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常看常新
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葉一許和立然共同見過一尊高達五米的狐狸青銅像，在市郊的一座大山裏，在一扇青銅門的背後。
某位姓福爾摩斯的大偵探曾經說過，“當把一切的不可能都排除之後，剩下的不管多麽難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立然冷靜推測：“或許你要找的地方恰巧就是那裏。”
葉一許則興奮地摩拳擦掌，“實踐出真知，走一趟就知道了！”
再次走進那條無法通車的羊腸小道，兩旁的大樹已褪下綠色的偽裝，暴露出原本的奇形怪狀。枯黃的樹葉鋪滿整條山路，踩在上麵會聽到哢吱哢吱的細小的破碎聲，再配上瑟瑟秋風，令人又寒又栗。
體寒的立然不得不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而秋天也依舊毒辣的紫外線，迫使陽光不耐受的他在白天外出時都要撐著那把厚重的黑傘。
看到同伴負重前行的模樣，葉一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都說我一個人來沒問題……”
“我人都走到這了，現在再糾結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立然精準回懟，葉一許無話可說。
“好好好隨便你，反正待會兒爬到一半累趴了我也不可能背你！”
然而葉一許忘了，雖然立然天生的體質不好，但後天培養的體能卻是杠杠的。所以當他們爬至半山腰時，快要累癱的是長期缺乏鍛煉的宅男葉一許，而非經常進山采風的體力達人立然。
不過無論爬山的過程多麽狼狽與艱辛，此情況僅針對葉一許，結果是他們依舊順利地找到了目的地。
原本在出發之前，葉一許和立然還曾擔心，是否會因為時間久遠而忘記上山的路。可是到了現場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多慮。
那個地方早已被人為踏出一條鮮明的路，並且每行進百米便會看到一個指路標，清晰標明通往半山腰洞穴的道路，好似生怕來人找不到。
“這地方當真開發成旅遊景點了？”葉一許忍不住道出心中的困惑。
“可是並未見本地有宣傳，說不定隻是私人場所。”立然給出自己的分析。
然而不管是旅遊景點也好，是私人場所也罷，今日葉一許他們必定要進洞一探究竟。
通向目的地的前方依舊是那條峭壁窄路，不過現在比以前多添加一個人性化的設計，那就是在懸崖那頭安裝一道鏈條圍欄。隻是這樣一來，原本僅容一人通行的小路變得更加狹窄，葉一許和立然隻能貼著岩壁側身行走。
“幸虧咱倆都沒有高空眩暈症，”葉一許邊挪動身體邊吐槽，“看上去比之前的路還要危險！”
終於，兩人慢吞吞地挪至那扇青銅門之前。門上的花紋是那般古典華麗，而材質卻是如此嶄新，仿佛在以此告知來客，這裏是一個剛建成的地方，絕非危機四伏的千年古墓。
立然用傘柄敲了敲門，於門下方三分之一處有一道小口應聲而開，一雙黑色的眼睛正在門後方打量著葉一許和立然。
“口令。”對方不耐煩地提醒。
即視感實在太過強烈，似乎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也是這番情景。葉一許絞盡腦汁回憶，答案呼之欲出——
“天王蓋地虎！”
“滾！”裏麵的人無情地關上溝通的渠道。
“喂喂，再給個機會嘛！我們兩好不容易來一趟，爬山很累的！”葉一許仍在為他們爭取進門的機會。
可是無論他好說歹說，門後的人就是不為所動，堅決不再理會他們。
“先退下吧。”立然突然勸他。
“不退！”葉一許不肯讓步，“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今天必須進去！”
“沒說讓你回家。”立然指了指葉一許的身後，那裏不知從何時起已排了七八個人的隊伍。
葉一許不禁嚇了一跳，險些腳滑摔倒，“什、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死纏爛打的時候！”排在他身後的那人沒好氣地回答。
那些人裏的大部分是成年人，也有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還有一個身穿痛衫，紮著頭巾的長發小胖子，皆怒氣衝衝地死盯葉一許和立然，無聲譴責他們無賴擋路的行為。
葉一許趕忙隨著立然退至一旁，讓出青銅門前的位置。
於是順位的第一個人走了過來，隻見他敲了敲門，然後高喊一聲“夜露死苦”。結果青銅門竟然打開，守在門後麵的老侏儒畢恭畢敬地將其迎了進去。
什麽情況？！難道這裏是某個中二黑幫的大本營？葉一許眼睛一眯，感覺不妙。
緊接著，第二個人喊了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也得以進入。
第三個人喊的是“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第四個人是……
一直到排在末尾的那個穿痛衫的小胖子，喊的終於不再是中二度爆表的口號，而是——
“尹之音是我老婆！”
“你小子說什麽！！！”若不是立然及時勸阻，葉一許恐怕已擼起袖子衝上去與人幹架。
結果是即便喊出這般奇怪的口號，小胖子也被允許通過。
“憑什麽？尹之音明明是我老婆！”葉一許不服氣地爭辯。
“就憑他先說對了口令。”老侏儒一邊示意小胖子進去，一邊將葉一許拒之門外。
小胖子輕蔑地瞥了葉一許一眼，嗤笑一聲“有病”。
待小胖子進門以後，門外除了葉一許和立然，再無他人。於是老侏儒二話不說便要關門，葉一許不得已隻能以身抵門。
“大爺您就行行好，讓我們進去看一下！隻要一下就好！”
葉一許已豁出臉麵，隻為進洞一探。冷酷無情的老侏儒卻也半分不肯退讓，他用力去踹葉一許的腳踝，想把這塊狗皮膏藥踢出去。
雖然對方個子小，力氣竟挺大，葉一許已經預見自己的褲管之下將會浮現怎樣的淤青，但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自己快要支撐不住……
突然，一疊粉紅色的鈔票伸進門內，在老侏儒的麵前晃動兩下，對方立刻停止踢人的動作，那雙渾濁的眼瞳裏霎時迸發出煥然一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