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戚氏專權
第558章 戚氏專權
劉徽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當皇帝的人,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亂世。他既無權謀又太過軟弱,不夠狠心耳根子還軟。
當初為了親政聽了趙騰的讒言,囚禁了戚太后,卻連駕馭一個宦官的能力都沒有。
如今撥亂反正,他向小南辰王要了謝崇,又請了漼廣重回朝堂。不少人,連漼廣都要以為這個皇帝終於要立起來了,甚至想過放棄計劃,就此安心輔佐劉徽。
然而,劉徽卻因為對當初囚禁弄權的戚太后之事感到愧疚,而對戚太后以及戚氏倍加縱容。
短短一年,戚太后穢亂宮瑋明目張胆的在宮裡畜養男寵,甚至讓男寵掌權。戚氏族人在朝賣官鬻爵在外欺男霸女橫行無忌,更勝當初的高氏。
漼廣和謝崇多次上書,皇帝卻推三阻四,唯唯諾諾。
漼府
成歡在角門在與一個常年給漼府送菜的菜農擦身而過,一進二門便立刻加快了腳步。
直到進了漼青梧的院子,才放緩了步伐,平穩了下呼吸。
推開門,漼青梧正在軟塌上看書。
見她進來,放下書,道:「宮裡有消息了?」
成歡福了福身,將袖中摺疊著的紙條原封取出遞給漼青梧,道:「戚太后命警衛封鎖了宮門,如今宮裡的消息不好傳出來,這次是動用了一條十幾年都沒啟用的線,這才將消息帶了出來,那人身邊還有宮裡人監視著,我也沒和他說上話。
消息應該都在這裡了。」
漼青梧打開紙條。
紙條上是一組如小兒塗鴉一樣的數字,後面跟著斤,只等量詞,即便被人查獲,以傳消息之人的身份。也只會以為是用來記貨的便條。
「取華嚴經來。」漼青梧道。
成歡取來華嚴經,對照著紙條上的數字,很快便解出了上面的內容。
『嚴夜宿後宮,已叛,崇病重入獄,危。姜嬪臨產,帝危。』
成歡放下筆,將解出的內容遞給漼青梧。漼青梧活了不知多久,華嚴經的內容如歷歷在目,不需對照便早就解出了內容。
很多時候,即便是在成歡的面前,她也會有所掩飾。
輕瞥了一眼紙條,似在猶豫。
成歡靜靜地等了許久,終究忍不住開口道:「姑娘,宗主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定會進宮勤王。」
這也是漼廣和漼青梧最大的區別,對漼青梧而言,皇室的那些人和路邊的流民並無區別。在雙方都和她沒有情感交集的情況下,死兩個皇族若能以保萬民,她會毫不猶豫的讓皇帝去死。
但漼廣不一樣。即便是為了保住漼家世代榮耀,而不得不謀權,他會做的極限也就是操控一下朝局。
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不會允許發生在漼家人身上。
這是根深蒂固的忠君思維,也是他為保漼家世代平安的底線。
對漼廣而言,皇帝可以是傀儡,但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或許這也是北陳大多數臣子們的默契,就連小南辰王大概也不例外。
畢竟北陳從太祖開始便是幼主登基,太后和朝臣輔政,皇權不振也不是這十年八載的事情了。
「燒了吧。」
「是。」成歡應了一聲,走到房中的另一角,拿了一個火盆,將兩張紙條燒了個乾乾淨淨。怕余煙熏著漼青梧,還開窗通了通風。
漼休下朝後,習慣到漼青梧這裡和她說會兒話。
一進屋便嗅了嗅,問:「大夏天的怎麼在屋裡燒東西?」
漼青梧道:「最近手腕上沒勁,筆力虛浮,寫了兩張字,不怎麼滿意,就讓成歡拿去燒了。」
漼休想著漼青梧的身體,不由有些擔憂,雖說她這些年比起幼時發病的次數少了許多,但終究內里虧空的厲害,又想到之前漼青梧為了幫時宜求情時說的那幾句話,心頭不免有些鬱郁。
卻還是強打著興頭,笑著道:「小五的字就算是筆力弱了一些也比外面許多號稱才子的強上許多,你不滿意的只管拿來送給哥哥。阿兄拿來攢著以後給你小侄兒描紅也是好的。
這樣一把火燒了,豈不可惜?」
漼青梧盈盈含笑,道:「長儒和仲文他們都是用的阿爹的字帖,若等子越開始習字了卻只能用姑姑練廢了的字,豈不是平白耽誤了。
這些年我還真的也攢了一些字帖,想著兄弟們若有了女兒,倒是可以拿去用用。偏偏我們漼家女兒緣薄。三哥三嫂成婚不久,又總在戰場奔波,現在還無喜信。小七小九卻是跟哥哥一樣,膝下只有男丁,沒有女兒。」
漼休朗聲大笑了一陣,神神秘秘道:「有樁喜訊,你嫂嫂讓我先瞞著的,兩個月前她去白馬寺,拜了送子觀音,求個小女兒。回來后沒多久便有了喜訊,只是還沒滿三個月。想來這次定是女兒了。」
漼青梧面露驚喜,「那小五就先恭喜哥哥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家常,漼休才聊起了朝堂上的事情,神色也漸漸沉重。
「謝太傅已經三日沒有上朝了,謝府對外稱他感染風寒不宜會客。我和阿爹也命人扣了幾次門,都被拒之門外。
按說以謝太傅的為人和與阿爹的交情,即便病了也不至於將人拒之門外。
阿爹推測,謝太傅恐怕是被宮裡給扣下了。只是現在內宮之中都是戚太后的爪牙,傳出來的消息也不盡不實。
皇上又一直待在姜嬪宮裡不露面,朝中人心慌慌,卻也不敢貿然行事。畢竟是內宮之中,稍有不慎就要被扣上謀逆的罪名。
小五在宮裡的人近來有沒有什麼消息?」
「也已經數日沒有消息了。」漼青梧淡淡道,又問起朝中之事。
「戚氏行事不亞當初的高氏,我聽聞雍州一帶已有民怨,現在又已連續三個月沒有降雨,秋後朝廷若再徵稅,恐怕要生兵變。
雍州刺史為人還算方正,楊邵如今在那裡已經站穩腳跟,頗受重用,年底回京述職論功行賞應當能留京任用。但雍城此地駐軍卻不多。若這幾個月里,真出了什麼事情,便只能向外求援。但這臨近的幾個藩王對朝廷卻未必忠心。到時候便是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