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王姨的借口（上）
王姨，本名王素娟，是次元管理局穿越電池倉庫的管理員之一。此時，她正坐立不安地呆在局裏的審訊室裏，等待問訊。
半晌，林木木姍姍來遲。進入審訊室後，林木木一言不發地整理手中的資料，隻是偶爾抬頭望向坐在對麵的王姨時，默默搖頭歎息。
王姨不由緊張起來，“小、小林，啊不！現在已經是林大組長了！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抓錯人了？”
“那你為什麽要逃跑？”林木木不答反問。
“他、他們突然衝過來，我害怕嘛……”王姨小聲狡辯。
回想當時，次元管理局內部的警衛人員突然氣勢洶洶地來到穿越電池倉庫，王姨見狀拔腿就跑，但由於慌不擇路，微胖的身軀被卡在防盜機關裏，場麵要多丟臉有多尷尬。
“隻有心裏有鬼的人，才會害怕。”林木木收起平日裏的隨和笑容，一臉嚴肅的模樣讓王姨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
對方試探性地問：“是不是我偷偷去地下賭場賭博的事，又被局裏發現了？”
林木木愣了一下，然後提起筆，一邊記錄一邊自語：“罪狀又添一條。”
“哎喲我的林大組長！怎麽說王姨我也是親眼看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現在你準備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出點成績，也不該專挑我這根老柴火來燒吧！”王姨見勢不妙，打算倚老賣老。
“您是局裏的老員工，這個全局上下都知道。正是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我想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林木木好意提醒，對方卻不領情。王姨突然變得頑固，什麽事都閉口不提，連插科打諢都省了。林木木心知肚明，麵對這種“老油條”，隻有鐵證如山才能撬開她的嘴。
於是，林木木按下播放器，一張照片立刻投影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
“眼熟嗎？”林木木看似用筆指出照片中那個藏在角落裏的戴麵具中年婦女，實際上指向的是她對麵的王姨本人。
“當然眼熟啊這麵具很受小孩子歡迎的，我也給侄子買了一個！”王姨仍在裝傻充愣。
“那這一個呢？”林木木從證物袋裏拿出一個類似電視遙控器的東西，“是在你家搜出來的。”
說罷，林木木按下遙控器的播放鍵，一棟一比一真實還原的麻花樓出現在狹小的審訊室裏。若不是投影穿過了桌椅和牆壁，還以為是哪位神人將整棟樓搬了過來。
證據確鑿，王姨終於明白狡辯無益，她長歎一聲，開口道：“現在還來得及算我主動交代嗎？”
“王姨”，是次元管理局的全體員工給王素娟的親切叫法。她是局裏的老資曆，在這裏任職的時間甚至比一些中高層都要久。然而她始終是一個小小管理員的原因，除了本人不思進取之外，還有一個爛賭的惡習。雖然後來在多方的監管之下，賭博的壞毛病有所收斂，但仍舊本性難移，無法根治。
因此，王素娟經常入不敷出，並且欠下數不清的大大小小賭債。
某一回，她被債主逼急，便動了肖想已久的歪心思。
王素娟身為穿越電池倉庫的管理員，深知穿越電池的珍貴程度，以及其在黑市裏的賣價。但由於次元管理局對穿越電池的使用管理得非常嚴格，每一次出庫入庫都需要詳細登記，並且由三位管理員同時清點核實，所以王素娟難以從庫存方麵動手腳。
不過後來，她發現了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可乘之機”，那就是有些次元穿越者的部分傳送器更換電池的頻率極低，可用“年”來作為計時單位，甚至從來就沒有換過。由此她展開設想，若是有人偷偷拿走裏麵的穿越電池，是否難以或者根本不會被發現？
因此，在那次情急之下，王素娟給自己的賊心壯起了賊膽。她從穿越者個人傳送器所在地的登記表中，挑選出一個存放時間最長，更換次數最少的目標，然後前去偷取裏麵的穿越電池，最終拿去黑市販賣。
第一次做壞事，總是心驚肉跳，成日惶恐不得安寧。可當熬過了頭幾天，意識到根本無人發覺之後，嚐到甜頭的王素娟開始變本加厲，接二連三地盜賣那些傳送器裏的穿越電池。
王素娟依靠這種非法手段，很快便還清了自己長年累月欠下的賭債。還完賭債之後，王素娟原本打算金盆洗手，畢竟她挺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也明白監守自盜的罪責。可惜那個時候，她已經被人盯上，無法全身而退了。
因為王素娟銷贓的每一個地下市場，背後都隱藏著黑市巨頭狐狸臉的耳目。所以當這個相貌平平的普通中年婦女經常出入黑市販賣珍貴的穿越電池時，怎麽可能不引起別有用心的人的注意！
狐狸臉很快就掌握了王素娟的身份信息，並利用對方非法盜賣穿越電池的事情威逼利誘她與自己合作。
剛開始，王素娟的內心十分掙紮，她知道自己假若繼續幹下去，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是選擇及時止損的“自首”，還是選擇破罐破摔的“共犯”，她搖擺不定。
但後來，懂得操控人心的狐狸臉提供給她一個難以拒絕的合作方式，那就是讓她把那些鮮有人使用的傳送器所在地址告訴他，由他安排人員前去盜取，最後按照每顆電池售價的百分之五給她提成費。
王素娟前後一琢磨，自己隻需動動嘴就可以白賺提成費，簡直就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在這個老賭棍的眼裏，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像是在賭博，結果無非好壞兩種。所以這回，她選擇來一場押上人生所有的豪賭，與狐狸臉暗中勾結，盜賣次元管理局的穿越電池。
當狐狸臉被三次元第五分站逮捕的消息傳來終焉總局時，王素娟感覺自己的心大概停跳了三秒。接下來的那段時間，她的心髒在“狐狸臉逃了又被抓又逃了”的消息中坐著過山車。
再後來，狐狸臉徹底銷聲匿跡，她以為自己的噩夢可以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