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明不白
夕陽下，院內悄然無聲。
武僧淨身默默收回目光，看向了別處。
楊主事則鬆了口氣，臉上的淡笑不再僵硬。
枯葉道長雖然有些訝異，但心中更多的卻是興奮。
他開口說道：“紅沐道友，不知貧道是否有幸能與你雙修？”
紅沐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又扭頭看向了修無缺，目光灼灼，似非得要個答案。
枯葉道長見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深知自己不是對手，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修無缺。
沒有這小子的話，雙修的事情必定能讓自己插上一腿！
修無缺迎著紅沐灼熱的目光，無奈地搖搖頭，把一旁的酒兒攬入了懷中：“在下心中已經有人了。”
酒兒一臉無辜，但在品味出修無缺話裏的意思後，兩腮陡然竄上了紅暈。
“可……可她隻是個丫鬟吧？”紅沐訝異地說著，似乎無法接受自己竟會輸給一個丫頭。
修無缺搖搖頭，語氣淡漠地說道：“修行之人當遵循本心，又何須在意世俗。”
紅沐不甘地看了他一眼，如此絕佳的雙修伴侶，她是怎麽都不願意錯過的。
眼看場麵有些失控，楊主事站出來說道：“相逢即是緣分，還請諸位給在下一個麵子，暫且把精力留在斬除妖魔這件事上。”
“爾等的私事，大可以私底下慢慢商量。”
“善哉。”
武僧淨身第一時間給予了支持，千禪寺出身的他，在這幾人中或許是最擁護朝廷的。
見此一幕，紅沐也不好再說什麽，沉著俏臉退到了一旁。
楊主事朝淨身報以微笑，然後便向著眾人說道：“在下已經為諸位準備了上好的廂房，還請大家好生休息，養精蓄銳，明日方能助朝廷斬殺禍亂河道的妖魔。”
說完的同時，幾名下人緩緩走了過來，楊主事躬了躬身：“他們會帶大家前往各自的房間，明日就有勞諸位了。”
眾人點點頭算是回應，然後就在下人的引領下，走向了後方的庭院。
修無缺緩緩走出，突見懷裏的酒兒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一個遺忘的念頭瞬間劃過腦海。
他朝著酒兒歉意一笑，然後便回過頭去，向楊主事說道：“楊主事，還請弄一頓佳肴送到我的房間。”
楊主事瞥了眼他懷裏的酒兒，和善笑道：“公子放心，稍後就會送到。”
“有勞了。”修無缺拱了拱手，正準備扭回腦袋時，卻見枯葉道長拋下下人，追向了紅沐離開的方向。
這家夥，難道不嫌同道中人太多了嗎？
修無缺玩味一笑，攬著懷裏充滿青春活力的酒兒走了出去。
……
深夜已至，萬籟俱寂。
熟悉的光芒襲來，修無缺緩緩睜開了雙眼。
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鋼鐵世界，他呼出一口濁氣，看到了聶小倩的身影。
隻見她如往日一般端坐在樓頂，白皙精美的玉足懸掛空中，緩緩飄蕩著。
那雙蘊著清冷的美目看著前方的雲團，嘴唇微微抿著，不言中透著一股哀怨。
修無缺無奈地笑笑，走到她的麵前，說道：“怎麽？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
聶小倩眉頭一挑，沒好氣地說道：“你走路能不能出點聲音，成天就知道嚇人家。”
說著的同時，她趕忙拉扯長裙，想要掩蓋住蕩在空中的白皙玉腿。
但似是想到了什麽，她悄然停下動作，一雙玉腿晃動的幅度反而增大了不少。
渾圓飽滿的大腿晶瑩剔透，相連的小腿纖細中不失肉感，十分修長。
精致的玉足如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一般，每一個部位都無可挑剔，讓人恨不得握在手裏把玩一番。
修無缺不禁多看了兩眼，耳旁陡然傳來了聶小倩的嬌聲：“好看嗎？”
“好看，大腿根再往上露一點就更好了。”修無缺坦蕩蕩地說著，目光有些肆無忌憚。
聶小倩當即羞紅了臉，忍不住啐道：“登徒子！”
雖然她在姥姥的手下經曆過許多調教，但還未曾實踐過，就成為了修無缺的刀魂。
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性子漸漸回歸了生前的大家閨秀，有些禁不住調侃了。
她趕忙站起身來，把白蟒般的玉腿掩蓋在了長裙下麵，同時狠狠瞪了修無缺一眼。
“哎嘿！你還敢瞪我，小心主人我在這裏把你給就地正法！”修無缺伸手勾住聶小倩的下巴，露出張狂的笑容。
聶小倩芳心一顫，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逸麵容，趕忙偏過了腦袋：“不……不行。”
但剛說出口，她的內心就本能地升起後悔，眼中的情感變得甚是複雜。
她咬了咬銀牙，強撐著說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嘖嘖嘖，打拳得有章法啊，不能亂開地圖炮，雖然……我也挺認可的。
修無缺嘿嘿一笑，收回手掌說道：“看把你酸的，本公子不就是多看了那女人兩眼嘛。”
“這是男人本色好吧？”
“你不是仙人轉世嗎？我怎麽覺得跟凡夫俗子差不多，隻知道沉迷美色！”聶小倩翻了個白眼，嘴巴微微鼓著。
修無缺搖搖頭笑道：“我前世確實是仙人，但這一世就是凡人啊。”
“如果不是沉迷美色，又為何會癡迷於你呢？”
砰砰！
聶小倩的心跳陡然加快，臉上難以抑製地露出羞態。
這..這算是再次表明心意了嗎？自己總算等到了！
但修無缺並沒有繼續吐露下去，而是結束口花花，喚出了斬魄刀。
“不說了不說了，咱們還是幹點正事吧。”
聶小倩“哦”了一聲，內心被失落侵占的同時，不禁有些鬱悶。
下一刻，她臉上蘊起冰霜，清冷的眸子緊緊盯住了修無缺。
修無缺背脊一寒，頓時預感到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一番艱難對練後，修無缺拖著精力竭盡的身軀離開了這方世界。
聶小倩則重新坐回了高樓頂端，神色頗為悵然。
其實在先前回到內心世界的時候，她就留了個心眼，特意感應了一下外麵發生的事情。
親眼“看著”修無缺恪守本心，並沒有沉迷於紅沐的美色，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對方。
這倒是讓她心底的醋意消散了許多，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又讓她突感一陣悲涼。
修無缺竟把酒兒攬入懷中，宣示主權般地表明了愛意。
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當時的她恨不得現身在修無缺的麵前，直截了當地問一問他，究竟還喜不喜歡自己。
但在想到自己隻是刀魂，沒有真實的肉身，更無法為修無缺傳承香火後，她心頭的想法瞬間消散了。
她陡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與其他女子競爭的資格……
她隻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刀魂，比偷養在外麵的女人還要不如。
或許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才是最好的吧.……
她躺倒在高樓上，看著頭頂如群山般聳立的鋼筋大廈，緩緩閉上了飽含淒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