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道

  第172章 道 

  薛洋一刻不停的跑著,但很快還是有人趕上了他,超過了他。 

  就連孟瑤也慢慢追了上來。而趙逐流則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薛洋咬著牙追趕,這是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是孟瑤的聲音。 

  薛洋雖然好勝心切,但還是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孟瑤摔倒了。磕破了頭倒在路邊。 

  身後不斷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甚至路過時會替到孟瑤。 

  薛洋沖著前方趙逐流的背影喊了兩聲:「趙逐流,趙逐流!孟瑤暈過去了,你快來看看啊!趙逐流!」 

  然而趙逐流並沒有回頭。 

  眼看超過他的人越來越多,而孟瑤額頭上的血也越來越多,薛洋急得直跺腳。糾結猶豫再三,他還是轉身跑向了孟瑤。 

  叫醒了孟瑤,薛洋知道自己已經拿不了第一了,委屈的哭了起來。孟瑤安慰了他幾句,兩人攙扶著繼續上山。 

  畢竟即便拿不了第一,他還是要拜入九宮山的。 

  原本不長的山路因為心情不好而似乎變得格外遠。 

  就在這時,變故忽然發生,走在他前面的那些人不知道因為發生了什麼,打了起來,暈過去的暈過去,受傷的受傷,竟然都停在路邊休息。 

  只有前面不遠處的趙逐流拄著劍身勉力的向上走著。 

  薛洋忽然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對孟瑤道:「他們都走不動了,我們快點上去,一定能第一個上山了。他拉著孟瑤,前行的腳步加快了許多。但孟瑤卻捂著額頭道:「阿洋,我頭暈,走不快,你等等我」 

  眼看離趙逐流越來越近,薛洋急道:「你快點,你快點,我就要拿第一了!」 

  「阿洋,我頭暈.」 

  眼看離終點越來越近,他和趙逐流的距離也不過十來步,趙逐流似乎腿受了傷,走得很慢,薛洋知道,只要自己拋下孟瑤,快跑幾步,他就肯定能超過趙逐流。 

  但是孟瑤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若是自己放開手,他從這長長的石階上滾下去,也許會死. 

  薛洋只猶豫了一瞬,他轉身把孟瑤按在原地,道:「你別走了。到這裡肯定也能入門了。」 

  說完便不顧孟瑤的忽然,轉身朝著終點跑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看到天一閣這幾個字的時候,腳上忽然一滑,向後仰去。趙逐流就在他的身後,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扶助自己,可即便薛洋怎麼呼救,趙逐流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跌倒。他滾到了孟瑤身邊,沖他伸出了手,「孟瑤拉我一把!」 

  孟瑤捂著額頭沒有看他。 

  「孟瑤!救我!」 

  「孟瑤!」 

  薛洋喊得歇斯底里,聲音裡帶著恨意。 

  他一路滾回了山門前。 

  一條胳膊脫了臼,疼的他滿臉蒼白一頭冷汗。他掙扎這爬起來。慶幸自己的腿還沒斷。 

  他不要命一樣的往上爬,一直爬回原來的位置。孟瑤還坐在原地,滿地的傷員還在那裡。薛洋毫不猶豫的衝過去,一把將孟瑤推下山,惡狠狠道:「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他從一個昏迷著身上接下佩劍,狠狠的刺著所有人,道:「你們為什麼不拉我一把!為什麼看著我掉下去!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殺了所有人,他拖著劍走向趙逐流,就在他要將劍刺向趙逐流的時候,對方反身拍了他一掌。 

  天一閣外,姜秦坐在廣場上看著妙華鏡。魏嬰坐在她的身邊,道:「姑姑,你上次不是說這鏡子要四個修為高深的人一起施法才能用嗎?」 

  姜秦笑道:「姑姑騙他們的。」 

  魏嬰道:「難怪我記得我之前也見姑姑用過,我還以為是不一樣的鏡子呢。姑姑為什麼騙他們說不能用啊?」 

  姜秦道:「不這麼說,他們還以為我多愛看他們的隱私呢。」 

  妙華鏡中逐漸顯現出各位參加考核的人的身影。 

  「阿洋跑的好快啊!」魏嬰指著鏡子里率先出現的身影驚喜道。 

  「咦,趙師弟也跟上來了。孟瑤果然走得慢吞吞的。之前他說只要能上來就行,不考慮名次,我還當他是謙虛呢.」 

  魏嬰忽然跳起身,「呀!阿洋小心啊!有青苔!」 

  魏嬰的話音剛落,薛洋便踩著青苔滑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現在說得他也聽不見。薛洋心態不穩,會摔這一跤是遲早的事情。」姜秦看到的畫面和魏嬰不一樣,所以語調冰冷,並沒有對他摔倒又什麼同情。 

  魏嬰急道:「阿洋都爬不起來了,其他人經過怎麼不幫幫他?」 

  姜秦道:「一入太一密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道,你在這裡看見他們依次在石階上走過。但其實每個人走得道都是不一樣的。選擇走什麼樣的道,是他們自己的決定。」 

  魏嬰想起自己當時辛苦爬上來時的過程,卻是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魏嬰有些失落,道:「姑姑,這就是修道嗎?這條道太孤獨了」 

  姜秦默了默他的頭:「道是自己選的。以殺止殺是道,無情孤寂是道,攜手天涯也是道.端看你怎麼選。是要終其一生問心無愧,便是你該選的道。」 

  魏嬰仰頭道:「那我要一生鋤奸扶弱,無愧於心!」 

  妙華鏡中,孟瑤一步一步穩穩的向前走著。不時的跟周圍路過的人攀談幾句。 

  大家都誇他小小年紀頗有世家風範。 

  就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跑了上來,指著他對眾人道:「我認識他,他是娼妓之子,他娘是個下賤的娼妓!」 

  周圍的議論聲讓原本微笑著跟眾人聊天的孟瑤慌了神,他擺著手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姜掌門已經給我娘贖了身了。她不是」 

  男孩兒指著他道:「一日娼妓,終身都是娼妓,你就是娼妓之子,你爹都不要你,沒人要的野種」 

  孟瑤的眼淚瞬間沁滿了眼眶,他搖著頭無助的看著身邊的人,希望這些人中能有一個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但明明剛才還在誇獎他有世家風範的人,此時卻轉過頭去私語道:「原來是娼妓之子,難怪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討好賣乖.」 

  人群散去,彷彿跟他站在一起是什麼污穢之事。 

  只有那個叫穿了他身份的人還在那裡捧腹大笑,口中不斷的說著「娼妓之子,娼妓之子」 

  孟瑤看了看下方無盡的上界,轉頭看向那個男孩兒,沉聲道:「你別說了。」 

  「我就說,我就說,你就是娼妓之子,你走到那裡都是,我還要告訴全天下的人!」 

  「我告訴你!不許說!」孟瑤神色冷冽,陰沉的看著那人一字一句道。 

  那人卻嗤笑一聲,繼續嘲諷。 

  孟瑤上前一步,猛地將人推下山,看著直挺挺的摔下去,腦後沁出一灘鮮血的人。孟瑤喃喃道:「我都叫你不要說了.你為什麼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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