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大地震（四）
當然，他能上中央台給藝人做廣告除外。
「沒有沒有，沒多大一會兒。林總貴人事忙，我理解，我理解。」胖子說起話來是一百二十個順，完全設身處地地為林嘯考慮。
剛坐下，林嘯下一句話差點沒把他噎死。
「五十萬就不用談了。我們公司窮，出不起這個價。」
胖子強忍住喉頭的不適，臉上笑出了花「那不能，上次……」
他忽然覺得說不下去了，上次？上次是他們老總報的價，林嘯直接找的他們老總。這次，老總不敢來了，不好意思來了，他成了頂缸的。
說老總不對？他沒那個膽子，沒準林嘯回頭就把他賣了，說林嘯不對？
他還沒瘋。
要談不成初步思路，他保准正在後悔得銀牙咬碎的老總回去就能一槍崩了他。
「林總，您開價吧。」想了半天，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到椅子上，先前想好的說辭，都成了廢話。
還不如直來直去，感情牌還有用？都晾兩小時了，有用早進來了。
「二十五萬。」
「騰！」胖子身手敏捷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和針扎了一樣。
看到林嘯微微皺眉，他乾笑著坐下了。
「林總……這價格……我實在沒法交差啊……」他幾乎是哭喪著臉說。
「沒法交差？」林嘯冷笑「當初不是少於五十萬不賣嗎？真當比央視大戲還貴？」
「我買央視大戲都沒個價，你們公司上過央視？就要五十萬？」
胖子啞口無言，就算他的臉皮都不好接下去了。
他可非常清楚當初老總咬死了不肯鬆口。現在別人要出氣，能怎麼辦？
「我……我再和老總商討一下……」
「別怪我沒告訴你。」林嘯「當」一聲放下了茶杯「等血色浪漫第一集出來，二十萬都沒有。」
他指著門口「剛才台灣綜藝老大王偉忠來了。」
胖子有點發懵，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林嘯悠悠地說「曾經我告訴他，六萬一集買一檔綜藝，他想等大選。」
他看了胖子一眼「然後四萬走了。」
這中間省略了很多過程吧？！胖子圓瞪著眼睛看著林嘯，扯起了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林總……我可不可以現場打個電話……」
……
上海，一棟辦公樓中，外面辦公的人都能聽到總經理室裡面的咆哮。
「二十五萬？！他怎麼不去搶？！哦？他就在旁邊啊……沒事，我小聲點。」
「老總這是怎麼了？」一名一米八五的帥氣男子疑惑地看著屋裡，打趣地說「這幾天他肝火好像特別旺啊，自從那個曙光出來之後。」
「更年期唄。」旁邊的經紀人苦笑，隨即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胡戈，你現在可是公司力捧，老總還不是為了把你的出道戲『蒲公英』捧出去。」
「那他發什麼火？」胡戈疑惑地說。
「你不知道……」經紀人滿臉苦澀「一個多月前，破曉找公司買你的電視絡版權，結果老總要價太高，現在被人扇巴掌了……」
辦公室中，老總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咆哮「二十五萬？！太低了！不行！仙劍已經引起了許多忠實遊戲迷的注意，咱們起點不能太低，至少……要三十萬！」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老總最終說「那麼……他要保證給蒲公英做一次宣傳，就像他那條廣告一樣，而且要有胡戈的特寫！」
「什麼？沒有特寫？！只有廣告？三秒？少了兩秒……這樣，你先談下來，具體的回來再說。」
然後，唐人公司的員工被挑刺了整整一個星期。
幾天後，秦忠回到了破曉，什麼都沒說，拿起水來就喝。
「怎麼？」林嘯問。
秦忠指了指嗓子，用沙啞的聲音說「人太多，嗓子啞了。」
儘管他面有褪色，但眼睛里卻投出興奮的光芒。
「大陸的公司怎麼樣？說一下，我明天還得走。」
林嘯笑了笑「等。」
「我現在還在給他們機會，如果他們在血色浪漫之前過來，為了防止物傷其類，說我壓價太狠，我還是會給他們一個公道的價格。但是如果他們在播出之中再過來……」
他眼神一寒「那就別怪我沒給機會。」
「華誼也沒來？」秦忠疑惑地問。
「它不會來。」林嘯笑了「因為……有的人，恐怕已經等不及了。」
「有些人，比其他影視公司更怕華誼和我們搭上線。」
秦忠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林嘯說得是什麼。
就在破曉上線第七天，一條驚爆整個娛樂圈的事情爆發了。
陳到明，夏雨，胡君，佟大衛，任權，楊子瓊，關芝林，劉佳玲，吳軍如，袁詠儀……數十名一線藝人同天解約！金牌經紀人王晶花跳槽！
同時，成天娛樂在伍可波的帶領下成立，解約的藝人立刻宣布加盟成天！
這場05年才會來到的大地震，在04年中旬，整整提前了一年，掀起了整個娛樂圈的大戰！
蝴蝶扇動翅膀，卻引起了一場海嘯。
如果林嘯沒有重生，不會有他和馮曉剛的關係。如果沒有這層關係，王晶花不會擔心破曉的視頻站為華誼大開後門。如果不是因為這層擔心，這場大地震絕不會現在發生。
而它現在發生了。
一則掏空了華誼全部一線家底，二則，在娛樂圈即將來到的規則洗牌中，華誼更難以應付。
它彷彿只剩下了一條路，捧新人上位！憑著馮曉剛的號召力和手腕，兩年內捧出新的一線來，否則，華誼耗不起。
而現在，誰都知道，要宣傳，要讓群眾廣泛認識，曙光已經成為了電視同樣重要的渠道！
一時間，整個中國娛樂圈風聲鶴唳。
「沒有職業道德！」電視上，王忠軍對著話筒，難掩他話語中的憤怒，而極少出面的王忠磊，也出現在了這場記者會上。
台下，是如山般的人海！台灣的，香港的，鄰國的，大陸的。黑壓壓一大片，無數的攝像機，dv，照相機在拍攝。閃光燈一秒都沒有停過。
「難以置信……這個中國最大的影視公司，居然一天就被掏空！金牌經紀人出走，數十名一線藝人解約！」台下，一名記者震驚地說「這恐怕得被記入影視圈十年大事件啊！」
「某些公司，某些人，為了挖角無所不用其極！惡性競爭將打破整個娛樂圈的平衡！」王忠磊也咬著牙發言。
「華誼，將絕不參與任何解約藝人的任何影視製作，發行，投資！同時，請大家相信，華誼絕對不會就此被擊倒。華誼有能力也有信心拍出更好的影視！馮導在暑期檔就有一部異常精彩的電影上映，絕不會讓大家失望！」
記者們異常激動地記錄著，娛樂圈怎麼樣，他們不是太關心，而這種新聞，絕不是一兩年能遇到的。
如此大的一場海嘯，直接導致了老牌帝國的沒落，新帝國的崛起！
一個小時后，成天舉行記者會。
「惡性競爭？我對於這個詞嗤之以鼻，如果某些公司真的對藝人體貼入微，怎麼可能導致藝人大範圍離開？成天有足夠的資金拍攝自己的電影，請最好的藝人，寫最好的劇本！同時，公司和香港嘉禾已經有了深入合作計劃，和破曉的合作也寫上了流程，成天絕不是一個獨裁的帝國，我們的目的是打造一個全面的娛樂平台。」
伍可波首次露面，看上去平靜儒雅，在台上侃侃而談。
台下，兩岸三地的記者絲毫不放過機會，閃光燈如同雷海。
一天之中，風雲色變，華誼叛逃，成天成立，兩家老總隔空喊話，火藥味濃得空氣中都是硝煙。
當天下午，幾乎稍微有點名望的雜誌，通通發行了特刊。
「演藝圈連續兩次大地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華誼大叛逃，數十名一線藝人改投成天懷抱！」
「神秘大佬伍可波組建成天，金牌經紀人一手成事，拉攏華誼原班班底加盟成天！」
「演藝圈大風吹，香港嘉禾疑似背後黑手！鄒文華主席之女陳鄒縱橫派人現場道賀！」
「成天聯手老牌大佬嘉禾，欲打造中國娛樂航母！」
「三足鼎立，老牌華誼，新晉的嘉禾，以及潛力無限的破曉。未來的娛樂圈精彩紛呈！」
曙光帶來的震撼還沒有過去，這一則消息直接震翻了所有娛樂圈的人士。
「啪」林嘯關上了電視，臉色嚴肅。由於先知的優勢，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會發生，沒想到，王晶花，伍可波，陳鄒縱橫趁著這個機會掀翻了華誼。
嘉禾再強，手也難伸進大陸，大陸被華誼經營的固若金湯，而面臨嚴峻挑戰的他們，終於找到了自己強有力的盟友。
這件可謂中國娛樂圈沒有政府加入的頭等大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爆發了。
「華誼難過了。」他目光閃爍「現在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上我。」
「但是，成天的發布會也提到了破曉。」他笑著暗想「三國時代，我的地位怎麼好像吳國，加盟誰誰就能贏。」
「不過，我的目標根本就不在公司上。就讓你們去爭吧。」
屋外，陽光明媚，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距離兩位老總的發布會，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就在此時，秦心走了進來，臉上少有的鄭重。
「什麼事？」
「王忠軍，王忠磊，馮曉剛，他們剛到破曉，想和你見一面。」
終於來了！
林嘯差點哈哈大笑，這一環一環地走下來，終於到了華誼親自來見自己的時候！
他等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