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徐立文
第373章 徐立文
媽媽來了之後,謝過了學校的老師,兩人交代了一下情況,老師便離開了。
媽媽見了腦門上裹著一圈紗布的我,眼眶紅了紅,小心翼翼的將我擁進懷裡。
她沒有就我做得這件事情做出批評或表揚,只是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額頭,問我:「還疼不疼?」
我笑笑,乖乖回答:「媽媽,不疼的。一就開始有點懵,現在早就不疼了。」
「小七長大了。」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欣慰。我隱約覺得,她是支持我做這件事情的。便放下心來。
不過,她既然沒有明說,我又不想讓爸爸因為我的事情受影響,自然還是要編一個理由應付過去的。
便道:「爸爸生日快到了,我今天就是想去定個蛋糕,沒想到經過那條街,被誤傷了。」
媽媽點了點頭,道:「我們小七真孝順,小七受委屈了。」
我的傷其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當頭兩棍打得額頭有點淤青流血,沒有影響到大腦。包紮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媽媽替我辦了出院的手續,挽著我一起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經過手術室,我看見了那群穿著申江大學校服的學生。
其中一個女生拿著帶血的眼睛,我認出她正是當時跑進衚衕的女生之一。她看見我,一直慌亂緊張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些,問我:「小妹妹,你醒啦?醫生怎麼說?能出院了?」
媽媽看著她,疑惑的問:「你是?」
我認出了那個女生的聲音,對媽媽道:「媽媽,那些人打我的時候,是這位學姐擋在了我前面。要不然我可能還要再被打幾下。」
媽媽連忙上前握住那人的手,道:「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小七。你叫什麼名字啊?等我們家小七好點了,我肯定帶著她去你家登門道謝。」
那人連連搖頭,道:「阿姨,您好。我叫朱怡貞。你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真正救了我和小七的人現在.」她說著,擔憂的看了看手術室。
她的同學在一旁安慰道:「怡貞,別擔心,徐老師肯定會沒事的。」
我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媽媽,覺得事情有些麻煩。我也沒有想到這次警察廳的人下手居然這麼狠。
以往也不是沒有暴力鎮壓的情況,但大多都是打幾棍在不要害的地方,嚇唬嚇唬學生們。但這次,怎麼看著像是下了死手。
手術室的等還紅著,情況看著很是緊張。媽媽見這群人都是學生,便想著先去把醫藥費付了,卻沒想到,這個叫朱怡貞的女生,家庭條件似乎不錯,隨身帶著的錢便已經足夠支付費用。
朱怡貞見我還傷著,便跟媽媽說,讓她先帶我回家修養。
不過,媽媽還是帶著我坐在手術室門口,堅持等到手術完成。在知道那位叫徐立文的年輕男子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后,才放心的帶著我回家去。
回到家,爸爸見了我的傷勢,便立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將在醫院時,跟媽媽說的那個借口和爸爸說了以後。他便怒不可遏的說:「警察廳的這些人太過分了。平常暴力執法也就算了,居然還誤傷無辜群眾。
我倒要問問吳廳長,他的屬下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說著拿起電話,便要去興師問罪。
我做賊心虛,自然不想將事情鬧大,便攔了一下,道:「爸爸,算了吧。誰讓我正好那個時候穿著校服經過那裡呢。
警察廳的人上街打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是我太不小心了。所以才被誤傷了。跟他們說理也說不清楚。還是算了。」
爸爸硬氣道:「傷了我陸優鳴的女兒,這件事情絕不能這麼算了。」
不過,電話到底是沒打。
因為媽媽說:「你還是消消氣吧。俗話說秀才遇到兵,跟警察廳的那些人,有理你也說不清。要是到時候人家倒打一耙,說你女兒是參加示威遊行活動的抗日分子。
對她對你的影響都不好。」
爸爸嘆息一聲,道:「哎,什麼時候抗日竟然也成了反動分子。」
他憐惜的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又道:「小七,你的那個恩人。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後天爸爸陪你去看看。
畢竟幫了你一把,我們一家人還是得去正式道謝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媽媽也道:「嗯,聽說是申江大學的助教,估計經濟條件不怎麼寬裕,這次傷得不輕,好一陣子都行動不便呢,我看我們得給他請個專業點的護工幫忙護理一下。」
「嗯,婉寧,這件事情你安排一下。」
我心想著今天朱怡貞的表現,估摸著即便爸爸媽媽不出手,這位明顯富貴人家的姑娘也絕不可能讓她的恩人孤苦伶仃的留在醫院裡。
畢竟,那徐立文說是我的恩人,但誰都清楚,他當時要救的人是朱怡貞,只是朱怡貞又剛好站在了我身前。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他擋著,我跟朱怡貞估計都懸了。
思索了一下,便對爸爸道:「既然還要請護工,那就明天去吧。省的耽誤事兒。我其實沒什麼大礙。」
爸爸堅持讓我先去睡一覺,第二天再看看情況。
直到第二天看見我確實沒什麼問題,便打了電話去請假。
誰知,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去了醫院之後,原本的計劃便全盤改變了。
我們到的時候,朱怡貞已經在那裡了,她給徐立文帶了自家熬的湯,兩人正在一邊喝湯一邊聊天。
徐立文見到我爸爸出現的那副表情,那眼神,雖極力隱藏,但也難掩閃爍和驚訝。
而我爸爸也在看到徐立文之後,就立刻打斷了我媽媽說要請護工照顧的話,只是將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十分客氣的說了句謝謝,便坐在一旁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期間他們各自找借口將朱怡貞還有我和媽媽都支出了房間。
媽媽因為爸爸的工作性質,習慣性的不對他的決定做出質疑。
朱怡貞也因為徐立文的救命之恩,對他絲毫不報懷疑。
但我卻因為他們倆的微妙表情而有所狐疑。出門時我轉頭從門縫裡看了他們一眼,兩人臉上客套地笑容已經不約而同的嚴肅了起來。
聯想到朱怡貞參加的活動和可能隱藏的身份,我幾乎可以確定徐立文多半是我爸爸的同事。
而他的任務,就是要接近朱怡貞。
所以爸爸才會忽然打斷媽媽說要請護工的話。
也難怪以往明明只是虛架子的警察廳這次竟然下了這麼大的狠手,原來竟是為了安排一出英雄救美。
而爸爸之所以不高興,除了他對一切並不知情外,大概更多的是他不悅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牽連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