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謀逆

  第360章 謀逆 

  「那你現在又和謀逆有什麼區別?」言闕無奈嘆道。 

  我呵笑一聲,道:「你莫不是還想著做他的忠臣良相?我還以為林樂瑤進宮之後,你便對這個人的心性看透了呢。」 

  「你不必對我這樣譏諷。我當然清楚的知道他是怎樣一個刻薄狠毒、寒石心腸的涼薄之人。但他現在是大梁的皇帝,他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毒死!至少不能是現在。 

  只要他一死,周邊幾國便會趁大梁內亂,群起而瓜分。 

  到時候國將不國。我相信,不管是景禹還是林大哥都寧願被冤死,也不會希望看到這一幕。」 

  我知道言闕是因那人對皇兄的下毒行刺感到后怕。 

  如他所言。 

  北境戰火未平,祁王被冤入獄,所有成年皇子幾乎都中了毒,若這個時候梁國的皇帝中毒死了。消息傳到其他諸國。大梁必滅。 

  「我還不想當亡國公主,放心吧,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讓他現在就死。」 

  「毒藥是假的?不可能,太醫明明驗過.」 

  我笑了笑,道:「毒藥是真的毒藥,但是.你確定要知道一切嗎?」 

  言闕道:「不管我知不知道,既然我今日來了,便做好了做這個同謀的準備。何況,我被利用了一場,總要知道自己在這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言侯自謙了,我最初找到你,確實是希望你能以溫和些的手段解決這件事情。我這位皇兄,雖然如今待我如敝履,當在我幼時也是給過我關愛和庇護的。」 

  我說這話時,言闕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同情。 

  「他」 

  「我知道,他那時也只是利用我,我能接近父皇,不時的幫他說說好話。」 

  「你都知道。」 

  「當然,我自出了惜花宮,便知道我若想要在宮裡活下去,便要讓自己有利用的價值。」 

  「晉陽長公主是唯一不因利用而善待與你的人,所以你才會不惜謀逆都要護她周全?」 

  我笑了笑,道:「言侯不要一口一個謀逆的,小心隔牆有耳,朗兒還未長大成人,我可不想連累他跟我一起去死。」 

  「我相信,你的府里是個能說話的地方。」言闕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張口問:「你這麼恨陛下,是因為他嗎?」 

  我和言闕都清楚,他說的那個『他』是誰。 

  但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跟他說:「你們還有半年的時間來扶持一個你們心中賢名的君王。」 

  「我不問這個了。夏江呢?陛下為什麼會忽然對懸鏡司下手?」 

  「當年滑族璇璣公主藏匿於掖幽庭意圖圖謀復國的案子是誰結清的?」 

  「夏江。但就算這次的刺客是滑族的漏網之魚,夏江也最多只是疏忽之責,不至於讓這個懸鏡司被禁軍包圍查辦。」 

  「你不會忘了我手中還有誰吧?」 

  「李重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言闕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皇帝會忽然這般暴怒。 

  沒有什麼比發現被自己親信之人戲耍玩弄更加讓人氣憤了。尤其是這個人可能謀劃了讓你江山覆滅的行動,而這一切竟還是在自己的默許之下進行的。 

  在那封殘信中,我編造了一個旖旎的故事。 

  從皇帝有負於玲瓏公主開始。 

  到夏江和璇璣公主暗中相知相許,卻因為皇命不得不對愛人拔劍相向。夏江在璇璣公主臨終之前答應他,幫她復仇,而璇璣公主則將自己在宮中殘餘的人脈交給夏江。 

  如此一來,這次林燮謀反之事,在皇帝的眼中便成了璇璣公主的舊部和夏江共同策劃的陰謀。目的便是為了在所有人死後,扶持玲瓏公主之子上位。 

  雖然事件之中不乏漏洞,但很多事情在皇帝看來是只有他自己和當事人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可況,針永遠是扎在了自己的身上時,才是最疼了。 

  涉及他的生命,他的皇位,別說是一個區區的夏江,就算是殺光他自己的所有兒子,恐怕他都不會猶豫。 

  我看著言闕,微微一笑,道:「是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江若要自保,便要推翻之前他找來的那些關於林燮謀反的證據。若不推翻,他一個跟滑族勾結的謀逆之人所說的話,自然是不可信的。」 

  言闕走後,崔朗過來給我請安。 

  懸鏡司被查,樹人院里的孩子自然也都被禁軍護送著各回各家。 

  我付了他一下,道:「白藏說你的不輕,怎麼這就起來了?」 

  崔朗笑笑,道:「白藏姐姐是心疼我,所以說得有些誇張了。我那傷其實就是皮肉傷看著嚇人些,不怎麼嚴重,冬姐下手是有數的。」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讓青陽去取了棋盤過來,對崔朗道:「陪我下局棋吧。」 

  崔朗乾脆的應了下來。 

  他的棋藝並不好,我費心教了很久,也沒有多大長進。但我此時只是想找個人默默的下一句棋,所以也不嫌棄他棋藝差。 

  可這孩子,棋藝本就差,還心不在焉的。將好好的一盤棋,下的亂七八糟。 

  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問我:「娘,你說懸鏡司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陛下為什麼忽然把冬姐他們都給抓起來了?冬姐不會出事吧?」 

  「她把你打成這樣,你不生氣?」 

  「冬姐是按照規矩辦的,又不是平白無故的打我,我生她氣做什麼?」 

  「你倒是心寬。」 

  崔朗側了側身子,換了個姿勢道:「聶將軍新喪,冬姐本就傷心欲絕,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我看著實在不忍。」 

  我見他那副坐如針氈的樣子,便知他那傷還是很疼的。便拍了拍軟榻,道:「下成這樣,不如不下,趴著好好歇歇,一會兒讓白藏過來給你換了葯再回去。」 

  崔朗呵呵一笑,順勢往我手拍著的位置趴了下去,口上道:「換藥的事情,兒子回去后讓小廝做就行了,不用麻煩白藏姐姐了。」 

  我給他捋了捋頭髮,道:「這次的事情,夏冬也是受害者,牽連不到她,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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