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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該留下的是你

  ()因為雙方都已吃喝過,所以桌上的菜變成了擺設,再精緻的菜,在肚子已經有數的情況下是會失去胃口的,應付場面,只顧喝酒,菜是點到為止。 

  常夢迪的臉真正地成了桃腮,紅艷.欲.滴,加上酒力使一雙杏眼起了朦朧,神態更誘.人了。 

  苟全命起先還十分矜持,到了現在,目光盯在常夢迪臉上的時間和次數不斷增加。 

  許乾銘瞧在眼裡,覺得很氣火,雖然常夢迪不是他的女人,也很難斷定她是否好女人,但苟全命的這種表現,顯然違了江湖道義,而且也是一種侮辱。 

  「苟兄,常夢迪姑娘可以算得上江湖一枝花?」許乾銘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常夢迪抬眼望著許乾銘,神色近於暖昧。 

  苟全命怔了怔,打了個哈哈。 

  「當然!當然!豈止是一枝花,是一枝罕見的奇花,星際浪子兄的確艷福不淺,令人羨慕,不,不,簡直的可以說使所有的男人嫉妒。」這話明裡是讚揚,骨子裡的居心已隱約透露了出來。 

  許乾銘故意裝渾,也陪著打了哈哈。 

  「好花是人人愛的!」 

  「可惜!」苟全命只說了兩個字。 

  「可惜什麼?」 

  「名花已經有主!」說著,執壺倒酒,三杯全添滿,然後舉杯道,「區區為此再敬兩位一杯!」 

  彼此照了杯。 

  「萍水相逢,盛會難再,區區敬雙杯!」苟全命又斟上酒。 

  「我……小女子不能喝了!」常夢迪醉態已現。 

  「多少不在這一杯,常夢迪姑娘不領區區這個情么?」苟全命高擎著酒杯。 

  「由在下代喝如何?」許乾銘深望了苟全命一眼。 

  「不!」苟全命搖搖另只手,「這是兩碼事,星際浪子兄海量,另談價碼,這杯一定請夢迪姑娘賞臉。」 

  常夢迪打了個酒嗝,仰頸喝了下去。 

  「好,夠意思!」苟全命也喝光。 

  許乾銘只好也喝了下去。 

  常夢迪在搖晃,眼皮子直翻,但撐起又合下,最後睜不開了,趴伏在桌上。 

  「嗨!失禮之至,常夢迪姑娘真的醉了。」苟全命滿面的歉色。 

  「苟兄,到此……為止?」許乾銘的舌頭似乎也已不太靈光。 

  「什麼,星際浪子兄……真的醉了?」 

  「是醉了!」許乾銘雙手撐著桌沿,「好酒,喝得痛快,下次,……在下作東,苟兄務必……賞光!」 

  「當然!當然!」苟全命還沒顯出醉意。 

  許乾銘也趴伏在桌上。 

  苟全命「哈哈」一笑。 

  剛才挨耳光的大漢牛阿旁適時出現。 

  「這兔崽子醉了?」牛阿旁狠盯醉伏的許乾銘。 

  「嗯!本座還真擔了一陣子心事,還以為那東西失效了哩。」苟全命掃了常夢迪一眼。 

  「牛阿旁,帶星際浪子下去休息。」 

  「休息?」牛阿旁瞪大了牛眼。 

  「對,一耳光落兩顆牙,收利收本隨你便,反正人是交在你手裡了。」 

  「啊哈!這還差不多。」手撫著又青又腫的腮幫子,上前把手擱在許乾銘的肩胛上,齜了齜牙道,「小子,老子要你付十倍的代價,慢慢消遣你。」 

  「帶走,從後門出去有個荒園子……」 

  「我本來想的就是那地方。」 

  「走!」苟全命像是迫不及待。 

  「總管,嘻嘻!」 

  「嘻什麼?」 

  「這小娘們要是讓我聞上一聞……。」 

  「聞你的屁,還啰嗦個什麼勁,走!」 

  牛阿旁朝常夢迪扮了個鬼臉,吞了口口水,聳聳肩,抱起許乾銘,出門而去。 

  苟全命伸手撫了撫常夢迪的秀髮,眼裡抖露出貪婪之色,得意地點點頭,自語道:「三年來頭一次碰上這等勾魂的貨色,真是太妙了!」說完起身拍了幾下手掌。 

  小二匆匆進門。 

  「苟爺有什麼吩咐?」腰彎得像斷了脊骨。 

  「這位姑娘喝醉了,馬上叫乘轎子,本總管送她回客店,要快!」 

  「是!是!」小二偷覷了常夢迪一眼,倒退著出去。 

  龍象客棧的角院。 

  一正一耳兩明四暗,但只一個房間里住有客人,客人是總管苟全命和常夢迪,他包下了這角院。 

  房裡,常夢迪被放在床上,她還沒醒。 

  苟全命已脫去了外衫,手端著杯熱茶,站在床邊欣賞醉海棠。 

  這時,一條人影進了已經落鎖的角院,但房裡人渾然未覺。 

  苟全命喝完了茶,心旌搖動地凈了手,然後坐回床沿,看他那從容不迫的神態,是個花叢老手。 

  他用手指撫弄著常夢迪的秀髮、臉蛋,邪意地笑著,逐漸,手移回鼓綳綳的酥.胸,輕輕揉捏。 

  片刻,手再下移,解開常夢迪的羅帶,再解衣鈕…… 

  「苟兄!」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呼喚聲。 

  苟全命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蹦了起來,望著虛掩的房門,臉皮子一陣抽動。 

  「誰?」 

  「是在下,許乾銘!」 

  「哦!許兄……」邊應邊轉身倉促地繫上常夢迪的羅帶,放下帳門。 

  「在下可以進來么?」 

  「當然可以!」他的臉色說多難看有多難看,牙骨咬得格格作響。 

  許乾銘推門進房,衣著還很整齊,不像發生過什麼事的樣子,臉上醉態猶存。 

  苟全命在這極短暫的時間裡,神情已趨平和,像沒事人兒一般,可見此人城府之深。 

  許乾銘到窗前桌旁坐下。 

  「苟兄,在下……不濟事,竟然醉了。」 

  「哦!是!夢迪姑娘也醉了,所以……區區送她來此地休息醒酒。」 

  「苟兄顧得很周到。」許乾銘笑笑,「本來這是在下該做的事,卻由苟兄代勞了,感激之至。」 

  「哪裡的話,區區忝為地主,應該的!」苟全命的臉熱了一熱。 

  「對!是很應該。」許乾銘補了一句,這一句誰都聽得出來,不是帶刺,而是帶刀了。 

  場面相當尷尬,女的躺在床上,男的衣衫不整。 

  苟全命心裡相當窩囊,煮熟的鴨子飛了,但是最使他惶急的是牛阿旁的情況,許乾銘分明已被藥酒醉倒,由牛阿旁帶去修理,現在人居然會找到客棧里來,問題大了。 

  「星際浪子兄,區區派人送兄台……」他說了半句,目的是試探許乾銘的反應。 

  「苟兄派的人是牛阿旁?」 

  「對,是那渾人,他……」 

  「他送在下到一個荒廢的園子里,他……可能也是喝醉了!」 

  「哦!怎樣?」 

  「那裡有個大糞坑,他失足栽了下去,沒再起來,太臭,在下援不了手,所以來找苟兄處理。」 

  苟全命的臉一下子縮小了,他已經無法再裝佯,聽話意,牛阿旁分明被拋進了糞坑,八成是再也出不來了。 

  奸狡猾詐的人物,竟有那麼高的修養,他沒發作,順手抓起錦衫,準備穿上,心裡疾轉著念頭,是來硬的還是用軟的? 

  「怎麼,苟兄要走?」許乾銘斜起眼。 

  「區區得去看看牛阿旁的情況。」苟全命漫應著,心裡仍在打主意,如果他有把握制服許乾銘,他什麼也不會考慮,問題在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必去了!」 

  「為什麼?」 

  「那糞坑既大且深,貯滿了又稠又濃的糞水,就是真正的水牛掉下去也難出來,糞便堵塞了七竅,十條命也涅盤了!」許乾銘搖頭。 

  苟全命的臉孔本來已稍稍舒展,現在又立即收縮,比原先縮得更小,眸子里殺光隱隱。 

  「夢迪姑娘……」許乾銘指了指帳門。 

  「一個賣唱的,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苟全命在咬牙,恨得牙痒痒。 

  「苟兄,你這就不對了!」許乾銘站起身。 

  「區區什麼不對?」 

  「對別人她是賣唱的,對在下她是朋友。」 

  「那你就留下侍候她!」 

  「該留下的是你!」許乾銘變了臉。 

  「什麼意思?」苟全命後退兩步。 

  「就是這個意思!」許乾銘挪步迫上。 

  苟全命再後退,眸子里殺機已完全顯露。 

  房間雖寬敞,但總是有限的,苟全命退了四五步之後,已快靠到牆壁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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