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頹廢的京師
崇禎二年啟十三年五月初三晚上,一更的氣,因為時局的問題,北京城裏就已經施行了宵禁,一大早的就已經靜街,顯得特別的陰森和淒涼。重要的街道口都站著五城兵馬司的兵丁,盤查偶爾過往的行人。家家戶戶的大門外都掛著紅色的或白色的紙燈籠,燈光昏暗,在房簷下搖搖擺擺。在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見各街口的牆壁上貼著大張的、用木版印刷的戒嚴布告。在又窄又長的街道和胡同裏,時常有更夫提著燈籠,敲著破銅鑼或梆子,瑟縮的影子出現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緩慢的、無精打采的鑼聲或梆子聲也在風聲裏逐漸遠去。
城頭上非常寂靜,每隔不遠有一盞燈籠,由於據確切情報,毛文龍已經和南北美行省的增援艦隊匯合,和台灣行省,扶桑行省,和朝鮮托管區的增援軍集結,合兵五十萬,已經誓師出征了,不日就將打到津,憑借書呆子史可法手中掌握的十萬人馬,所有的饒評價,都是一句——夠嗆。
所以東直門和朝陽門那方麵特別吃緊,城頭上的燈籠也比較稠密。城外有多處火光,空映成了一片紫色,從遠遠的東方,似乎能聽到從海上傳過來隆隆炮聲,好像夏的悶雷一樣在際滾動。但是城裏的居民們得不到戰事的真實情況,不知道這是官兵還是東江鎮戰艦放的大炮。
幾個過慣了夜生活的富家子悄悄的溜出來,鬼鬼祟祟的想要繼續去熟地方花酒地的快活。結果真的走到了街上,他們才發現,原本慢慢學著津的樣子,成為不夜城的北京,竟然再次如幾年前一樣,陷入了死寂黑暗,到處都沒有一點點燈火,這還到哪裏逍遙快活?
幾個人中一個紈絝子長歎一聲,垂頭喪氣的道:“這是什麽事嗎,想當初建奴兵到壩上,也沒見京城如此如臨大敵,讓大家不能安生享樂,這還沒開始呢,就緊張的這般,還有點信心骨氣沒有啦。”
另一個紈絝聲道:“潘安兄此言差矣,當年建奴兵到壩上,雖然兵峰直逼北京,但是在京城裏所有的官員將士,百姓士紳都知道,有我們睿智的皇上,有我們的毛帥,有我們的東江鎮,有我們的胖子,建奴其實就是送死。可你現在看看,倒反京城的是誰?是毛帥啊,那幫各地衛所軍現在沒尿褲子就不錯啦。”
“宋玉兄慎言啊,這話要是讓錦衣衛聽到,直接哢嚓了你也沒的話,現在的錦衣衛可不像原先那麽講理啦,他們殺人都殺瘋啦。”
幾個人就不由得一縮脖子,心虛的四處張望,好在長街寂靜無人。
“伯虎兄,要不我們去你家吃喝開心吧。”
“芝山老弟,這裏離著你家近,怎麽不去你家呢。”
“我家那河東獅你敢去嗎?”
“好啦,好啦,上我家吧。”潘安道,隻是沒有花樓有氣氛快活。
事不能為,大家習慣了夜貓子,就隻能將就了,於是大家來到了潘安家。酒菜上桌,其實比花樓還豐盛精致,但去那地方吃喝,還不是花錢圖個葷腥?將就的是一個排麵。
一杯酒下肚,宋玉長歎一聲:“這下,真的是讓好人忠臣沒法活啦——”
子腳下,帝都子民,哪一個不是半個政治家,開口必國事,的是頭頭是道,那見解比當朝首輔都高明,讓無數高官都瞠目結舌。於是,這一頓酒就在憂國憂民裏喝的沒滋沒味,結果本來是個尋開心,卻一個個心情沉悶的要死。
從崇禎正式登極以來,就沒有過過一日好日子,兄弟走馬燈一半的你推我讓,卻將這大明走進了死胡同。現在人家毛文龍得道多助,四處有士幫忙,而這真正的朝廷竟然離心離德紛紛拆台,這都到了亮明旗鼓開打了,卻沒見江南錢糧過來,卻是一個江南諸省聯保的消息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也不見曆來血性彪悍的西北大漠的軍隊勤王,卻是擺明了車馬看熱鬧。
有心人,明白人都已經知道這場清君側的戰爭結局了,所以盡管東海上已經炮聲隆隆,火光衝,東江鎮艦隊碾壓著登萊水師艦隊打,城內有兵馬巡邏,禁止宵行,但深宅大院中仍然過著花酒地的生活。
那些離皇城較近的府第中,為著怕萬一被宮中聽見,被已經變得神經質的皇帝給掀翻了桌子。所以在歌舞佰酒時不用鑼鼓,甚至不用絲竹,隻讓歌妓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輕輕地點著板眼,婉轉低唱,有時歌聲細得像一絲頭發,似有似無,嫋嫋不斷,在彩繪精致的屋梁上盤旋,然後向神秘的太空飛去。主人和客人們停杯在手,腳尖兒在地上輕輕點著,注目靜聽,幾乎連呼吸也停頓下來。
歌喉一停,他們頻頻點頭稱賞,快活地勸酒讓菜,猜枚劃拳。他們很少人去想東海連的炮聲和火光,更沒人去想一想應該向朝廷獻一個什麽計策,趕快把毛文龍的叛軍打退,倒是那些住宿在太廟後院中古柏樹上和煤山的鬆樹上的仙鶴,被炮聲驚得不安,時不時成群飛起,在紫禁城和東城南城的上空盤旋,發出來淒涼的叫聲。
今晚上,崇禎皇帝是在承乾宮同他最寵愛的田妃一起用膳的。但是長久來為著支持這已經糜爛的江山,在這被自己搞砸聊,極其腐朽的政權不但避免滅亡,還要妄想能夠中興,以證明他自己比他哥哥強,是一個“中興之主”。因此他拚命掙紮,心情憂鬱,使原來白皙的兩頰如今在幾盞宮燈下顯得蒼白而憔悴,眼角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魚尾紋,眼窩也有些發暗。
一連幾夜,他都沒有睡好覺,今又是五鼓上朝,累了半,下午一直在乾清宮批閱文書。在他的祖父老爹,乃至他哥哥剛開始做皇帝時,都是整年不上朝,不看群臣奏章,把一切國家大事交給親信的太監們去處理,結果朝堂還能繼續有序運轉。但到了他“繼潮大統,努力避免像哥哥那樣被東林架空,事必躬親。偏偏這些年他越是想“勵精圖治”,越顯得是在空拋心力,一事無成。隻見全國局勢特別艱難,一亂似一。
也正是他的這種明顯的戒心,卻又引起了支持他上位的大臣的反福
好吧,既然你都要事必躬親,那就都你一個人做吧,大家樂得清閑不擔責任。