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群演和群眾
系統已經變成了一塊類似地圖一樣的東西，全三息影像一般懸浮在腦海中。
而中國地圖上，幾乎全部變成了金色，而亞太地區，是綠色，亞太之外，幾乎全部是灰色。
他眼睛掃了一眼，卻意外地發現，面板上多出了一項「成就」的欄目。
「已獲得成就：歷史掩蓋者。」系統的聲音響起「尚未完成的成就『扭轉者。』紀念宿主於中國首度開啟榮譽大使身份，將提高榮譽大使成長的速度。所有目標均已達成，將於集結號上映同時完成。」
「未解鎖成就，四項。國內尚有一項成就未解鎖。亞太尚有一項未解鎖成就。」
林嘯愕然，他知道成就的解鎖不會有任何提示，但是居然已經莫名其妙地已經開始一項成就了。
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問「如果獲得國際性大獎主要獎項，會有什麼獎勵？」
「隱藏獎勵一份，並且可以指定下一年一部片子參演。」
這還真是個不得了的獎勵，林嘯笑了笑，可惜，現在想國際大獎有點太遠了，就連魊都沒有獲得重量級大獎。
左右無事，他收拾了東西，飛快地回到了劇組，現在，集結號的拍攝都過了五分之三，這已經成為他心中的頭等大事。
沒想到，他剛到劇組，整個臉就黑了下來。
還沒走到門口，整個劇組，一片吵吵嚷嚷，竟然分成了兩波，指著開罵，就差沒有吵起來，聽都聽得一清二楚。
「胡鬧！」他一肚子火立刻就沖了起來，這是他的劇組，才出去三天，回來整個劇組簡直就翻了天。
劇組最怕什麼？大事和小事。
大事是指投資方，製片方，審核這些影片必須過的關卡，而小事，則是讓人煩不勝煩，電影時間為什麼要拍這麼久，大多數都是由於這些小事引起的。
他寒著臉走進片場，眼前左邊大約三十多人，右邊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兩邊吵得臉紅脖子粗，就差沒動手了。
他一句話沒說，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靠著牆冷冷看了起來。
「說誰沒素質呢！咱們過來幫忙是給你這麼罵的嗎！你算老幾？！」
「就是，仗著學過點東西給咱臉色看！我出來幹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小孩子不懂尊重老人啊？！」
這麼說的人，大部分都穿著村裡的衣服，有的還包著白色包頭，而另一邊，差不多都是清一色的t恤牛仔，一看就知道是請過來的群演。
「哎！幫忙是幫忙，你可不能幫倒忙啊！要理髮不願意，要換衣服不認真！你們是過來添亂的吧！」
「一點職業素質都沒有，敬業精神都沒有！還是退伍下來的，搞笑！」
林嘯聽得太陽穴都在跳，副導和工作人員正在滿頭大汗地左右勸說，眼睛一掃，看到了角落的林嘯，頓時心就咯噔了一下。
「別吵了！林導回來了！」他扯著嗓子一聲大喊，立刻，所有人都安靜了。
副導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一溜煙跑到靠著牆的林嘯面前，點頭哈腰地說「林導，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收不住這個口子了。」
林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掃了一下面前的兩波人，群演被他看到，全部都避開了他的眼神，而另一波人，哄孩子的哄孩子，抽旱煙的抽旱煙，壓根沒把他當回事兒。
而角落裡看熱鬧的劉曄，王保強，李浩，張涵雨等人，也愣了一下，隨即從蹲著的姿勢紛紛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壓抑著火氣問。
「這事兒怪我，怪我。」副導忙不迭地說「林導，集結號的拍攝出乎意料地快，咱們七月份中旬開機，現在才兩個月，最難拍的戰爭場景已經拍完了。如果按照計劃，下面的就該是轉折到戰爭完畢，群眾按軍工分大米了。」
林嘯木然點了點頭。
副導吞了吞唾沫，吞吞吐吐地說「這不得找群演嗎……我尋思著在村裡找也不錯，正好這個縣在搞退伍軍人就業講座，前天您一走，我就想著吧，趁這段時間把這事兒定了，等您回來也輕鬆點不是？我這一找，嘿，還真找到了二十多個退伍軍人。沒想到……」
林嘯淡淡地說「群演不樂意了？」
副導苦澀地點了點頭「他們覺得這批人搶了他們的位置，從開始兩邊就看不順眼……另外，這批人他們拒絕理髮，又沒有演員的素養，很多時候化完妝他們還想加點什麼東西進去……今天上午看效果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群演諷刺了一句，惹毛了這邊帶頭的大爺，兩邊這就一吵不可開交……」
林嘯深深吸了口氣，在場的人都看著他，他擺了擺手，示意副導先停下，面無表情地對著面前的群演和村民說「解散。」
沒人回答，都巴巴地看著他。
群演是怕解散了，就沒有集合的時候了，這可是林嘯的片子啊，他們能上，履歷上是多輝煌的一筆？而村民則是怕林嘯不要他們了，劇組的報酬對於現在這個年代還真心不錯。
「沒聽到嗎？！」林嘯心中的火氣一拱一拱地往外冒，聲音也高了一度「解散！回去休息！明天開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散開了。
「藝人留下來。」林嘯按捺著火說了一句。
不到五分鐘，全場清凈了，而張涵雨，任權，李浩，蔣新，劉曄幾個在場的藝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地留在了片場。
林嘯沒說話，無聲地看著面前幾個人。
導演，最重要的就是感覺，第二個就是統籌，在拍畫皮的時候，藝人很少，而且群演也不多，他專註於畫面就可以。
集結號前一段，都是要的群演，加上他名聲在這兒，一個比一個賣力，而且因為戰鬥的時候沒有一個乾淨的人，許多群演抹著土連續出現了好多次，都演熟了，並沒有什麼情況。
沒想到，這意外的事情到底找上門來了。
「群眾鬧事，你不知道換一批？」好幾秒之後，林嘯才壓著火對副導說「就在劇組鬧事，成何體統？！傳出去別人會說誰？！」
「不是說你！」他眼睛電一樣掃過面前的幾個人，幾名藝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是說你們！」
「是說我！說我調度無方！三位一體，導演除了抓畫面感覺就是剪輯，整個劇組的統籌！劇組鬧事，說出去就是我的失職！」
他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摸了摸包，卻發現自己幾乎不抽煙。
副導連忙意會，立刻遞上去一根。
林嘯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衝進自己肺部，才感覺火氣被沖淡了一些。
作為大局者，不能一杆子打翻，就算他再怎麼不滿，也得徐徐圖之。
看著他神色柔和了一些，副導才心有餘悸地開口了「老大，不是我們不換，而是沒法換啊……」
「怎麼回事兒？」
副導苦笑「您劇本上寫了一輛騾車，找遍全村，就這麼一輛，不好得罪啊……」
「那你就由著他們吵？！」林嘯這次是真的火了，煙一扔，壓抑的鬼火就噴了出來「人挪死樹挪活！騾車沒有不會找馬車！咱們買一匹馬包車拉回來夠不夠？！」
副導被訓啞巴了，林嘯目光掃過幾名藝人，語氣同樣不善。
「還有你們！就在旁邊看著！劇組誰最有號召力？不是藝人是什麼？！你們就不能去幫幫勸勸！一個個都在旁邊抱著膀子看熱鬧！真想看到記者來了都寫上去？！這是給我抹黑呢還是給劇組抹黑呢！」
所有人都啞口無言，誰也沒想到，林嘯平時看起來好像脾氣很好，生氣起來根本不管他們多大，什麼地位，照樣一個個訓。
「行了。」林嘯頭疼地揮揮手「下次再發生這種事，藝人第一個就得給我擺正位置，你們不僅僅是來拍戲的，而且是劇組中的一員！該勸的勸，該罵的罵，出了事兒我擔著！」
「李浩！尤其是你！」林嘯瞪了李浩一眼「別人不說也就算了，你他媽看熱鬧比誰都看的起勁！我看你現在越來越野了。」
李浩臉紅了半天，才囁嚅著說「長兄如父……我算是明白了……」
這句話剛說完，蔣新就「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隨即立刻覺得時機不對，裝作咳嗽了一聲，咽了下去。
林嘯也被他氣笑了，剛才嚴肅的氣氛被打散，他沒好氣地擺擺手「行了，就這樣吧，集結號的拍攝現在進入了最後的階段，最難拍的戰爭場面已經全部拍完，各位的戲份還有幾場補拍就全部完工，剩下的都是我和蔣新他們的了，這樣，今晚大家吃個夜宵，算是給各位道謝了，我請。」
打了一棒子，還是得塞個棗的。
第二天，群眾和群演，都準時來到了片場。
兩邊雖然沒說話，但是顯而易見，氣氛還是很冷。
林嘯坐在導演椅前，看了看人群，抓起喇叭平靜地說「我重申一次，這是片場，不是各位家裡，既然答應了副導的邀請來到片場，就請全力以赴，你們私底下的事情放到一邊，要說出了劇組去說，在片場上，就得給我好好拍片！這裡就算巨星，地位都是和你們一樣的！沒什麼高低貴賤！」
林嘯剛說完，眼角掃過人群，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按照規定，所有群演都是要剃成「茶壺蓋」頭的，現在，卻一邊是群演的「茶壺蓋，」另一邊則是村民們的「自由髮型。」
「副導沒告訴你們要理髮嗎？」他第一次感覺腦仁疼。
頓時，下方轟轟鬧鬧地說開了。
「這髮型不好看啊。」「是啊，我用毛巾把頭一包，誰看得到啊。」「咱們都是群演，誰會看那麼多！你這不挑事兒嗎？」
林嘯只感覺自己太陽穴直跳，一群頂著新髮型的人去演解放初期，這合適嗎？多少anti等著挑他穿幫鏡頭呢？
「我說了很多次了，沒用。他們根本不聽。」副導看到林嘯眉頭挑了挑，立刻解釋「他們不是專業群演，說沒用的。」
「那就別讓他們演了！換人！」林嘯感覺一陣陣蛋疼，明明這些小事看似和高高在上的導演沒什麼關係，卻偏偏要他來操心。
他忽然想到張一謀，對方的英雄，噴的噴，贊的贊，但是真的拍起來就知道，這種掌握千人群演整齊表演的功力，就難能可貴了。起碼讓他來做，恐怕要不了一天就按捺不下去。
難怪大場面不是人人都能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