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萬人之力
第98章 萬人之力
小青好奇的視線在殷離鈺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圈，他這是怎麼了呢？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過結果是，小青雖然好奇，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得出來……
除了殷離鈺剛衝進來的時候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隨後他就再次恢復成了往常面帶笑容的樣子，緩步朝著小青的方向走來，完全沒有辦法從他的表情之中察覺到他的半點兒情緒。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小青有點茫然，不太明白他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總感覺他這一副樣子不太正常。
可小青還沒有來得及問出自己內心中的疑惑，她的聲音便如同被按上了暫停鍵，戛然而止。
原本帶著好奇以及笑意的表情急劇轉變，充斥著暖意的瞳孔緊緊收縮，驚恐和害怕的情緒霎時間侵染了她水潤的眸子，眼淚啪嗒啪嗒地就像小雨一樣順著臉頰滑落。
在這一瞬間，小青的脖頸散發出燒灼的溫度，滾燙的印記迅速從靈魂之中流竄而出，神秘的紋路在嫩白的肌膚之上時隱時現，妖嬈勾人。
小青呼吸困難，脖子上就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禁錮住了，她纖細的手指倏然攥緊，但只是徒勞無功，就連嗚咽的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一絲半毫。
滅頂的恐懼剎那間將她整個人扼住，外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視線之中是殷離鈺模模糊糊的身影。
「嗚嗚~嗚~」怎麼回事~
這溺水般地骨頭與血肉都缺氧的痛苦，讓小青恨不得立即就昏過去。
但是就算她是如此的痛苦，也暫時完全沒有任何要失去意識的跡象，耳邊已經因窒息而響起了嗡嗡的聲音……殷離鈺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麼，卻未能清晰地傳入小青的耳際。
……
殷離鈺在察覺到小青屋內一反常態有著詭異波動時，便直接破門而入。
隨後又在發現小青並沒有什麼問題時，放鬆了下來。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對小青下手，所以當小青脖頸湧現出異常的溫度，以及她眼淚不斷在眸子中打轉時，他愣怔了一下。
而後他被小青扭曲痛苦的神情以及嗚咽聲給喚回了思緒，神思流轉間，他看清了小青脖頸上的印記，那是最古老的『契約』，伴侶契約。
也是一種早就已經被禁用的契約，他忍不住眉頭一跳，這契約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小青怎麼會簽訂這種契約。
要是別人的話，他肯定會『嗤』的一聲，嘲諷簽訂這種契約的人。
但簽訂這份契約的人是小青，就讓他忍不住地在內心為小青開脫，並且覺得肯定小青是無辜的，她肯定是被什麼無恥的人給騙了……
好在，這關鍵時刻，他動用能力，將小青的狀態穩定了下來。
沉睡已久的能量波動佔據了狹窄的床榻，殷離鈺出手，兩種不弱的能量相互抗擊。
門外一直守著的人察覺到了屋內產生的能量，卻也不敢多做打擾，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當一座寧靜的雕塑。
小青在殷離鈺的幫忙下，緩和了許多。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她就如脫胎換骨一般，疼痛與窒息如洶湧而來的潮水一般，又迅速退卻。
但是，此時的她渾身上下早就已經被汗水浸濕。冷汗淋漓過後，就是如抽絲般的無力。
她這時候，就連想要對殷離鈺說一聲『謝謝』都做不到，唇齒開合之間，只留下劫後餘生的微軟喘息……
虛弱到就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只想沉沉睡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青的呼吸漸漸平復，那種灼熱到讓她痛苦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就在小青以為自己完全恢復了的時候，忽然比剛才強勁了十倍、百倍的痛苦再度洶湧襲來。
這一次的來襲太過迅猛粗暴，小青就連急促呼吸都做不到。
如果說上一次的痛苦，她還可以在夾縫之中勉強生存，那麼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餘地，呼救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幻想，整個人的意識都沒有了存在，完全被疼痛與黑暗控制。
就連最基本的思考都無法做到。
殷離鈺嘴唇緊抿，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了幾許惱意。
這是——萬人之力？！
到底是誰？
能做到這種程度！
如此心狠手辣，絕不是泛泛之輩！
強烈的能量反噬，讓殷離鈺立即收手，不再對這股突然襲來的能量多加阻攔。
他能感覺到，若是他再不收手，不僅不能幫助小青，反而還會讓她承受更多的痛苦，兩股能量會在她身體之中產生衝突，很有可能小青根本就無法承受。
況且小青還與另一端的人存在著不可逆的契約關係，這種劣勢，讓他根本無法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妄圖阻截萬人之力……
就在他收手的下一刻。
小青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殷離鈺微蹙眉頭，久久地看著凌亂的床鋪無法回神。
原本慵懶倦怠地躺在上面的小青此時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就連她身上的氣息他都察覺不到，彷彿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阻隔，斷開了他與小青的聯繫。
「有點意思。」殷離鈺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近乎完美的弧度。語氣中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慄。
……
翡翠海岸·深夜
樊潮的壯麗掩蓋不住空氣中血腥味的瀰漫。
漫天的繁星照映著大地，映不走大地的寂寥與肅穆。
原本還算是熱鬧繁華的街道此時布滿了警覺性極強的士兵。
歡笑聲、交談聲早已消失不見。
俯瞰大地。
元夕佳節一年一度的盛會場外掛滿了深紅色的燈火，暗紅色綢錦如同囚牢纏繞住了整個翡翠海岸。
至高的觀賞高台之上，一道宛若神祇的身影正閉目養神，月光灑落在他身上，為他的身影籠罩上一層朦朦朧朧的薄紗。
高台之下是屍山血海，月光下殘刃斷劍金屬的冷白與白骨相互堆積交錯，讓那高台之上的耀眼五官在這朦朧之中被強行增添上了幾分詭譎。
空氣靜悄悄的，只有樊潮撞擊，浪花涌動的聲音。
除了層層包圍在場外把守的士兵，再沒有其餘任何組織的任何人膽敢出現在此處。
這凝滯的氛圍，在高台半空之中出現一道裂縫的時候，完全被擊碎。
只見原本閉目養神的青年睜開雙目，絲絲金色的華光在他漆黑的眸中流轉。
與此同時，場外的血液隨著高台階梯的層級緩緩流淌，龐大到不該存在的能量在他手中匯聚。
一條肉眼看不到的漆黑鎖鏈正緩緩浮現，鎖鏈的盡頭，連通到了這個世界不該能夠抵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