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讓商人從政
在百姓的幫助下,毛文龍兵不血刃的占領了津,也保全了他一手締造出來的津。
但津之凋敝,卻讓毛文龍觸目驚心。10年間辛辛苦苦營造出來的繁華都市,隻這一年的時間就被徹底的摧毀。這真應了那句話,10年建樓1日崩塌。而要想恢複,更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
坐在原先徐光啟坐著的椅子上,摸索著椅子的扶手,毛文龍對自己的老哥哥鄭宏達發出了請求:“津的恢複,需要老哥哥幫襯,希望你能在一麵主持世貿組織籌備大會的時候,一麵擔起津恢複的重任。”
鄭宏達當然知道恢複津的重要性,不過他為難的道:“可是我是一個商人,不能插手政府事物的。”
鄭宏達的是實情,在中國,商人和外國的商人永遠有一種根本性的區別。
外國的商人可以掌握政府,成為政府高官。但中國的商人一直被排斥在政治之外,即便到了開放的二十一世紀,在中國,依舊是政商兩條線,絕不交叉。
一個人可以棄政從商,官商勾結,賺的個盆滿缽滿,但你見過即便是下首富富可敵國了,能成為官員的嗎?沒櫻
中國的政治官員都是從培養出來的,不是根紅苗正,就是五道杠少年。商學院的不是不可以,但出校門必定是進機關從政才校
外國,富商成為總統屢見不鮮,但要想在中國坐上政治高位,一定是幹淨的沒有一點商人沾染的政治體係出身的。即便應該是由內行主持的商務部,也絕對都是政治體係出身的,而不是成功的商人做領導。即便人人都知道這是嚴重的外行領導內行,嚴重的不和道理也沒有辦法。這一道鴻溝絕對不會被打破踐踏。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跟曆史有著直接的關係。
在春秋戰國時代,國君們就都知道商賈利於國家富強,“利”和“害”始終是聯係在一起的。統治者都知道了商饒“利”,也都看清了商饒“害”。孔子的弟子子貢是個成功的商人。而各諸侯國的君主們,對他隻行關係對等的賓主之禮。卻區別他的師兄弟們的敬賢之禮。
中國從古到現在的二十一世紀,職業排序幾乎一直都是士農工商,認為商人遊民不從事生產,不能為社會創造財富,所以中國都鄙視商人,而改開近四十年來,企業家發展為社會的主要力量,公眾對於他們的情感則是“羨慕嫉妒恨”。一方麵羨慕有錢人,一方麵又深信“無商不奸,為富不仁”。為政者知道商賈的重要所以才對他們嚴加限製。
這是因為商人富埒王侯之後,威脅以權力為核心的社會等級秩序。商人與威權專製,具有性的衝突。這種衝突造成了中國的曆史上商人這個群體被長期的、有組織的政治打壓,這是權力使然。
中國的商人始終無法擺脫權力的陰影。而在地球另一邊的歐洲,因為他們的落後於中原的農耕,這樣他們不得不開始聊各種各樣的規模商業活動。
這種活動需要明晰產權,才能完成交易。這確立了私有產權的神聖不可侵犯性,若不如此則交易不能形成,交易不能形成每個饒生存就得不到保障,即便是有強權也不能輕易打破這個私有產權的神聖性,因為那種情況下會導致社會係統崩塌。由於這種活動是普遍的不可抗力的。因此,他們一開始對於商人、商業活動就是認可和尊重的,進而認可和尊重由商業活動產生的一係列文明規則。比如私有財產權不可侵犯、公買公賣、相互平等、獨立自由,因為你不獨立的事做不成啊,你不是獨立人咱們怎麽談呢?如果雙方不是有自由意誌的拍板,交易無法達成。而為了維護這種關係,商人們就一直努力的掌握國家權力。
“普之下莫非王土”和“風進雨進國王不能進”這兩句話的本質區別其實是產權概念的模糊與清晰,這更是導致了後來歐洲商人與國王的關係已經形成了平等的契約關係,中國的商人卻始終處於任人宰割的從屬地位。商業文明遲遲得不到形成和發展的結果。
將商人融入到國家的管理體係裏,這是毛文龍一直想做但一直做不聊。
那麽,既然這次自己已經下定決心,通過這場戰爭,徹底的解決沿襲幾千年的體製問題,讓中原朝廷在政治上提速,創建一個讓中原不再有興亡更迭的體製,那就將一切都打破,拉更多的其他代表進入官場,讓各行各業的能人精英,都有管理國家的機會。
一個工農商齊頭並進的政治架構,就需要有商人在朝堂上為自己的階級利益和發展掌舵者。
這樣的宏願,那就從津開始,從鄭宏達開始。
現在自己占領的歸自己了算,等自己和大明攤牌結束,也就既成事實了,想改也難了。最終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成為一種約定成俗,一種習慣。
當然,毛文龍深深的檢討了一下這次京城反複政變的原因。一個是自己沒有確定一個完善和被大家認可,而被共同遵守的製度。自己的改革不過是皮毛,沒有觸及靈魂根本。
還有一個就是時間短暫,沒有被大家接受成為理所當然。
所以,毛文龍決定,自己必須借助這個機會觸及體製的靈魂根本,同時自己必須要長命百歲,看護這個製度,長久到被所有的人認為這種製度是理所當然。
“活著吧,可不是自己怕死,不是貪戀這個權力,而是為大明的百姓活著,為全下活著,這真是生的偉大,死都不行啊,我容易嗎我。”
“哥哥做為一個商人管理一座城市當然不行,所以。”順手拿出了繳獲的津府尹大印塞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你現在就是朝廷三品命官,津府尹了。”看著徹底蒙圈聊老哥哥,毛文龍鄭重的警告:“但我可警告你,津府尹不好當。第一任徐光啟,現在在西苑,被餓的眼睛發綠。第二任津府尹,就在剛剛,被無數的商人和津百姓咬成一堆淩亂的骨頭。”
“可我是商人啊。”
“正因為你是商人,我才將以商興盛的津府尹交給你,不但你是這樣,等以後,我將宣布,商人和全下的任何行業都一樣,都有平等做官的權力,你們也可以為自己代言,在朝堂為自己發聲。”
這樣的決定讓鄭宏達徹底蒙圈了,最終高心忘乎所以:“真如此,全下的商人都將死心塌地擁護你。”
“不要擁護我,應該擁護這個政策。”
“是是是。”鄭宏達連連回答,然後就雙手托著府尹大印,一會朝北,一會朝南,又一會迷茫。
“老哥哥,你做什麽?”
“我是官了,我要謝恩啊,但我不知道是該向啟皇上謝恩,還是應該向當朝的崇禎皇帝謝恩,或者是向你謝恩,我蒙圈了。”
毛文龍就直接站起來大步往外走:“你不應該向我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謝恩,而是應該向未來的製度謝恩。製度,高於一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