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影院怪談
“……因為那個年輕的僧人騙了她，再也沒有回來，所以日日苦等的她在極深的怨念之中，變成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她一路瘋狂地追趕著僧人，一直追到寺廟裏。她知道僧人藏身於那口大鍾之內……‘既然無法活著在一起，那就一起死吧！’於是她用蛇身緊緊纏住那口大鍾，整個身體都自燃起來，連同躲在大鍾裏的僧人一起燒成灰燼……”
“打住，”葉一許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是‘清姬’的故事吧？”
服務員點了點頭，“沒錯，你們不是想聽詭異的傳聞嗎~我這裏還有好多，比如‘雪女’的故事、‘絡新婦’的故事……”
最終，葉一許婉拒了服務員的提議，他隻是想知道最近發生在這條街上的奇怪傳聞，而不是已經被諸多作品改編化用過無數遍的古老怪談。
離開那家日式料理店後，葉一許決定在“西梁國”這條街上繼續尋找知情者。
“飯已經吃完，你隨時可以先行回去休息。”葉一許對立然說。後者仍跟在他的身邊，在既不下雨也無太陽的陰天依舊撐著那把大黑傘。
“既然讓你破費請客，吃了你給的好處，自然是要幫人幫到底。”立然給出自己仍賴在這裏的借口。
“可是我已經不需要幫忙……不對，”葉一許轉念一想，“你是打算順道收集素材，還是單純覺得做任務好玩？”
立然莞爾一笑。吃飽飯後，他的心情明顯好轉。
“二者皆有。”
自從得知次元管理局的存在之後，立然便對這個組織的一切充滿好奇。這次之所以答應葉一許如此無理取鬧的請求，也是因為他的好奇心。他好奇次元管理局會如何平衡次元與次元之間的關係，又好奇其它次元存在的證據是如何被隱藏於三次元的世界裏。說不定他還可以從中獲得靈感，創作出新的作品。
隨後，葉一許和立然繼續並肩走在西梁國街上。
街道的餘長明顯不足，他們快要把這條街從頭走到了尾，但立然見葉一許並未在行進的過程中做出任何的問話舉動。
立然不禁感到奇怪，“你不去打聽消息嗎，像剛才在日料店那樣？”
葉一許則意味深長地搖搖食指，“我們第五分站外出執行任務的宗旨，是以低調為主。若是一家店鋪挨著一家店鋪詢問過去，別人必定會起疑，或是覺得我們神經不正常，不然哪個正常人會有事沒事如此關注怪異傳聞？”
立然明白葉一許說的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問：“如果不主動去問，還能如何收集情報？”
“等。”葉一許故弄玄虛道，“等情報自己送上門。”
說罷，他隨便找了一張公共座椅坐下，並且開始刷手機消耗時間。
葉一許之所以選擇這片公共休息區作為重點觀察對象，是因為這裏是他剛才經過一路對比，找出來的整條西梁國街上公共座椅最多的區域。而且大多數椅子旁都散落著零星的果皮、瓜子殼和茶葉梗，說明在這塊集散的人流量大，清潔工來不及仔細打掃。
人多，自然口雜，那麽從這裏聽到怪異傳聞的可能性也就最大。
於是立然也坐到葉一許旁邊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發呆。
“什麽時候等不耐煩了，可以先離開。”葉一許友情提示。
“這麽看扁我？”立然訕笑一聲，怎麽說他也是曾經為了等待曇花一現，一坐便是一通宵的人。
陸陸續續地，午休過後的老人們開始聚集於這片區域，三三兩兩閑話家常。
“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昨天晚上都聽到了嗎？”一個老奶奶特意湊近她的姐妹們，眉飛色舞道。
“聽到了聽到了！”另一個奶奶高調附和，“我聽到有人在笑！”
剩下那個奶奶則愁眉苦臉，“我聽到的怎麽是有人在哭……”
“哎喲！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千萬別讓那怪東西纏上我們……”
這時，在一旁偷聽的葉一許正式介入話題，“奶奶們不好意思，我剛才無意間好像聽你們提到什麽怪東西？”
現在，已經鮮有年輕人主動與老年人攀談，所以奶奶們對突然插入對話的葉一許也十分熱情，大方與他分享她們的聊天內容。
有奇怪聲音傳出的，是一家建成於上個世紀的老電影院。因為那是一棟曆史建築，所以被完整地保留在這條經過重新規劃的街道上，卻又因其老舊的外觀與整條新街顯得格格不入。
葉一許回想起來，剛才在途中，確實看到一棟灰不溜秋的老建築，他還以為是在街道翻新時，唯獨漏處理了那一個。
其中一個老奶奶告訴他，就在一周前，她散步路過老電影院時，聽到裏麵傳出淒厲的喊叫聲。老奶奶擔心是哪家的孩子由於頑皮而在裏麵出了意外，便鼓起勇氣進去查看，結果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那個聲音也隨之消失。就在這時，老奶奶感覺自己被某種奇怪的東西撞了一下，在被撞出電影院的同時，她不小心扭到了腳，直到現在仍沒好。
事後，老奶奶向姐妹們訴說此事，可大家偏偏不相信她說的話，以為她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粗心崴腳的事實，而編出一個蹩腳的鬼故事。
一個星期過去了，姐妹們還在因為此事而時不時開老奶奶的玩笑。於是老奶奶一氣之下，和姐妹們打了一個賭，輸的一方要給贏的一方買包，不過買的是第二天新鮮出爐的大包子。
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老人們互相倔強起來，比孩子們還要執著。所以昨天晚上，老奶奶的姐妹們當真組隊夜遊老電影院。可她們剛走到放映廳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奇奇怪怪的聲音，嚇得不敢再往前，便匆匆忙忙溜走。
畢竟賭注隻是一個大包子，不值得以身犯險。
聊到這裏，那個不慎扭到腳的老奶奶，卻一臉得意地從布袋裏拿出姐妹們上交的大包子，一邊笑開了花，一邊在眾人麵前炫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