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合作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家高檔餐廳，門口的服務員對穿著羽絨服而不是名牌大衣的林嘯看了好幾眼。
兩個人都沒說話，楚一鳴直接遞過去一張卡，然後服務員就以跪舔模式把兩人帶進去了。
包廂內，溫暖如春，熱的兩人都脫了外套，剛掛上，楚一鳴點了一大桌子菜，要了幾瓶老窖，就把服務員打發出去了。
「楚總，你知道我不喝酒。」
「我想喝。」楚一鳴嘆了口氣「這段時間，真的快把我憋瘋了。」
冷盤很快就端上來了，楚一鳴二話不說，倒上酒，喝了一大口，才長長出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我看的第一部電影，是少林寺。」
林嘯點頭，他知道，現在聽就好了。
這些是楚一鳴心裡的話，如果不是遇到這件事，如果不是這個狀態，恐怕他永遠聽不到。
「那時候，少林寺如果有票房這一說，恐怕一人一元都有一兩億吧？」楚一鳴笑了起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這種神奇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但是，我在美國學的是金融。家裡不會允許我進電影系。」
「每次假期，我都沒回來過，全部呆在好萊塢。你別說，斯皮爾伯格我都見過，還一起吃了頓飯。」
「那段時間，是我18歲以後最快樂的日子。回國后，我就不顧家裡反對創建了華夏。」
說到這裡，楚一鳴苦笑舉了舉杯「結果你也知道了，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之後，我終於進入了國內的圈子。」
「沒想到啊……」他滿飲杯中苦水「禍起蕭牆……」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看著天花板好幾秒，才喃喃道「也不能算禍起蕭牆，有些事……也太巧了點……」
「為什麼你的新聞剛爆，從來不關心我的兄弟就會知道？而且如此敏感？還有政府部門上門來查海外關係？這些事情，我最近才想通……是有人看不慣我，利用金馬十項大獎的影片來給我下套子。」
他的目光冷了起來「老頭子說得對，我還不能面面俱到，有些事情，真的是防不勝防。」
林嘯腦海中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什麼，端起杯子敬了楚總一杯，試探著問「是楚先生對你說得？」
他說的楚先生，自然就是永樂董事長，大當家楚天一。
楚一鳴看著他，笑了笑「自然，我都沒想到。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他的原話是，我撈過界，又沒有家族支持，受到了本土勢力的打壓。」
原來如此！
林嘯恍然大悟，剛才的靈光終於連到了一起。
金鷹獎上，趙星瑜他們要動的根本不是他！或者說，他只是一個契機，目的之一，但不是最重要的目的！
他們想動的，是華夏！
給趙星瑜他們一個支點，他們還真把華夏給撬了起來。
「你別誤會，這不是你的錯。」看到林嘯的臉色，楚一鳴笑道「沒有這次，也有下次，只要我不能疏而不漏，他們總會有機會，這是給我一個教訓。」
他咬著牙說「遺憾的是，我不知道是誰！」
「到底是誰給我下了這個套子！」
林嘯沉默，楚總，終歸是生意人，利為上，日後成天的事情，如果他說出去，恐怕真不是車禍這麼簡單。
「華夏是我的一個夢想，就這麼走了，我不甘心！」楚一鳴眼光凌厲起來「他們要買，我就把所有藝人都解約！讓他們買一個空殼子！就算散了，也不想留給他們！」
「不過現在嘛……」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嘯一眼「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林嘯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機會，他不可能放過。
「楚總，我會讓華夏成為頂尖的公司。」
「承諾沒有用，遠不如白紙黑字來得靠譜。」楚一鳴擺了擺手「其實，剛才車上我就想過。與其讓給別人吃，不如讓給自己人。起碼，我不抵觸。」
「華夏的投資，還不至於讓我傷筋動骨。但是，既然你要買，我就不會完全撤資！」
林嘯眉頭皺了起來，如果楚總再要參與進來，三方合資，風險可以共擔，但是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最重要的是，他自信不會出現風險。
小投資大票房，他數都可以數的出來十多部。投資三百萬票房三千萬的瘋狂的石頭，投資七百萬票房五千萬的人在囧途，這些都可以保證近年內他不會虧本。
不過，他卻難以對楚總說出事情的真相。
怎麼說？說自己重生回來，以後要發什麼片全知道，英雄票房都可以猜出來？
不被楚總認為是神經病才是怪事。
「楚總，其實……還有一個人也想加入投資。」
楚一鳴吃了一驚，看林嘯的目光第一次變為了慎重「你是說……你早就在計劃這件事情了？」
「不是，也是巧合，前幾個月你停止公司支出我就有預感，然後上周去南京遇到了黑冰投資方。正好是我的熟人，機緣巧合談起了這件事，我怕我資金不夠，才和他聊了聊。」
「恐怕不是聊了聊那麼簡單吧？」楚一鳴笑道「不過算了，如果你想買，我必須參與，就這麼簡單。」
說到正事，兩人都收起了笑容，嚴肅了起來。
「我占 %的份額，不參與，不過問公司事務，也不插手你們的選片，選角色，每年一分紅，從今年開始，連續兩年虧損，我就會撤出。」
林嘯沉吟著說「楚總，我要佔60%的份額，這已經和秦忠說好了，每虧一部，我就按虧損的錢給他我的份額，如果你還要 %，就成了我佔40%，日後如果公司做大了，你們想拿走我怎麼辦？」
「秦忠？」楚一鳴眼睛一亮「是他？」
隨即他嘆了口氣「娛樂圈，還真是個香餑餑，我知道他對這個圈子有興趣，沒想到這次竟然自己上陣了。」
「所以，你是說，我如果要 %，就得和他談？」
林嘯默認。
「林嘯，你可要想好，你的收入我都知道，現在就兩百多萬，而且你買了房子和車，你要吃下華夏，肯定是要賣的，能原價賣出就不錯了。那麼公司的運行資金從哪裡來？你有什麼資本去投資製作？」
「如果你答應了我，我只需要回收公司原本的資金，然後從份額里折扣就可以。」楚一鳴笑道「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得到我的幫助。」
「甚至，在第一次投資的時候，我就可以以個人名義加入，幫你們一把。」
林嘯猶豫了，他預計的第一部，就是天下無賊。電影的回收過程長，期間整個公司的運行，各種費用都要靠他來賺。
同理回收資金過程長，他的另一半片酬也只能等拍完才能拿到。
一旦資金斷鏈，等待他的將是雞飛蛋打的結果。
而且電影要賺錢，根本不是一句話說得那麼簡單，具體流程，連他都不清楚，還需要籌備天下無賊的時候惡補。
「我不能低於51%！」想了很久，林嘯咬著牙說「低於51%，我寧願慢點。」
楚一鳴同樣陷入了沉默，轉著酒杯不說話。也是過了很久，才說「明天，我請秦忠過來，咱們三個好好談一下。」
林嘯點頭，他吃下華夏后，將是一個全新的公司，他必須要佔主導地位。不過人事，運作，顯然不是他的長項。
這些遲早都會長談一番。
吃完飯之後，楚一鳴立刻給秦忠去了電話，當天晚上，秦忠就到了。
一番唇槍舌戰，結果是顯然的，秦忠和林嘯都不是楚一鳴的對手，最後兩人乾脆咬定不鬆口，秦忠必須要40%，林嘯最低51%。其他不管楚一鳴怎麼說就當沒聽見。
磨了差不多一個通宵，楚一鳴都無奈了。
「你們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最後，楚一鳴憤怒地說「比和公司談判麻煩十倍！」
「楚總，我嘴皮都幹了，你真能說。」林嘯也苦笑「我們是在幫你延續夢想，你怎麼能不體諒一下呢？」
「得了吧你，翻來覆去都這句話。」楚一鳴沒好氣地說「先不談這個，來談談價格的問題。」
到了這裡，局勢又開始了變化，楚一鳴咬定兩百五十萬不鬆口，任憑其他兩人怎麼說都當沒聽見。
「華誼的王總給我報價是三百萬。」這句話就是他的箴言。
整個局面就像是三國，楚一鳴就是魏國，林嘯和秦忠是蜀，吳兩國。
反覆地拉鋸，直到天都泛亮了，才定下了大體框架。
兩百七十萬轉讓華夏，林嘯出一百七十萬，秦忠出一百萬。
林嘯佔51%，秦忠佔35%，楚一鳴佔14%。
選片，投資劇目，演員，他兩都不得參與，但是兩部片子連續虧損后，秦忠和楚一鳴將各加10%的份額。
看上去也許是苛刻的條件，賠一分錢也是賠，不過林嘯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了，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計較什麼。
他要的，只是這個契機，這個能自己勘破規則的契機。
他已經做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就差百分之一的機遇，他相信這是一個新的起飛點。
「新公司，也該有個新名字了。」看著泛起的魚肚白，三人睜著發紅的眼睛，好像經過一場鏖戰一樣。
「就叫破曉吧。」林嘯提議「衝破國內票房奇迹的曙光。」
楚一鳴推了推眼鏡「可以，等過兩天我把合約擬給你們。我在三月之前必須做好這一切回公司，也就是說，三月前，破曉的合約務必要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