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噩夢？
冰冷空間中，暗藍色的天與地包裹著男人孤獨的身影。狹長而永無止盡的平行線上，男人沒有繼續前進的欲望。低頭看向自己赤裸的腳尖點出的波紋，沒有水的觸感。
不！是他的問題！
是他體會不到任何觸感！在這陌生的空間裏，白衣白褲一身單薄的他唯一能感知出空氣嚴寒的訊息，就是他從體內出乎的氣在空氣中白化。
感覺這條路走了好久，可沒有時間的記述讓男人隻能用“久”來形容。
他不累，因為心裏有一個羈絆在牽引。無聲勝有聲的告訴自己，終點有人在等待。
可哪裏是終點，讓男人停下的原因不是筋疲力盡，而是不見希望。
這條路沒有聲，沒有物，沒有時間，沒有盡頭。他是唯一存在於這個空間的人，那麽盡頭二字也應該由自己來權定。
在停下的地方張望，不知是心底的欲望強烈，還是他的權定得到了認可。正前方，終於出現了那個身影。
她立止不動，也模糊不清。男人欲要上前，對方欲要退步。
動作上告訴男人，這是他們之間的最短距離。
“你是誰？”對著身影開口，男人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在這無風的空間裏，女人飄在空中的長發。
“你不會想知道。”清脆的聲音回蕩於空間之中。
仿佛有催眠的魔力，男人心中對女人的好奇感減少歸零。求知欲發揮到另外的地方：“讓我出去。”
“這是你的主場。”女人張開雙手，示意男人可以盡情主張。語畢，不等男人前進，女人已經退後兩三步，身子逐漸被黑暗吞噬，徹底消失在男人麵前。
這裏是他的主場，什麽意思？回想剛剛被自己定義的終點，男人悟懂了女人的話。
他的主場，他可以隨時離開的空間！
“子君，子君？”
一道光打破冰冷，這是漫長道路中男人第一次靠身體感知。金燦燦的陽光直射向他的手心，一股暖流順著手掌擴散，被救贖的輕盈感，身體在意識中飄向那束光。
耀眼卻不刺眼……
吳子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邱曼焦急的神情。垂眸看眼，自己的手被對方死死攥在手掌中。
勾唇微笑，這一次是被她的溫暖喚醒的。
見吳子君有了意識，邱曼緊皺的眉毛有些許的舒展，靠近關心道：“又做噩夢了嗎？”
噩夢？
回憶那個夢境，沒有讓他心慌恐怖的場景。不懂邱曼為什麽這樣問自己，才意識到她是主動叫醒自己的。
吳子君坐起身子，伸出手去揉揉邱曼的腦袋，輕鬆的語調開口：“我沒事。”
“還說沒事呢。”觀察兩眼吳子君的狀態，好像真的沒什麽問題。邱曼抽走手，跑到一旁去拿紙巾遞給吳子君，見對方沒有行動，反而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和手中的紙。
“傻愣著做什麽？滿頭大汗不擦一下？”邱曼笑問一句，伸出手搶回了紙巾，親自為吳子君擦汗。
如果沒有邱曼的回答，吳子君還真沒有察覺到自己流了這麽多的汗。難怪剛剛邱曼會問自己是不是做了噩夢。
“看你的樣子確實也不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但為什麽會流這麽多汗？”
自己平躺在大床上，沒有運動沒有勞累，夢境中更不存在奔波與恐慌。唯一現實一點的勞累，應該就是他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的路。
難不成夢中沒有感覺，在現實裏則恰恰相反？
吳子君不信這些，聽到眼前的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是虛了？”
一句在男人眼裏不送存在的質疑，到了吳子君這邊自然是要銷毀。而唯一能證明這點的辦法，就隻有……
一隻手握緊邱曼的手，另一隻攬腰將其放倒，自己整個人順勢壓下。頓時處於上風優勢：“虛？”低聲詢問一句，吳子君的逐漸靠近讓身下的邱曼倍感壓力。
眼看就要到吃飯的時間，吳子君這麽一折騰的話，估計自己又要睡一覺，三四個小時之後再下床。
邱曼怕於奶奶敲門，雙手牢牢支撐住吳子君的身軀，不讓他再靠近一步：“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這個虛，是擔心你身體的健康問題，沒，沒有指那方麵。”辯解到自己的臉都紅了，邱曼別過目光不敢再繼續直視吳子君的眼睛。
身上的壓力在逐漸施加，邱曼鬱悶的隻好懇求：“我錯啦好不好？等下奶奶來了就撞上了。”
“她會敲門。”
“那也不能……也不能，停下來去專門給她開門呀……”聲音逐漸轉小，邱曼隻感覺自己全身的體溫都在極速上升，如今的臉頰一定嬌滴滴的透著紅，看吳子君那趣味的笑容就知道了。
邱曼說的在理，雖然吳子君隻聽出了可愛二字。還是頑抗了幾秒鍾，欣賞兩眼邱曼求饒的眼神，吳子君寵笑起身，將邱曼也拉了起來。
總算是解脫了，邱曼再也不敢亂說話了。鬆了口氣僥幸的看眼吳子君，怕他再升起什麽念頭，邱曼率先一步離開了床：“收拾收拾吧，我們去奶奶那邊吃飯。”說著，一溜煙跑進了衛生間。
吳子君看她落荒而逃的小模樣，坐在床上欣賞了幾秒。
試圖和夢境中的身影重疊，但沒有成功。其實在夢中，他就可以清楚感知到那個人絕不是邱曼！
“你不會想知道。”
夢中女人的話一直在耳邊徘徊，吳子君的情緒已經從邱曼帶來的甜蜜中離開。沉思讓他再次忘卻時間，直到衛生間的邱曼已經走出來。
“子君，換你了。”拍著自己的小臉蛋兒走出衛生間，邱曼笑著拍拍吳子君肩頭。
“嗯。”從容回應一聲，吳子君起身走進衛生間。站在鏡子前的他沒有立刻洗漱，而是靜靜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那是個虛擬的世界。有些可笑，他竟然對一個能較真兒了。
待吳子君徹底收拾完，邱曼和他兩個人便來到了衛亭亭家。於奶奶一如往常的做好飯菜等待二人，今天他們來的有些晚，都已經九點多了還沒有聲響。剛剛於奶奶都有過去敲門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