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勢
「父親！！！」
在蕭二匕倒下去的那刻，離騷猶若刀刺，萬痛襲身，一股涼意從頭貫徹到腳，他目光愕然而惶恐，蕭二匕這一倒下是生是死還是未知數，但離騷沒有衝出去，在沒有確定黑晶石上的五位太上長老死去之前，離騷不會貿然從事。
「真是太亂來了。」
八手注視著蕭二匕千瘡百孔的軀體，嘆息著搖頭，蕭二匕的這種打法完全是不要命，那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算是奇迹了。
「我戳……他們沒死！」
黑晶石外的煙霧漸漸擴散，五位太上長老的頭顯露出來，他們雖然面色蒼白，髮絲凌亂，卻是沒有任何傷勢，蕭二匕剛才的拚死一擊顯然沒有奏效。
「真是太險了，如果不是黑晶石自身抵抗，我們就死掉了。」
小一心有餘悸的道。
「真是一個瘋子，差點中了他的招。好在這傢伙也活不了。」
「同上。」
「要命啊，這傢伙怎麼能把劍氣原封不動的打回來了，外來人的招數真令人懷疑啊！」
「呼，以為要死了，幸虧白驚訝了一場。」
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暗呼好險。
「這下真的糟糕了。這些傢伙根本沒受傷！」
離騷等人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蕭二匕拚死得來的機會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使得蕭二匕的付出成了枉然。五位太上長老依靠黑晶石，強大得令人髮指，以離騷他們的力量根本傷不到分毫，在這時候，誰還能站出來與他們較量。
「那傢伙好像還有一絲氣息，我送你上路，徹底死！」
小一的目光從蕭二匕身上掃過之後，微微驚訝了一番，蕭二匕還沒死，隨後，小一眼眸一閃，一道巨大的劍氣斬了出來。
看到那一道劍氣激射出來，離騷他們徹底絕望了，蕭二匕恐怕要像穀道和頭目那般死得不明不白。
然而，就在劍氣即將碰觸到蕭二匕的身體時，一道刀氣從穀道之前的位置上斬了過來，「轟！」刀氣與劍氣同時破碎，正當小一和其他太上長老驚訝時，一個人站在了蕭二匕身前，長長的白髮飄揚著，衣衫上還沾染著大面積的血跡，他正是之前被劍氣轟中的穀道。
「穀道！」
「他沒死！」
見此，離騷等人神色一喜。
「居然是你！」
小一的眼中再顯陰戾的殺機。
「明明被斬得灰飛煙滅，怎麼還活著？他和那個醜八怪都是不死之軀嗎！」
「震驚同上。」
「誰能給我一個理由，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能不能不讓我懷疑他是妖怪。」
「完全驚訝了。」
小二，小三，小四，小五皆是瞠目結舌。
穀道低頭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蕭二匕，蹲下身將他抱起來，一閃之間來至道域中，他將蕭二匕放下來，對磐石道：「磐石，不知道你的大恢復術對他有沒有效果，儘力保他性命。」
「我明白。」
磐石點點頭，趕忙跳上蕭二匕的身上開始治療。
隨後，穀道閃到頭目身邊將她抱起來，感受著頭目均勻的氣息，穀道鬆了口氣，還好，頭目沒有死。
「磐石，頭目也交給你了。」
穀道將頭目送到道域里，拜託磐石醫治。話落之後，穀道轉身向外走去，身上的殺氣已經無形的散開了。
「等一下，你還要去送死嗎！」
八手對穀道的背影喊道。
穀道停了停身子，沒有回頭，道：「他們已經傷不到我了。」
在穀道被劍氣轟中的瞬間，他施展大虛空術避開了攻擊，雖然受傷但無大礙，而且，穀道因禍得福從劍氣中感悟到了劍勢，經過一番領悟研究后，穀道掌握了與劍勢同樣威力的刀勢。穀道能夠如此快的領悟刀勢，源於十萬八千地獄刀，這個聖術藉助天勢和殺氣，除了需要極長時間的凝聚外，本身與劍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以穀道領悟起來並不麻煩。
聽聞穀道的話后，八手沒有再言語，穀道的回答聽起來沒有什麼權威性，但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感覺，只要相信穀道，他就能做到。
「哼！傷不到你？」
小一冷笑起來，相當的不屑，他們所施展出來的劍氣可是天王聖劍的劍氣，根本無所抗拒，無處躲避。
「這小子以為沒死就可以說大話嗎？不自量力啊，不自量力。」
「同上。」
「我懷疑這小子被打傻了。」
「能夠如此毫無根據的說大話，很讓我驚訝。」
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也生怒氣，穀道的話分明是在小覷天王聖劍，他們五人以身軀作為代價換取的力量被人小看，這種屈辱怎能忍受。現在，他們四個也不會冷眼旁觀了，一定要讓穀道死得極度痛苦。
「小傢伙，你馬上會後悔剛才的話！」
五位太上長老同時出手，超過百道的劍氣斬向穀道。
劍氣所向，寂滅一切。
然而，面對百道劍氣，穀道淡然笑了起來，「該後悔的是你們！」
「斥力！」
穀道低喝一聲，斥力如刀刃般襲出，瞬間將靠近過來的劍氣盪為虛無。
「怎麼可能！」
五位太上長老大聲驚呼起來，言語中滿是震驚。
「帝王屠場！」
穀道的小世界施展出來，整個大殿內密布濃重如實質的殺氣，凡是殺氣存在的地方皆是森寒嚇人，彷彿有千千萬萬的刀子豎立在那裡。穀道一抬手便是十把百丈地獄刀，「斬！」
話音落下，十把地獄刀帶著無窮無盡的殺氣和刀勢掠向黑晶石。
「不可能！不可能啊！這是和黑晶石一樣的力量！」
「不藉助黑晶石他是怎麼施展出勢的力量的！」
「令人費解，同上。」
「要親命了，我懷疑我們要死了。」
「驚訝中……」
五位太上長老驚慌失措，急忙將力量提升到極致，並不斷的向黑晶石借取勢的力量。
「轟轟轟轟……」
倉促之間，五位太上長老堪堪能抵消十把地獄刀的力量，雖然消除了威脅，但存在他們心頭的不解和震驚還未散去，穀道是如何懂得施展勢的力量的。
穀道伸手抓著虛空，淡淡的道：「勢，存在於天地之間，所碰觸的一切都蘊含勢的力量。何必藉助外力，何必向天借勢才是天勢？」
勢，就是規則，規則無處不在，勢，無處不在。
穀道領悟了勢的力量。
勢，融入劍氣中便是劍勢，融入刀氣中便是刀勢，不僅如此，所有的攻擊手段都能融入勢，而穀道便能做到這一點，他的所有攻擊都能帶有天勢，力量的層次上升了不止一點。而且，穀道還掌握另一種力量，殺氣。殺氣與勢的結合，這份力量之強，不能想象。
領悟勢的同時，穀道對境由心生這個聖術才有了真正的理解。
境由心生的強大不是改變天勢，而是勢本身的存在。勢，能改變一切有形力量，所以境由心生能夠幻天變地，但這不能發揮境由心生的萬分之一力量，穀道之前運用境由心生的方式方法都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這才使得遠古時代第一聖術成了一無是處的廢術。
境由心生真正的精髓是勢的千變萬化，一個攻擊能演化千萬種勢，千萬種攻擊，一個攻擊卻是千萬種攻擊，千千萬萬種力量的結合體，誰能抗衡，誰能破滅？
「很感謝你們讓我領悟了勢的存在。」
穀道看著黑晶石上的五位太上長老，道：「作為感謝，我會讓你們死得毫無痛苦。」
「境由心生！」
下一刻，穀道不帶有任何力量的對著黑晶石的方向轟出一拳。這一拳真的沒有力量，穀道只是隨意揮拳而已，但這一拳卻帶有無窮的勢。
勢，才是天地間最為可怕的力量。
「不，不，不啊……」
勢的力量吞沒了黑晶石，吞沒了五位太上長老，沒有絢爛的能量漣漪，沒有恐怖的力量波動，更沒有震耳欲聾的響聲，就在這平淡的攻擊中，五位太上長老嘶聲裂肺的慘叫著，然後化作灰塵消失在天地間。
黑晶石還佇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天王聖劍……」
穀道一步步靠向黑晶石，打量著面前的黑晶石，拳頭猛然轟出來，「給我破！」
「轟！」
一道道裂紋在黑晶石上迅速的崩裂開來，然後在轟鳴聲中碎成一片的齏粉。
天王聖劍可以給人帶來勢的力量，但只是一個外物，它的存在只會令人產生依賴，穀道已領悟勢，天王聖劍有限的勢跟他無窮的勢相比，不值一提。破碎天王聖劍沒有一點可惜之處。
「你怎麼將黑晶石轟碎了！」
穀道的行為讓離騷他們很是不解，他們所來就是為了天王聖劍，穀道明明可以得到卻將之毀滅。
「天王聖劍與整個通天塔相連，根本帶不走。與其留著讓天王殿繼續鼎盛下去，不如將之毀滅。」
穀道解釋道。
「可是……」
離騷他們還是覺得可惜。
「我已領悟了勢，不需要這東西了。」
「勢？」
從穀道口中聽到的辭彙，眾人不是很理解。
「我會將我領悟勢的經驗告訴你們，能不能理解看你們的個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