我的修為封印了起來。在修為被封印之後，我果然沒有了吸食人血的想法與念頭。”
指了指桌上的煉屍之法，趙四看向了冷瀟寒：“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並不僅僅隻一門法術。更是一本煉體之法以及心法！”
“隻要修煉使用了這門法術，那你煉化的僵屍每天都會反饋給你屍氣。這並不是人類修煉的功法，而是屍王修煉之法。”
“不僅僅是能將別人煉成僵屍，同時自己也會慢慢變成僵屍！”看著冷瀟寒，趙四淒慘地笑了起來：“現在你還覺得，真氣隻是真氣嗎？”
將煉屍之法收了起來，趙四搖了搖頭：“當你潛移默化被改造成另一種生物時，那種生物的本能，並不是單靠人心就可以改變的。”
“本能！就像是我們要吃飯、呼吸一般。無法克製的就是本能！你剛剛也看了這本法術，我勸你還是別使用以及修煉的好。”
“放心吧！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會去修煉的。或許克服有點難，但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意誌是人最神奇的存在。”冷瀟寒接受著對方的觀點，同時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低頭看著桌上的洞，趙四語氣輕鬆了起來：“或許吧！但我不認為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有那麽強大的意誌。”
“那你打算怎麽辦？以後不再修煉了！你真甘心當一個普通人？”看著趙四，冷瀟寒無法想象。一個修士能放棄修為，來當一個普通人。
“或許吧！我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活著的僵屍。僵屍，集天地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所以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因靈魂被屍丹封印，則一生與道無緣！”
“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長生了，我已經沒有了壽命的限製。可因為我現在還活著，所以並不怕陽光。陽光對我並不會像對尋常僵屍那樣，會造成不小的傷害。那些僵屍還得用屍氣抵擋陽光，而我完全不需要。”
趙四臉上滿是不在乎，像是這些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般：“當然，因為我靈魂被封印在了屍丹中。所以超過元嬰期的功法我並不能修煉，但並不代表我不能煉體。”
“我打算先守護這個村子吧！有血屍和肉身修為在，對上一般妖獸我應該不會輸。等什麽時候想離開了，我就出去尋找煉體之法。”
再次將杯中之水喝盡，趙四徹底放鬆了下來。屋裏一時沒有了聲音，隻留下了眾人的呼吸聲。
可張茂實家的田裏就不一樣了，張三三人蹲在田邊商量著。
“我覺得那位小前輩說的不錯，既然都是有智慧的生命，那茂實拜對方為師也沒什麽。”張三點燃旱煙，拿著煙杆“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張三媳婦臉上卻都是猶豫，不等張三媳婦開口，張三的母親就先說話了：“不行，就算有智慧，那也是妖怪啊！妖啊！不是人，和我們人不同。萬一哪天妖性大發，將茂實吃了怎麽辦？”
臉上猶豫之色更加濃鬱了，張三媳婦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一些什麽。
抽煙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張三搖了搖頭：“別說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讓茂實拜那隻妖獸為師！”
“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你要是敢，那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張三母親很是激動的樣子，身子都開始顫抖了。。
“你想茂實和我一樣嗎？一輩子都守著這幾畝地！連傳說中的城池都沒見過？這次茂實是好心才有了這個機會。如果以後茂實的孩子，一不小心弄死一隻妖獸，然後被抓去呢！你想茂實與我一樣，除了求別人自己就什麽都做不了嗎？”
並為就此退縮，張三像是比自己母親更加激動。說著站了起來，拿著煙杆指著前方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