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賠罪
晚上八點十分，邱曼陪於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是搞笑的綜藝，可到了好笑的階段，於奶奶卻聽不到身旁的笑聲。
吃飯的時候也是，邱曼一直心不在焉的，前前後後就吃下了半碗飯，還是於奶奶一直嘮叨勸進肚子的。
“還在擔心子君？”邱曼用了柳緒的理由，跟於奶奶說吳子君是去出差了。看邱曼心事重重的模樣，於奶奶知道她是擔心吳子君的身體情況。
心中有個答案的於奶奶要好過什麽都不知道的邱曼。就隻能待在家裏等著消息。
“嗯，他的頭疼總是突發性的，沒有征兆。我擔心他開車的時候突然頭疼……”
距離柳緒走都已經過了四五個小時了，為什麽吳子君還沒有消息？邱曼時不時看兩眼手機。
“他那麽大一個老板，還能沒有人給他開車？別瞎想了，子君心裏有你。一個人啊，隻要心裏有了家，無論有多遠都會將自己的安危視為首要。”
於奶奶說的話邱曼明白，但她是不希望吳子君有一點閃失。更何況他也不是去出差，會找人在那邊接應嗎？
發現自己的情緒過重到於奶奶都跟著擔心，邱曼微笑搖頭將輕鬆掛在臉上。回想於奶奶的話，轉移話題笑問道：“奶奶，你是不是想家了？”
麵前的老人麵露無奈，坐正了身子看著電視。沉默片刻後，又搖搖頭回答邱曼：“那個家變成這個樣子我早有預料，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就不會有太多失望。隻是，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們。也不知道我這樣離開之後，他們會把日子過成什麽樣。”
聽著於奶奶的話，邱曼回想家中那幾個不成器的長輩。拍拍於奶奶的手，語重心長安慰道：“你不能跟他們一輩子，離開是他們早晚都要麵對的。”說著，邱曼想到了吳子君對自己的安慰，握緊於奶奶的手：“奶奶你的離開對他們來說，是救贖。”
“你說的沒錯。就好比我的孫女，她當初的離開，也是我的救贖。”
手心被奶奶反握，一句話，邱曼的雙眸就不爭氣的被淚花充實。垂眸看著這雙握緊自己的手掌，蒼老，枯黃。還記得小時候，奶奶的手不是這樣的。
在自己不在的這些年，她在成長，奶奶也亦是如此。
老了，人老了，什麽事也就看開了。
可奶奶的這份看淡，是經過時間折磨而被迫接受。她的一生都是如此，被迫留在村莊，被迫結婚傳宗，又被迫守寡帶子……
邱曼從來都不曾奢望奶奶能夠更深層的讀懂自己的離去，因為她根本就無需再去消耗她的善良來理解。
可是，她理解了。也許這份理解，是她這十多年的消磨裏唯一的信念。她隻有想著自己疼愛的孫女終於脫逃牢籠，在外靠自己努力順利攀升，才會有所支撐……
“孩子，你怎麽哭了？”一雙蒼老的手顫抖著抬起，在邱曼的臉頰上抹去淚水，於奶奶細聲詢問。
邱曼意識到自己有些情緒過度，迅速抹掉淚水，笑著搖頭：“我是羨慕你的孫女，有這麽好的奶奶。”
“沒什麽好不好，她的人生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我一個老太太能給予什麽幫助。她是我的驕傲。”
於奶奶的話在邱曼這裏句句是淚點，收不住的淚水與情緒讓邱曼努力克製。
突然之間，手機鈴聲掩蓋電視，在客廳響起。邱曼還愣在對於奶奶的情緒中，被麵前的人提醒著：“不是一直都在等電話嗎？不接？”
回過神，邱曼想到吳子君，轉頭拿起手機。屏幕上晃動著他的名字，鬆一口氣的笑對奶奶：“我去接電話，順便到那邊拿些東西過來，今晚在這邊陪你睡。”
“去吧。”
帶著手機，邱曼回到了呂天義家。一心晾著吳子君，知道進了屋，關了門，換好拖鞋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這才接通。
已經是第二通電話了，邱曼貼在耳邊，不說話。
“看樣子還是不想我，讓我等這麽久。”吳子君明白邱曼一直不接的原因，笑著調侃一句。
“少廢話！你還讓我等了好幾個小時呢！接下來我還不知道要等你多少天！”
“用不了多久，我又不是丟了。”
吳子君的語調帶著寵愛，能清除邱曼不少的埋怨。實際上聽到吳子君聲音的那一刻，她這顆懸著的心就放下不少。內心有的就隻剩下氣憤，哄兩下就可以解決。
吸了吸鼻子，邱曼冷靜下來：“你在哪？”
“等回去就告訴你。你哭了？”聽出邱曼的聲音有些沙啞，吳子君有些錯亂的坐直身子，想到原因唇角又勾起微笑：“因為我？”
“切，別臭美了，你沒那麽大的能耐。”默認了自己哭過的事實，邱曼吐槽一句，抽兩張紙擦擦鼻子，還不忘再刺激吳子君一句：“和你沒關係。”
她的想法很見效，吳子君在這方麵從來不多思考，聲音也跟著低沉許多：“因為誰！”
“幹嘛？你還能回來揍他不成？”
“辦完事就回去，跑不了。”
吳子君有些許認真，邱曼也不打算吊著他，以免他思考過多又頭疼了。扔掉紙巾，邱曼將剛剛於奶奶說的話描述給吳子君聽。
明白邱曼哭的理由，吳子君鬆一口氣，剛剛險些真的當真了她的話。“都過去了。這幾天我不在，你就到那邊陪奶奶住吧。”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吳子君的事邱曼不再過問，但關心的心情卻總是忍不住萌生：“子君，你們都不告訴我你身體的情況，現在你又不打招呼就離開了。你跟我交個底好不好，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別多想，我身體沒事。”
吳子君沒有欺騙邱曼，醫生說過腦部血塊不大，不會危害到吳子君的健康。之所以會頭疼，是因為生活中無意間受到了激發，記憶正在逐漸恢複所引起的。郝溫文也說過自己的催眠已經完全解除，蘇醒。所以綜上所述都表明他的身體狀況安好，別無大礙。
邱曼不再多問，也相信吳子君沒有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